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郡,昏暗的天地之中,剑君御空而立,身后大日轮转,金乌展翅!
如沉沦在深渊的的煌日,亦守心寸!
九把灵剑高悬相对,仰头望去,只得剑锋,如贯日长虹,不见剑身!
那昏暗的天地仿佛化为了囚牢,愤怒喷张的灵焰如囚链般纵横交错,似要将整片天地烧的四分五裂!
秘境之中,饕灵盘行,巨口怒张,似能吞天食月!
隔着那碎开的裂缝,李玄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伴随着一声巨响,那囚禁巨身的灵力屏障轰然破碎!
下一刻,那悬浮在虚空之上的仙门便如同一块糕点一般,被一团漆黑的雾气侵吞大半!
似有利齿划过青石,如啃硬饼,嗑石嚼土。
裸露在黑雾之外的半个仙门如咬碎的糖块一般四分五裂,
那高耸的山脉,以及残存的楼阁,如同残兽骸骨一般,不堪入目。
“这……此妖莫非是在吞吃那仙门?!”,李玄隐隐有些惊意,
不过更让他心中惊骇的是这妖兽在这里困动已久,却迟迟不开言,只知怒吼咆哮,不像是修出灵智的样子。
“此兽便是九灭异兽,可吞吃万物,”,
剑君脸色难看,像是受灵威所迫,声音有些低沉,
“虽无灵智,却听冥煌魔族的驱使。”。
说到这,他双眸骤然一凝,金乌守日般在瞳眸中招展,
“此兽应当是将那仙门当做了资粮,若是任它将其吞噬殆尽,怕是就能破境而出,到时便是要吞吃整个北域!”。
说到这,他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下意识的环顾四周。
在那大阵和异兽灵威之下,整个北域终于不堪重负,在着浩荡的灵威中坍塌沉沦,不知何时能够再生山脉,再出灵脉!
“可有秘法相制?”,
李玄开口询问,心中也不由的多了几分焦急之色。
远远望去,在那昏暗的秘境之中,那悬浮的仙门正被一块又一块的吞吃,却仍是未能了看见那异兽一角!
“并无……”,剑君摇头苦笑,“元婴之威,结丹不可敌!”。
说到这,他忽然默言不语,摩挲着手中的玉牌,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轰——
正说着,浩荡的灵威忽的从秘境之中震荡开来,比方才更强盛了几分!
狂暴的灵威似狂风骤雨,又如山峦地吼,化作一只只饕灵巨兽如蜂蚁般自裂缝中喷涌而出!
“这是……”,
“元婴灵威……”。
李玄的话塞在喉咙之中,还没有说出口,剑君便御空而起,眼神凝重的望着下方的裂缝,
“此境应当是化神修士的术法,如今怕是困不住了!”。
说到这,他双手掐诀,再一次稳住阵法,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见此一幕,李玄还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剑君施展着这座大阵之上。
虽然在这巨兽的灵威之下摇摇欲坠,但难得坚挺!
“此阵莫非是四阶大阵?”,李玄话音刚落,灵躯无声自震,浩荡的灵力自周身喷薄震出,丝丝缕缕,如云如雾!
伴随着一阵嗡鸣之声,其身后灵山自长,似欲撑天!
远望而来,巍巍山岳,破云冲霄!
盘山蛇灵,弓身垂首,俯望幽壤!
李玄灵相威然怒展,似要覆渊做峰,重铸山脉,想要以此抵挡妖灵!
饶是如此,那饕灵之相如百蚁出巢!
不屈山峦,不畏蛇灵,群围如潮海,覆山吞灵,势是把李玄当成了食粮!
“妖兄,收了神通吧,你我救不了北域!”,
因为李玄的加入,剑君难得多了一丝喘息之际,语气却不似之前的从容。
“好歹也要阻它片刻!”,李玄怒然开口,强撑着灵威,与剑君一同撑起了大阵,
“老夫可不是为了这北域,我赵家之人还未撤出,老夫怎可弃之不顾?!”。
“妖兄!”,剑君声音高亢,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抬起,掐出一道剑指,身后的大日陡然高悬,
“我自幼便拜入灵剑山,修剑百余载,唯有一问:
当九州寂灭之时,我道元生灵,该何去何从?”。
李玄微微垂眸,还未开口,面前的大阵便再次运转了起来!
“走吧,此阵,自有本座来守,
只求妖兄横渡之时,侧顾这北域生灵!”。
身上的威压陡然减缓,李玄心中触动,从中缓缓抽出了身躯,看了一眼那似沧海一粟的身躯,没有言语,转身离去。
身后虽是大日当空,却难照天地……
……
……
染血的长枪摇摇斜立,翻倒在地的青年的身躯微微倾起,伸出的手似乎想要将长枪抓回……
“族,族老!”,黑发中年人还有些发愣,扭头看了一眼旁边横死的青年,心中闪过一丝悸动,忽的感觉面上无光。
“此子太过妖孽,若非老夫趁其放松警惕时出手,一时半会,怕是拿不下他……”,
白发老者弓着身子,一手拄着木杖,另一只空出的手中静静悬浮着一颗淡蓝色的灵丹。
“哼!”,轻蔑的冷哼声自他喉咙中震动而出,手中的竹杖猛然朝下震去!
翻倒在地的青年身躯,转眼间便化作流光散去,
“此番来此,虽未擒杀那只妖兽,却也算是白得了一颗灵丹,将其炼化后,我南宫家便可再有一人安然结丹!”。
咔嚓——
染血的长枪被从地上拔出,发出一声水鸣般的嗡鸣。
黑发中年人将其横握在前,捏起两根手指从上面轻轻擦过,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此枪虽是黄阶极品,却融了诸多灵宝,也算是一件不错的兵器,只是……”,
黑发中年人蓦然抬首,看向面前的白发老者,眼中的惊喜转瞬变成了忧虑,
“此人如此强悍,恐怕是世家子弟……”。
他的话音还没说完,就被白发老者抬手打断,
“老夫观望了许久,三州有名有姓的仙族的装扮,老夫都识得,绝对不会有错。”,
说到这,他的声音一顿,将手中的灵丹穿进了衣袖,似是又想起了眼前之人的骨龄,
“况且,那些天之骄子,无不有高手护道,身上定是异宝无数,护身之物更是盈身,怎可死的如此利索,”,
他的话音一顿,捋着下巴上的胡须,摇头轻笑,
“以老夫所见,多半是个无名无姓的野修,仗着有些天资,便自恃目中无人,呵呵,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