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大丫在小锅里煮了艾草加生姜加花椒水,烧开后,又兑了凉水,盖上锅盖,任灶底的火烧灭为止。
同时大锅里也烧了热水用于洗漱用。
女人嘛,不光要洗脸洗脚,隐私部位更要讲究卫生!
大丫先把老周氏扶回西房。
老周氏坐在高低正合适的小椅子上。
大丫把脸盆放在方形的小凳子上,让老周氏自行洗手洗脸,让她打香胰子洗手。
洗好手脸,再帮她涂抹香脂护肤。
接下来打来艾草水让她泡脚十五分钟。
扶她上床睡觉。
自爷爷去世后,大丫就搬来西屋的西间去住。
本来她打算睡在老周氏的床对面。
但夜里,她想看书,从收音机的英语电台听英语,又怕惊扰老周氏的睡眠,就把西屋收拾一下,成为她的卧室。
即便不在床面前睡,隔个正堂,夜晚也不妨碍大丫照顾老周氏起夜。
老人夜尿多,大丫每隔两小时,就会去老周氏的床前询问。
帮老周氏洗好后,帮她脱去衣衫,扶她上床睡觉。
老周氏刚躺下,就喊了一声:“金凤!”
大丫:“嗯?”
老周氏:“奶有话要和你说。”
大丫:“奶有什么事儿?你说,我听!”
大丫收回脚,坐在老周氏睡觉的床光子上,伸手去握老周氏的手。
老周氏翻了个身,面对大丫说道:“凤儿,你若真心喜欢一个人,对方又喜欢你,就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不然,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不上学了,那就先成婚,这样也省了一些宵小之辈妄想来生出是非!
奶奶老了,你爸又是个不中用的,挡不了门户。
你虽吃苦耐劳,学了一些防身身手,能护住家人一时平安。
要知道人外有人,你若遇到硬茬的又该如何是好?
即便没那硬茬的,若那麻烦时不时地来找上门,又确实是一件很令人烦不胜烦的事”!
“奶,不急!如今我还小!若有人想找麻烦,那是躲也躲不掉,只能勇敢面对!
若是那样,那我就是来渡劫!”
大丫说完,欲要站起身。
手却被老周氏抓住不放。
“凤,其实你心里已有了人选,不是吗?
奶是过来人!
为了你爷爷吃了再多的苦,我都未从放弃!
如果……没关系的!
无论怎样,奶奶都支持你!
按说,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奶奶像你这么大时,已经嫁给过你爷爷了。
若你成了婚,有人疼有人爱。这样……奶奶过起日子来,也会安心些!”
“好!奶奶,我答应你。”
翌日,一早。
正当大丫与三丫在翻动水泥黄沙掺和的时候,严成拉了一车沙子过来,车上坐了三个人,还倒扣一辆建筑小铁车。四轮机驶到大丫家门口停稳后,有一个人从车上慢慢下来。
余下两个人抬动着小推车。
严成与下来那人把小推车给接了下来。
车上两人,把瓦工包,摞在一起的几只灰桶,两把平口铁锨,都一一递了下来。
他们从车上下来后,跟在推着小铁车的严成身后,都走进大丫家的院子里。
进入院子后,严成一眼就看到忙碌的大丫,就直接向她走去,说:“就和那一丁点灰啊?照你这样的速度,那猪圈到底能垒到猴年马月?
你不急,我都替你急!
看,我特意给你请来三位大师傅过来。
价格明了,每人十块钱一天。
中午管饭。
他们啥活都干,你看可管?
呵呵!不管也得管!
你若嫌贵,工钱我付!谁让我是当舅舅的呢?
想喂猪,就抓紧,磨磨蹭蹭,到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梦想?
砌猪圈,技术不过关也不行,垒的墙不结实,到时候再被猪嘴使劲一拱,再给拱倒了!
哼!真就应了瞎子磨刀白费功!”
大丫任由严成一个人碎碎念说完。
她满脸堆笑,少女的容颜就如那初绽的花朵,有点儿沁人心脾!
严成看到这张让他治愈的笑容,烦躁的心,瞬间平稳下来。
不由得也对大丫露出微笑,刻意带着一丝含蓄!
他不想被人一下子窥探到他的心机。
尽管他已经做了大包大揽的事儿。
大丫看到严成那含蓄的笑,昨日别扭的心,也莫名的心安起来!
“好啊!我都听小舅舅安排,你说怎样就怎样,还有说不通的事情吗?哪能呢!”
大丫说完,就进屋里,摸出一盒大前门的香烟,递给严成。
“给,小舅舅,你给几位叔叔伯伯散散。”
那三人笑,“恁客气干啥?把烟把水放在一张桌子上,谁想抽,就抽一棵。
谁渴了,就喝一杯水。”
“严成来了啊?你们几位都可有吃饭?”
吃过饭,又躺下小憩的老周氏,拄个棍走出老屋。
“嗯,来了。二伯娘你吃饭没?”
另三人,“婶子、大娘,俺们都吃过了!”
老周氏点头,笑呵呵道:“吃了!吃了!
谢谢你啊,小成!有你这样的亲戚真好!
也省我凤儿少操些心!
好了,你们忙。我再去歪一会儿去,人老了,胳膊腿儿都不想动!”
严成还是按照大丫的吩咐,给三丫各递一棵,“主家吩咐,来抽一棵,抽好好干活!”
三个人各自就抽了起来,一阵吞云吐雾。
三人就开始动手干活。
满满六小铁车的黄沙,配上三袋水泥,一阵翻动,掺和均匀。
在盘灰中间铲出一个坑,兑上水,让水泥黄沙慢慢浸泡。
三人就开始推砖,把所有的墙根基边,都倒了成堆成堆的砖块。
严成把黄沙卸在金初家的门口,把车又开到大丫家,停稳小四轮后,就去了他姐家,把金志连拉带拽给拖了出来。
“小成,你干啥?”
金志用力扭转胳膊,不想来!
说实在的,他有些不待见大丫,因为大丫的能干,他老子总骂他没用!
害的他在老婆面前都没脸!
每天晚上想和媳妇亲热一下,都跟孙子一样,好话都要说上一箩筐!
哪像以前?媳妇温柔小意,对他是言听计从。
现在,憋屈!
严成双眼锐利,表情严肃,“我替金凤当家,开你六块钱一天,提灰上砖。
对于没有技术的你来说,在小工中,也算是最高的工资了。
家门口的钱都不赚,你到底想干啥?
唉!真是白瞎了我姐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打击!妥妥的打击!
金志不再挣扎,怒道:“我是你姐夫!”
严成,“知道啊!
就因为你是我姐夫,才想着让你过来挣钱,又不是白使你!
这庄子里的人多着来,别人他有这个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