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好就收,师父是重要,但爱人同样重要,江砚在别的事儿上都能保持理智,偏偏在她身上爱犯小心眼,刺激狠了最后倒霉的还是她。
剩下的时间,她维持着基本的社交礼仪,也没再跟师父师祖去开玩笑。
黄茂芝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形形色色,心思各异的人,阅历肯定要比这些徒弟们多。
桑枝说她师父出自黄家分支这个说法,也就只能骗骗涉世未深的俩傻徒弟而已。
刚才他出来前,特意做了下试验,让这丫头把徒弟的金针送给二人。
在此之前,他没跟桑枝交代过盒子分别属于哪个徒弟。
但这丫头接过外观一模一样的盒子,只是摸了下盒子底部的花纹样式,就准确无误的将属于它们送到各自徒弟手里。
说破大天,盒子花纹的秘密也只有他们仨人知道。
可这个熟知自家针法,针刺手艺与他同出一脉的年轻姑娘,却知道的这么清楚。
人上了年纪,对某些事情的接受程度要比年轻人高,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
她有可能真是自己的徒弟徒孙。
只不过距离相逢,还有些时日罢了。
想到这其中的关键奥妙,黄茂芝看她的眼神都慈祥多了。
“既然师出同门,那我就真把你当我小徒弟对待。
他俩拜师时都有金针做见面礼,你也不例外,这幅金针是我父亲传给我的,意义非凡。
作为你认师的礼物,转赠给你了。”
老人最后一次摸索了两下紫檀盒子,在俩徒弟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转交给她。
桑枝自己都吓一跳,听说这副金针是师祖在宫里当御医的长辈流传下来的,除了价值不菲外还有特殊的含义。
上辈子他临死都在惦记,现在转手送给她,实在太贵重了。
见她不拿,师祖强势的塞到她手里,见人还想再说什么,故意皱眉,“怎么,是嫌这东西是我用剩的?”
“不,不是……”
桑枝怎么会嫌弃呢。
这可是见证师门荣光,寄托深刻意义的宝贝啊。
你来我往了几回,最后耐不住师祖的坚持,她才不好意思的收下了。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喝完江砚给倒的酒后,师祖带着酒意询问。
桑枝也是喝了两杯小酒儿有点上头,在桌下摸了两把对象遒劲有力的大腿,见人身子瞬间紧绷这才特有成就感的回应。
“明天江砚爷爷过寿,可能给老人家过完生日后就要回去了。”
这次出来时间不短,大哥的事儿圆满解决,也误打误撞下帮师傅他们解决了危机。
当然她也没忘缠绕江砚已久的噩梦。
这事在他们走之前,肯定是要解决,根据未来婆婆给的线索,她大概也知道怎么反击。
当然,明天就是老爷子大寿,那个野心满满的女人,不可能错过这个表功露面儿的大好机会。
如果对方明天肯老实点,她也乐意给她留点体面。
要是她想借机闹啥幺蛾子,那自己也有法子,让她痛不欲生!
师祖听完安排后,略带遗憾的点头。
“家里有事儿就先忙家里的事儿,走之前别特意过来了,今晚这顿饭,就当是给你们饯行了。
不过回家了也别忘了这边,经常联系着。”
说罢还让大徒弟掏出纸笔,让桑枝留个地址。
如果放在以前,系统跟她说有机会能回去,桑枝一定没任何犹豫的同意。
但现在有了家人,爱人,唯一担心的师父也在这个时空相聚,她回去的执念反而没那么强烈了。
好好过好当下才要紧。
趁江砚去茅厕,她假装从兜里掏东西,实则从空间取几粒定坤丹梅花点舌丹,一颗安宫牛黄丸送过去。
都是这行业的翘楚,桑枝这宝贝刚拿出来,单是看着蜜蜡保存的完好度以及上面的金箔,就知道这些药丸的宝贵程度。
见师祖要拒绝,桑枝故意装作不开心。
“您要是不收我的孝敬,那我怎么有脸收您的金针呢?
您也是嘴上说的好听,要把我当小徒弟,心里还是觉得我不如师兄们亲近贴心……”
黄茂芝以前带的都是俩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徒弟,平时不说是放养,但踹屁股,打脑袋瓜儿也是家常便饭。
现在突然多了个,可以当他女儿的关门弟子,对方还撒娇嗔怪,谁还能坚持?
当时就举手投降了。
趁俩‘师兄’抢着去付钱时,桑枝又小心翼翼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
闻着里面药香味儿,黄茂芝含笑的表情变了。
直到打开盒子,看见里面二十多种名贵药材时,面露不解的望向她。
是这样的,先前去劳改农场时,不是从洪燕姐五叔那里弄来了龟龄集的原料跟炮制方法吗?
“我回去时曾按照“升炼”法,对每味药都进行单独炮制,单独研磨,再日晒夜露,但结果不如意,弄坏了几样儿
您也知道想集齐这些原材料有多难。
我怕再试验两回,别最后东西弄不出来,再糟蹋了宝贝原料,师祖……师父您见多识广,这得请您帮忙了。”
桑枝说的“升炼法”也是自家祖上流传下来的,加上刚才她误喊出的‘师祖’,足以证明自己的猜测正确。
不过双方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老人也就没拆穿。
这份宝贝的珍贵程度,黄茂芝也清楚。
不过孩子都来拜托了,他多少也要一试。
“等我弄出来了,给你发电报。”
桑枝笑得眉眼弯弯,“那就多谢师父啦!”
江砚再回来时,是跟俩师兄弟一块儿的。
见二人熟稔程度,多少也猜出点他们的关系。
不过这事过于荒诞离奇,他就没声张。
而且他出去了一会儿,也有了些意外收获。
借着倒酒的间隙,跟几人说了声儿三井家族的爪牙还没离开。
国营饭店外面,就有俩保镖,正鬼鬼祟祟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提醒这么一嘴,是想让三人以后小心点,别说了不该说的‘秘密’。
但韩涛师兄弟正在年轻气盛的时期。
闻言就要撸袖子,暴揍对方一顿。
但关键时候被桑枝拦住了。
说真的,如果眼下不是江砚在这,他又上过战场,保持着绝对的警觉。
单凭他们几个,绝对不会发现这些猫腻的。
是,对方是可恶,私下小动作不断,尽耍阴招儿,搞得他们一个脑袋两个大。
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妨贼的,一直被动可不行。
见对面几张面孔上满是疑惑,桑枝坏心眼的笑笑。
“反正吃饱了没事,不如逗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