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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历史军事 > 天青之道法自然 > 第44章 我醉欲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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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书说到。

吕帛一语“需钱几何?”便是道破天机。

眼见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即将败露,且是惊得的陆寅一个魂飞魄散。

听南见势不妙,便是一个棋出险招,佯装负气舍了陆寅出走。

于是乎,便让那吕帛得了一个便宜去,满心欢喜的将那听南抬去了私宅。

却也不料一个螳螂捕蝉,被他那姐姐给抓了个正着。

便一路小轿颠颠杀将过来,将她那色迷心窍的弟弟闹了一个不善。

吕帛无奈,只得让人再去漏泽园,寻了那“晓镜先生”来。

那“晓镜先生”陆寅,因心机被吕帛看穿,又失了听南去。呆在漏泽园,却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对策来。

倒是打死也不愿相信出,只这一个照面,便被那吕帛按在地上摩擦,饶是输的一个彻彻底底。

这降维般的打击,让陆寅显得有些个无所适从。

也是,钓鱼佬打好了窝,放好了饵,信心满满,且静静地等待大鱼上钩,却不成想,那条大鱼吞了饵,吃了料,吃干抹净之后,且是一番戏弄之后,仰面大笑而去,倒是一声嘲笑也不屑于留下。

这会的陆寅,感到的,却不仅仅是个如同稚子被戏般的羞辱,而是一个魂飞魄散。

自家虽是一个有惊无险,然也好似在那阎王面前走上一遭。毕竟,大鱼,也是会吃人的。只不过吕帛这条大鱼,只在乎鱼饵,却不屑他这“晓镜先生”身上这点肉而已。

吕帛追了听南去,便是无暇于他。

跑路,此时却是个好时机。

然,复盘了想来,此番这吕帛虽是借传递家姐的书信与那晓镜先生之由,接近了“晓风镜湖”。

却也不由得让人怀疑,是否是他们俩爹的一个顺势而为?

思前想后,饶是一个心下惶惶,倒是精心设计了一个圈套,等着算计别人。却不成想,只这一下,便撞入了别人为你织就的天罗地网。

叹之余,也是能怨一声,技不如人也!

然,宋家的这本账,还未问那吕维讨回,却又是一个悻悻的不肯离开,尽管像一个输光了本钱的赌徒,即便输的一个干干净净,也依旧不愿离开那赌局。

一番心悸之后,却是一个茫茫然,不知那听南现下所处。便是有千般力气,万般的心机,这会儿也是个无能为力。

却在万般愁闷不得开解之时,便撞见那些来寻他的吕府的家丁。

看着气死风灯下,吕帛那常随的得意的嘴脸,且是让陆寅心下欣喜的叫了声“来的好!”。

既然如此,让那吕帛也看看在下这手就坡下驴!

且装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来,来得一个半推半就的束手就擒。

但是,这手假装好像是有点过了。

便的了那些个家丁一个“书生娇嫩”来。

好吧,“书生娇嫩”,若不是这“晓镜先生”放不下那“晓镜女先生”将这戏演的太假,你们几个憨胖,倒是能做个有缘人,在那洼地跟那宋博元校尉作伴,吞泥啃土去者。

话不多说,城中吕帛私宅之中,那姐弟俩正端坐厅堂,相互的对着瞪眼,便听的门外喧哗。

想是那小厮带那“晓镜先生”来矣。姐弟俩且是一眺而起,一前一后自房屋中出来观瞧。

吕家小娘一见那被捆成粽子般的“晓镜先生”当时就不干了!哭喊了一声,便到得那“晓镜先生”身前,撕扯了身上的绳子。

然,却是个养尊处优,身娇手嫩的,苦苦的撕扯不开。于是乎,这嘴里也不带闲着,一番哭天抹泪的数黄道黑,将那些个家丁骂了一个体无完肤。

吕帛倒看了也是个没脸,望那常随,眼中也是个愤愤。

心道:这帮傻缺!让你们去请!你就这样把人给绑过来?绑过来也罢,不进门就把绳子给松了吧!你们这般的育人不堪,偏偏又让这紧要的人看了去?

于是乎,也是嘴里骂了那家丁,踢了那小厮叫道:

“怎的如此有辱斯文也!让你好生的请先生过府,竟然做出这般粗鄙之事来!”

小厮、家丁见主家恼了,倒也是个不敢喊冤。手忙脚乱的帮忙去解那陆寅身上的绳子。

然,此时陆寅倒是不依,挣搓了身子且是个不从。

家丁无奈,忙活了半天只是将那塞在陆寅口中的布给掏了出来。

一番挣扎,倒是累了,见那陆寅双眼猩红,双唇潺潺,口中不语。只是将身缩在墙角眼神愤愤,然,其身颤颤,饶是装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可怜相来。

看到这般的情景,那吕家小娘心都要碎了!便又哭喊了踢打那吕帛。

吕帛也是个冤枉,且挨了打,口中却骂了手下的这帮狼犺。好好的事让你们给办了一个稀碎!

然,也是无奈。啥也不说了!哄吧!什么时候哄好?那的看这位“晓镜先生”的心情。这委屈劲,估计得个个把时辰。

哄人这活可是不好干来,低三下四的不说,还得又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觉悟!

于是乎,心下叫了一声“苦啊!”且闭目仰天。自问了自家一声,都是点他妈得什么事啊?合着就我倒霉!

然,这一叹还未出口,眼都没长开呢,却听见身后听南一声惊叫。再睁眼,便见那披头散发的听南挡在两人之间,手中,却不知何时拎了一把解腕的牛耳尖刀,将那明晃晃闪着寒光的刀刃抵在自家的颈下,口中哭道:

“谁敢动我哥哥,便拿了这条命去!”这下麻烦了,众人皆愣在原处不敢动弹。这梨花带雨的以死相逼然是看的那吕帛直跺脚!

此时,却听那“晓镜先生”冷冷的沉声道:

“你为何来哉?倒是寻那野汉子私奔了快活去吧!我无能,怎敢有你这妹妹也。”

倒是一句绝情的话来,让那听南一怔,随即便是一个含泪摇头,望那陆寅道:

“听南愚钝,且知这长兄如父,父辱子死之言……”

说罢嘶喊一声,将那解腕的尖刀猛的举起。

这还了得!想那吕帛,饶是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为他天造地设般的人儿来,哪能见得这血溅五步?

且是个二话不说,一个飞身便扑了过去,生拉活拽的将那柄尖刀夺下。又将那听南死死的抱在怀里任其踢打倒是不能松开。

经此一闹,那“晓镜先生”也是个傻眼,便不再挣搓,只是呆呆的望了两人抱在一起肉麻。

吕家小娘此时也不再吩咐下人,亲身跪了叫了一声“先生”便膝行而来,一双芊芊玉手奋力的撕扯那粗糙的麻绳,不消几下,那血便沾染了去。然,尽管与那出血儿不顾,却也是个无为,死活弄不得个清爽。

索性,一把捡了地上的尖刀,小心了挑开那绳子。

“晓镜先生”得了一个自由,抖开身上绳子。眼神,却望那吕帛、听南两人愤愤不语。遂,且是一个仰天长叹一声,便站起身来,却又别过脸去,无奈了道:

“愚兄无德,愧对父母在天……”

说罢,便扯出随身玉佩摘下扔在地上,望那吕帛躬身抱拳,道:

“权且此物嫁妹,望尊府善待于她。”

这话说的卑微,让那院内之人一干人等都是一个傻眼。

却见那 “晓镜先生”推了身前挡路的家丁,道了声:

“莫要拦我!”

家丁也是一个傻眼,惊讶的望了眼前这位,心道:我没……

倒是觉得自家受了一个天大的冤枉,且望了周遭的一帮一惊傻眼的人,惶恐了道:

“我没拦他……”

却见那“晓镜先生”仰头大笑,口中惨声道:

“我醉欲眠卿可去……”

这话一出,又是一片的寂静,那些个家丁丫鬟心道:想睡就赶紧找地睡吧,我们这一宿就看你在这闹得一个欢实。

然,旁人不知此间典故,吕家小娘却是熟读诗书之人。

此典出自陶渊明的《宋书·陶潜传》。说那陶渊明不懂音乐,但家里却无端的放了一把没有琴弦的古琴。对来访者也是一个无论贵贱,有酒便拿出来一番狂饮。

每当酒酣耳热,便手抚古琴,如果他先喝醉了,便对客人道:“我醉欲眠卿可去”。

后世,有诗仙李白那首千古诗句“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来”

然,与那太白与那幽人对饮的洒脱相比,那五柳先生的抚琴不语,倒是显得一个长情。

但是,谁又能读懂诗仙太白那豪放与不羁中的悲凉?

此情此景,这“晓镜先生”便将那听南当作那无弦的古琴。

舍与你罢,纵有千般的不舍。

此话让周遭人等听的浑浑噩噩,那吕家小娘自然是懂得。

这会儿也不顾了身份,也忘记了男女有别,口中惨叫了一声:

“先生……”

便膝行上前,将那“晓镜先生”一把攀住。

然,见那“晓镜先生”再回首,便是两双泪眼相望,无语哽咽。

世间知音难求,倒是纷纷扰扰分不出个清爽。

恩怨情仇本就是相互交割,情至深,便也化作害人之物。

然,缘分且是个奇怪的东西,好坏情仇皆由得它,倒是把控半点不由人。

且有一句话说的明了——“前世不欠,今生不见”

私宅内,两对真真假假的两情相悦,倒是个戚戚艾艾,让人理不得个清爽。

宅外的汴京城,却是一个热闹非凡。

今日祭灶小年也,百姓中除去那儿女情长,却也有“官三、民四、船家五”的习俗。

于是乎,便是一个满街的人流熙熙攘攘,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夜空中,将那漫天的星河拉到了城中。

却又见,时不时的烟花窜起,便又将那凡间烟火送上了夜空。于黑绒撒银般的空中绽开七彩,遂,便又缓缓的消失于夜空。

街道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

上河上的船家点了船灯,看似星河入水,缓缓的来往穿梭。

那长街之上,商贾店铺,请来各式杂耍戏班,一起唱闹起来,只为的博得来往客观的眼球,图得一个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见有两人两马在那拥挤的人群中来回的磨蹭,且是一个显眼。

京城骑马,想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这不是一般人物的两人也不是旁人。一个是新任了知入内的杨戬,一个便是刚换了内五品袍服的冰井司都都知周亮。

杨戬倒是闲情逸致,左右看了倒是欣喜,且是苦了那周亮,沉了个脸信马由缰。

看了那张愁容满面的哭丧脸,那杨戬蔑视了揶揄道:

“怎的?跟着本知入当差,委屈了你也?”

周亮却没理他,只是裹了裹身上的皮裘,嘴里抱怨道:

“当差,当差,你明日再去吧!哪有这大半夜的献殷勤?偏偏拉我这无关瞌睡之人……”

说罢,便是抱拳一冲,无奈了抱怨道:

“倒是谢你好心栽培……”

杨戬听着抱怨来,却不理他。

见过来小贩扛了个草招子,上面插满了冰糖葫芦,倒是红彤彤的惹人喜爱。

便顺手掐过一个来,满心欢喜的咬了一口。

也不知是那小贩无良,倒是一个酸爽的可以。于是乎,便眯了眼,捂了牙,口中狠狠的骂了一句:

“奸商!”

倒是不舍得扔,却抬手递给那周亮。周亮倒是不拘,拿过来便是呲了牙,只啃了上面的冰糖。

占了嘴倒是无话可说,便又听那杨戬骂道:

“诶?你这混人!这过了腊八就是年,过完年便是上元。官家例行出宫与民同乐,你我且不先行查看一番,你倒是心宽。”

周亮听他一番话来,也不看他,只顾了啃了冰糖,也不敢去咬了中间的果子,嘴里讪讪道:

“饶是怎的开得牙来?”

说罢,又舔了那冰糖葫芦,又悻悻了道:

“倒是有人将那水泼了出去,却如今,又想要寻那后悔药来……”

杨戬听着这话且是一愣。后,便恼怒的看了那周亮,劈手将那糖葫芦夺来。

刚要发作,却又看那物且是被那周亮啃了个七零八落,上面齿痕涎水的,实在是有碍观瞻,顿觉索然无味。

周亮倒不含糊,双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意思就是,你先吃你吃啊,抢过去又不吃,老看它干嘛?

杨戬倒是嫌弃了周亮的满脸期盼,随手扔了那冰糖葫芦,无奈了道:

“你且是长不了个了……不厚道也……”

这俩老媪斗嘴,却是放了那马,来的一个信马由缰。那条街上本就是个车水马龙,甚是拥挤不堪。别说人,就连那马也是个无从下脚。这一个不小心便将那前面看街的衙役撞了一个跟头。

看街的衙役,平时也是骄横惯了的,也不回头看来,便是怒骂一声:

“哪个入娘贼!”

骂声不落,转身便是一鞭打来。

那周亮且是不含糊,一拨马头就是一脚,将那看街的衙役踢了一个四仰八叉,却不等那衙役起身,便厉声道:

“反了你的!”

这一番热闹且是惹得周遭人等一阵的惊呼,纷纷的围将上来,定要看个仔细。

那看街的班头见了,心下叫了一声“祸事来也!”

赶紧推开人群上前观瞧。这一看不打紧,且是一个想跑,倒是一个腿肚子转筋。望了自家的手下,心道:好死不死的惹他们,嫌命长啊!

不过都是一班的兄弟,也不能放着不管。便赶紧挤过人群,拱手道:

“知入爷爷吉祥,都知爷爷吉祥。”

杨戬见罢,便伸手拦了周亮,对那班头道:

“嗯,吉祥!就喜欢你这说话中听的。拿去买酒!”

说罢,自马鞍囊中掏出两个银条,在手中掂了掂便扔了过去。

此举且是引得周遭百姓又是一片的惊呼!

咦?这帮人没见过银子?

哈,这还没怎么见过。银子在宋朝可是件稀罕物,还不是法定货币,不能流通,自然是见得少。

宋本不产银,所得,均是通过海外贸易从那番外换来。

而且,这白银并不流通,因为,朝廷所得的一多半还的当作“岁币”供给大辽。于是乎,于这市面上面却是难得一见。

如是,这一两银便可换来两贯的大钱!

而且,见那银条上押有“内省”印鉴。这皇帝私库的玩意儿,莫说是寻常的百姓,即便那官宦人家,这小小的银铤也是个稀罕。

班头见这银铤稀罕,便赶紧伏地捡了去,在手中擦了,嘴里千恩万谢,按了那惹事的衙役,一通的磕头不已。

杨戬看了他们道:

“聒噪!我与都都知去西门外查看尚方局司库,明日他们压货入宫。且在此一并打发了,省得尔等难为我那帮猴崽子。”

班头得了银铤正在高兴,听得杨戬这话来,立马换做一个恼怒的表情,冤枉了喊道:

“知入爷爷哪里的话来?倒是哪个嚼了舌根的败坏我等名声……”

这话说的,开始倒还是个理直气壮,但看那周亮脸色变开始结结巴巴,说不出个大声来。

周亮倒是没惯着他,冷冷了说了句:

“头前开路!”

班头赶紧换了一副嘴脸,谨慎了媚笑,回了一声:

“是了!”

于是乎,便是喊了手下,甩了净街鞭,扬起水火棍,于那摩肩接踵的十里长街上,生生的喝开一条道路。

咦?一个银铤都能让这看街的班头如此的卖力?

这个,好像跟那银铤不银铤的关系不大。

班头心里这会儿,就一个想法。

赶紧把这对黑白无常送走!省的夜长梦多。这俩人如果厮闹起来,那可不是一个银铤能解决的!

周亮且是有些个看不惯这般的大马金刀的招摇过市,口中郁闷了抱怨道:

“倒是鲜衣怒马的,搅的人不安生……”

杨戬却望了他,脸上露出了些个不解,遂,便嬉笑了回了周亮道:

“都知好不经济,看人打架需是离远了些,若是身上沾血,倒是能让人说出个长短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