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加旧恨,使得未来婆婆下了死手。
没多久后女人鼻青脸肿。
怕事情一发不可控制,陈老这才调解。
周方君把人摔在地上,嫌弃的吹掉掌心薅掉的头发。
陈老跟江砚爷爷差不多大,清瘦儒雅,因为事关一条人命,当年那事儿是他帮忙解决的,个中缘由再清楚不过。
可是,饶是干了大半辈子的调解工作,面对眼下情况还是不由大了脑袋。
调解嘛,肯定要不偏不倚。
所以扶着刘香兰起身时,还佯装不赞成的责备了小周两句。
“都是文明人,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咋能动手呢?”
周方君也不辩解。
“她要再敢伤害我儿子,不是几巴掌能罢休的。”
刘香兰太狼狈了,无处不在的疼痛刺激着她神经,闻言有种孤注一掷的狠辣。
“陈老,一事不烦二主,如果这事儿不给我个满意的答案,那就别怪我撕破脸,告到军法上。
我好歹是烈士遗属,就不信他们组织会无视烈士子女的性命,公然包庇江砚!”
江方林现在正在上升期,江砚也是后起之秀。
真要鱼死网破怕的可是他们。
部队里想要晋升,是不能有任何污点的。
胡焰在看见桑枝长相后,对曾经好友的嫉妒达到了巅峰。
他家室好女友漂亮还有光明的前途,凭啥自己就什么都没?
强烈的反差跟愤恨会让人心理扭曲。
加上恨他‘害死’了妹妹,胡焰跟着大叫。
“对,就算我拼了这条命,我也要为妹妹报仇!
凭啥你害死胡玉,还能跟没事人似的,毫无负担开开心心活在这世上。
天底下没这个道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必须付出代价!”
好家伙,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陈老为难的看了眼老伙计。
当年那事儿,如果说是江砚的错,那对他太不公平。
但胡玉确实死了,加上护士的供词,说他完全无辜,对烈士家属同样不公平。
都以为往事会随着时间逐渐沉寂。
可谁承想会再起波澜。
江砚也算他看着长大,如果真闹大了对他不好,还是那句话,这事儿尽量调解。
谁知他刚开口,刘香兰就捂脸大哭。
一个劲诉说自己今天好心来帮忙却吃闭门羹,本来已经放下恩怨谁知要被赶尽杀绝。
全屋子都是她刺耳的嚎叫声。
周方君抱着胸,一脸寒意的看向江方林,言外之意仿佛在说。
这是你招惹的,你来解决。
男人颓然的抹了把脸,“那你想怎么解决?”
胡焰两眼赤红,突然大叫,“我们也不要那处院子了,让江砚一命还一命!”
老爷子脸青一阵白一阵,捂着胸口身体直哆嗦,他们可真狠啊。
偏偏往常嘴甜不已,说自己就是他亲闺女的刘香兰,此时也一言不发。
像是赞同这个解决法子。
桑枝冷眼旁观。
只觉得这对母子无耻到了极点。
在婆婆手痒揍人前,及时拦下了她。
说句实话,她刚才还怕对方委曲求全,今天不找茬呢。
现在事情在按照自己计划的方向发展,她也默默松了口气。
所以在胡焰跟祥林嫂似的,讲完当年的恩怨后,桑枝圆润的大眼弯起。
“她死的确实无辜,你说的一命还一命也有道理。”
这边话音刚落,江家众人就错愕的抬头,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只有未来婆婆猜出些真相,目露希冀的望向她。
胡焰虽然也摸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啥药。
但有人附和他,尤其对方还是江砚爱人,这种感觉,别提多畅快了。
但这份喜悦没持续太久。
就听见那人哂笑出声儿。
“一命还一命不假,但该偿还的却不是江砚,而是另有其人。”
一直观察事态发展的刘香兰听到这个,心猛地一颤。
惊恐随之爬满她脸。
但这人心理素质极高,转眼就恢复了平静。
那件事,瞒天过海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她这个外地的丫头片子怎么可能知道窥探出真相。
估计就是嘴嗨而已。
安慰完自己,她冷笑道。
“还没进门呢就护成这样?小丫头,我以过来人的身份提点你,矜持一点,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的。”
桑枝不理会她的挑拨离间。
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掏出几张纸。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我这人平生最爱凑热闹,替人打抱不平,你欺负别人我不管,但欺负我对象头上,我就不高兴了。”
“你说你闺女是江砚害死的,说是他听错了,给人传错了信儿,输错血型对吧?”
刘香兰喉咙干涩。
但想到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医院也在死亡调查书上盖章,就不可能有翻案的机会。
她坚定的点头。
“我跟我男人都是b型血,但输液却输成了Ab这才导致她丧命,这事儿大家心知肚明,你想拿这点做文章,那是痴人说梦。”
直到这一刻,她才只觉得刚才的担忧完全是徒劳的。
她妹跟她打了电话,说这丫头邪门的很,尽量不要正面跟她起冲突,但目前看来,她也不过如此嘛。
陈老也不知道桑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出于提醒晚辈的心思,还是点了点头。
“这点没错,当时我们调查过夫妻俩的档案,俩人确实是b型血……”
爹妈血型确定,孩子就一定没错。
刘香兰自觉有靠山,面露嘲讽。
“你从小在乡下长大,估计不懂啥是血型,啥是生物学吧,我要是你,羞的不敢见人。”
桑枝也不生气,再次重复。
“你确定孩子血型没错?”
“那是自然!”
上钩了。
桑枝笑而不语。
从遗传学来说,血型之说绝不会错。
但从伦理来讲,大众都会选择惯有思维去考虑。
因为坚信辅助因素,容易忽视了案件本身线索。
是,父母亲是b,孩子不会是Ab。
但如果父女之间,只具有法律意义的父女关系,不是生物学上的父女关系呢?
再粗俗些说,如果胡玉跟胡焰不是一个爹。
胡玉的亲爸不是胡安呢?
桑枝隐晦的提了出来。
“这不可能!”
江方林直摆手。
“她生孩子那天,是我送老胡去的妇幼医院,亲眼见医生从产房抱出来的、
那个时间段就她一个人生产,不可能弄错……”
没明白桑枝的言外之意,开口就是否决。
除了他,别人都猜出桑枝话语里的暗示。、
陈老头个黑脸的。
“小同志,抹黑烈士子女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刘香兰可算找到把柄了,哭天抹泪的说不活了,要不是他儿子拦着,这会就要自杀。
好似受到天大的委屈。
“空口白话当然不行,可我要是有证据呢?”
桑枝举起一份儿报告。
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总得成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