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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呼啸,铁蹄踏碎冰原。

我率领三千玄甲精骑,沿着官道一路疾驰。

寒风如刀,刮得脸颊生疼,可胸腔里烧灼的痛楚却比这北狄的寒冬更刺骨。

“陛下,前方有血迹。”

云晖在风雪中高喊。

我猛地勒马,只见雪地上散落着几支折断的箭矢,暗红的血迹蜿蜒向前,没入远处的密林。

“搜!”

我翻身下马,靴底碾过染血的雪层。

林中传来打斗的痕迹,折断的树枝上挂着碎布,是慕容卓那件白袍的衣角。

“陛下,当心!”

云晖突然拔刀,寒光一闪,“铛”地一声格开一支暗箭。

密林深处,黑影窜动,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杀。”

我抽出佩剑,玄甲军如潮水般涌向林间。

刀光剑影中,我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卫阶满身是血,手中长剑已断,却仍死死护在一辆倾倒的马车前。

“卫阶...”

我冲上前去,他闻声回头,血污染红他胸前的铠甲。

“陛下,臣终于护住了丞相大人......”

他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好,卫阶好样的。”

马车旁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黑衣人的尸体,而马车内......

慕容卓半倚在车壁,白袍已被血浸透,脸色惨白如纸。

他双眼紧闭,唇边溢出的血迹在苍白的下颌划出刺目的红。

可他的手中,仍紧握着我给他的那枚龙凤玉佩。

“慕容卓...”

我将披在身上的墨狐大氅脱下,盖在他的身上。

并一把将他抱起,他的身体冷得像冰,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回营,立刻回营。”

————

营帐内,炭火烧得极旺,却驱不散那股刺鼻的血腥气。

军医跪在榻前,颤声道:“陛下,丞相大人伤势过重,箭伤撕裂了旧创,失血过多,再加上寒气入肺......”

“朕不是要听你说这些废话的。”

我一掌拍碎案几,“救活他!否则朕诛你们九族!”

军医们吓得连连叩首,慌忙去煎药。

我坐在榻边,手指颤抖地拂过慕容卓的眉心。

他向来清冷如谪仙,此刻却脆弱得像个纸人。

“慕容卓......”

我低声道,“你不是说要护朕一辈子吗?你就这么......言而无信?”

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仍未醒来。

“朕想起来了,想起来你后背的疤痕因何而来。上次,在狗不理山的时候,朕曾问过你关于你后背三条疤的来由......朕真傻,傻到一直看不清你待朕的情意。”

我喋喋不休地说着,似乎要将内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说给昏死过去的慕容卓听。

而云晖就站在帐门处,沉默地看着我。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慕容卓只要一有事,我的思绪总是不能安宁下来。

半晌,他才开口:“陛下,李院首已到营外。”

我冷笑一声:“带进来。”

李院首战战兢兢地进帐,还未跪下,我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说!谁让你擅自带慕容卓回京的?”

“陛、陛下息怒!”

他哆嗦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是...是太后的手谕......老臣不敢不从啊!”

我展开信笺,上面确实是皇奶奶的字迹:

【速带慕容卓回京,不得延误。】

可这字迹......略显仓促,甚至有些颤抖,不似她平日从容的笔锋。

我眯起眼:“太后还说了什么?”

李院首伏地:“太后只说......若慕容丞相不回京,必死无疑。”

我心头一震。

难道......皇奶奶早就知道刘凋会派人截杀?

“陛下......”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榻上传来。

我猛地回头,见慕容卓微微睁开了眼,灰暗的瞳孔没有焦距,却准确地“望”向我的方向。

“慕容卓......”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你怎么样?”

他轻轻摇头,声音低哑:“陛下......别怪太后......是臣......求太后下谕的......”

“什么?”

“臣中的伤......北狄无药可解......唯有回京......”

他艰难地喘息着,“陛下......别去皇陵......刘凋设了......死局......”

我眼眶发热,咬牙道:“你都这样了,还管什么刘凋?”

他唇角微扬,竟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臣答应过......护陛下......一世周全......”

话音未落,他又昏死过去。

我红着眼看向李院首:“丞相是不是中毒了?”

看到慕容卓脸色发黑,我顿觉不妙。

李院首颤声道:“燕国秘毒‘蚀心散’,中毒者会渐渐心肺衰竭而亡......唯有‘雪魄丹’可解......”

“雪魄丹在何处?”

“据传......只有燕国皇室后裔知晓配方......”

我猛地站起身。

燕国皇室后裔......

皇奶奶。

“小安子,速去备马。”

我厉声道,“朕要亲自回京取药!”

云晖急道:“陛下!慕容丞相方才说皇陵有死局!”

“皇太后不日前去了皇陵,您现在回京,必然要去皇陵才能见到她老人家啊!”

我冷笑一声,抚过慕容卓冰凉的脸颊:“他若死,朕就让这万里山河为他陪葬。刘凋算什么?皇陵算什么?朕——亲自去会!”

云晖重重跪地,铠甲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嘶哑如砂砾摩擦:“陛下三思啊!”

我攥着缰绳的手指节发白,玄铁马鞍被捏得咯吱作响。

风雪卷着冰碴扑在脸上,却浇不灭胸腔里那团烧灼的怒火。

“让开......”

“三哥,你快让开!”

我盯着挡在马前的云晖,声音比北狄的寒风更冷。

云晖不仅没动,反而直起身,染血的绷带在雪地上拖出刺目的痕迹:“陛下!慕容丞相拼死护您周全,不是为了看您去送死!”

我猛地挥鞭抽在他肩头,鞭梢在铁甲上抽出一道白痕:“朕叫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