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注意一件事,这时陆逊并没有娶孙策之女。
人家姐俩老大刚刚成年,老二现在还是小萝莉,我在吴县大战时,二女和孙绍一起被救出来,都还跟着吴国太和大乔在长沙混呢!
所以我上一章用的是:欲以宗室之女许之。
就是孙权要将一个宗室之女嫁给陆逊,但还没嫁。
再说明一点:现在的时间是213年与214年交界的冬天,陆逊娶孙策之女大概发生在216年之后。
参考以下两条:
三国志,贺全吕周钟离传:建安二十一年,鄱阳民尤突受曹公印绶,化民为贼,陵阳、始安、泾县皆与突相应。齐与陆逊讨破突,斩首数千,余党震服,丹杨三县皆降,料得精兵八千人。
这一条,说明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陆逊与贺齐平定尤突之乱
三国志,陆逊传:鄱阳贼帅尤突作乱,复往讨之,拜定威校尉,军屯利浦。权以兄策女配逊,数访世务。
这一条说明平乱之后,孙权才把孙策之女许配给陆逊。】
……
司马懿的话语如重锤般砸落在陆逊心房。
他轻叹一声,垂眸望着案上微凉的茶盏。
杯中倒影里,仿佛映出叔祖陆康临终时忧愤的面容,映出陆氏百余族人死于战乱的惨状,也映出孙权破格拔擢他时的信任眼神、欲以宗室之女相托的厚待,更映出自己手握江东重兵、立誓护境安民的初心。
“先生……”
陆逊微微抬起头,在这一刻,他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将双拳一抱:“我愿追随吴王,以报其知遇之恩!”
司马懿脸上露出善意的笑容。
“既不忘知遇之厚,亦不困于私怨之扰,如此胸襟与决断,懿深感佩服。愿与将军为友,以成千秋功业!”
说完,亦躬身一拜。
“今此之际,当以何为?”
既确定了路线,就要为下一步做准备。
司马懿叹了一口气:“吴王伐荆,虽困关羽于汉水,然关羽或沿江南下,反噬江东。吾今南下,正为驰援建业,阻刘备之师急夺江东啊!”
陆逊忧虑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而后看向司马懿:“仅此之际,是否当归建业?”
司马懿却摇了摇头,欲凑近,却轻瞟左右军士。
陆逊会意,轻轻抬手,左右既抱拳退下。
司马懿探身,方直言道:“原建业可固守则安,将军被从京口调往海昏平叛,使建业失去策应;
我南下驰援,亦中途遭阻,损兵之数无计。
我心有觉,此恐非偶然,实乃刘备之谋。其志,或欲使关羽安然取建业耳!”
“什么?”
陆逊心中如遭雷击。
他不是没有想到这一节,而是听了司马懿之言后,意味着他最担心的事,正在发生。
“既如此,我主恐难归建业也!”陆逊忧心忡忡道。
“然也!”
司马懿亦无奈长叹:“观刘备此举之周密,必是筹谋已久。以我之见,十之八九,今建业已易其主矣。”
“什么?”
突然而至的巨大败讯,令陆逊一时难以接受。
他离席向前走了几步,突然一阵剧烈的干呕。
“伯言将军……”
“没事……”陆逊摆了摆手。
“我这也只是猜测。”
“我知道。”
陆逊缓了缓神,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若依仲达将军,此时该当如何?”
司马懿沉思片刻:
“刘备必借此时机入江东,观其筹备之周全,显是早有图谋。
今时将军万不可与之对战。
依我愚见,当留有余力,引兵东退。
一则避刘备锋芒之锐,保留现有实力;
二则联络吴地守将,假吴主之名,使他们共附将军麾下。
同时探听建业虚实:若建业未被关羽所取,你我等即刻引兵据之,共守江东;
若建业已落关羽之手……便携诸守将及家眷,则彻底放弃江东,共投江北便是。”
刘备准备是否周全,陆逊已深有领教。
断龙谷那‘舍驹救将’之策,就非寻常智士所能谋算。
可以说,司马懿所献退守之策,甚合当下局势。
唯末后一条:若探得建业为关羽所据,便弃江东、共投江北。
这一条令陆逊心有难安,难以接纳。
这意味着,如果关羽真的占据了建业,他们将彻底舍弃江东之地。
若归北得见吴王,被其所问:既有重军,为何没能安守江东?
又将以何相答?
然陆逊却不知,其自谓已舍良多,比较司马懿损失谋据江东之策,实在不足挂齿。
司马懿看出了他的为难:
“建业若失,其周遭重镇必为关羽所取。扬州之东,定然归羽所有。将军纵得扬州之西,然刘备若入扬州,既有鲁肃、太史慈之辈熟知扬州情状,复有关羽自东策应。将军虽具顶级谋略,亦难胜此一战。届时损兵折将,再退江北,那便吃亏甚巨矣。”
从陆逊的角度而言,司马懿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这也是关羽得建业后,最能减少损失的办法。
然其有所不知,司马懿劝他速离此地,亦恐刘备遣舌辩之士,说动陆逊弃吴从刘、再度易帜归降。
陆逊终究是相信了他的话。
遂拔军往东,一则退避刘备锋芒,二则尽可能收拢孙权的党羽。
同时也派数个斥候,打探建业确切状况。
……
另一边,张飞终得退合淝城。
虽然被困城中,但他也是无比高兴的,因为终能与二哥关羽久别重逢。
可是,并没见到心心念念的二哥,迎接他的是周瑜。
“翼德将军……”周瑜拖着病体,来迎张飞。
张飞随随便便一拱手,左右探瞧:“俺二哥何在?”
这句话给周瑜问懵了。
你二哥?
那不是在建业吗?
我都知道,你怎会不知道?
“翼德难道不知,云长并不在此处!”
“什么?”
张飞大吼一声,睁大眼睛,像一下子就要把周瑜吃了。
“谁告诉你关云长在这合淝城?”
“不是你家姓孙的哪个将军?”
张飞上前几步,愤怒的欲作难周瑜:“汝快快说来,俺二哥身在何处?”
韩当赶紧挡在周瑜身前:“张翼德,怎敢无理?”
“啊?”
周瑜满脸困惑,愤怒到:“孙仲异何以此言,你莫非听错?!还有,我好心救你,你怎如此无礼?”
“何用你救?”
张飞又急又恨,含着泪指着周瑜质问道:“你江东背盟袭我二哥的荆州,致其身陷汉水,有城不能据,有家不能回,今不知身在何处……还怪俺为何无礼??”
周瑜暗道:你瞧给他委屈的,想来真是不知关羽现在何处。
“哼哼,你当真不知你二哥身在何处?”
张飞瞪着眼:“你知道?”
“当然知道!”
“那你还不快说!”
周瑜心累:城下如此多的曹魏大军,粮草短缺,你不担心咱们境遇如何,却担心尚在建业吃香喝辣的关羽?
然恼火归恼火,又怕这么直接说出来被张飞嘲笑。
便故意拿捏一番:
“哼哼,你如此无礼,我就偏不说!尔等皆给我让开,看这张黑脸敢将我如何??”
张飞见周瑜如此有底气,也不禁纳闷:莫非俺二哥被这周瑜所持?
想到这一层,本欲上前作难周瑜的念头,也渐渐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