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周清发现梅卓时不时会偷偷将涮好的肉夹给周浊,凭借母胎单身三十年的敏锐,立刻就断定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于是决定择日不如撞日,择时不如当下,直接问周浊:“她是你女朋友吧?”
周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啊,怎么了,你妒忌?”
“你不膈应我一下能死啊!”周清反口就怼了回去。
不过怼归怼,他心里倒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以前周浊在家待业的时候,兄弟互怼就是他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
怼完,周清又笑着问梅卓:“这么好的姑娘,咋看上我们家周浊了呢?你叫嘛呀,今年多大啦,父母都挺好的吧?”
周浊夹起一筷子苦瓜,塞进周清嘴里:“你查户口啊?”
梅卓很有礼貌地回应:“我叫梅卓,今年二十四岁,我和我爸,都和周浊在一个单位上班。”
周清笑得合不拢嘴:“大点好,大点好,大点能管住他,唉,我弟弟这个人吧,哪哪都好,就是嘴巴不饶人,你平时多担待着点,你父亲他老人家,对我们家周浊还满意吧。”
话说了一大堆,他才感觉嘴巴里的味道有些非同寻常。
苦,太苦了,可他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白怜花代表梅卓回答了这个问题:“那是相当的满意。”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那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周浊直接就把周清打断了:“与其关心我什么时候结婚,你不如先想想怎么解决自己的人生大事吧,话说你要不要考虑去植个发什么的。”
话刚说完,周清那巨大的胳膊瞬间就卷了过来,一把卷住周浊的脖子,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在周浊的天灵盖上使劲钻。
果然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周清的力量,在常人看来那是相当的大,但在如今的周浊眼里,和一只三斤重的小猫也没什么区别,但他还是做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嘴巴不停地咧。
不知道是不是周清的拳头给了他一些灵感,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植发……植发!
对!
植入!
祝延州身上的黑斑,有可能不是自己长大的,而是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正不断植入他的身体,而随着这股力量的不断植入,他身上的黑斑,也在不断变大。
毕竟,妖炁不可能是从祝延州体内自主生成的,只能由外部植入。
这顿饭一直吃到饭店打烊,大家帮着周清一起打扫了一下店里的卫生,随后就和周清辞别,离开了商业街。
周清知道周浊现在是个大忙人,也就没多留他。
但周浊其实并没有走远,离开商街之后,就带着几个人躲进了斜对路口的一条小巷子里,只等着祝延州过来。
餐饮这门买卖确实说不上好干,尤其是干早餐和夜宵的,弄完店里的卫生,周清还要核对账目,做好第二天的补货计划,一直到临近五点才离开店面,从商业街里出来。
周浊远远看到他骑着一辆大电驴从街口出来,在清晨昏沉天光下一路驶向远方。
“你哥是个很要强的人,明明你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可他还是不想沾你的光,情愿靠着自己默默打拼。”
梅卓看着周清不断远去的背影,有些感慨地说道。
周浊朝着悠远的街道叹了口气:“前些年他为了养我,吃了很多的苦……”
正说着话,就看到祝延州从商街的街口贼溜溜地走了出来。
他来到路口,先是猫在一根路灯后面,朝着四周观望了一下,确定周清已经走远了,才大模大样地走出来,朝着附近的几条巷子撒望。
周浊走出巷子,朝祝延州招招手,而后联系了白怜花和张国栋,让他们把车开过来。
众人上车以后,就在祝延州的指引下,一路驾向省城北部的一个小区。
要说祝延州真是待自己不薄,他租在省城的房子,位于二环内的一个高档小区里,整个小区都是清一色的复式建筑,一户一栋,安保搞得很像样子,六点多进入小区的时候,还能看到不少年轻的保安在步行道上巡逻。
这些人三两成群,每当见到有业主路过,都会露出让人心情愉快的笑容。
房子不是祝延州一个人住的,大家来到房前,开门的是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女人,在她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身形健硕的中年人。
“姚芳,李程鹏,王子健,”祝延州为大家一一做着介绍:“他们都是我入职异事局以前,在基金会结交到的朋友,这些年跟着我吃了不少苦,也算是患难之交不吧。”
说完他又转向了周浊这边:“这位就是北海局的周局长,这位是白怜花白科长,这位是……”
在祝延州做着介绍的时候,他那三位朋友的表情可谓相当精彩。
对着安红、王子帅、梅卓他们,三人很有礼貌地笑着点头,面对白怜花,三人脸上也带着笑,但笑容明显有些僵硬,至于周浊,三人是既想表现出热情,又不知道该如何表现,一时间都变得有些局促。
这还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见到天玄级的异人,也是第一次和异事局的封疆大吏离得这么近,局促也是正常的。
周浊礼貌地和大家问了好,便催促祝延州赶紧去睡觉:“你刚吃了饭,也不饿,赶紧躺下睡觉,快点快点。”
但祝延州却是一副后怕的样子:“可我这一睡,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白怜花十分肯定地说道:“什么都不用管,你只管睡。”
祝延州总算是点了点头,一边朝着姚芳他们三个摆摆手。
姚芳立刻招呼了另外两个同伴,将房子里的所有窗帘全部拉上,又在客厅里点了一盏台灯。
屋子里瞬时变得十分昏暗,只有一盏灯孤孤地亮着。
黄色的灯光充斥着小半间屋子,在茶几和电视柜旁拉出几片狭长的黑影,祝延州看了眼地上的影子,沉了口气,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姚芳见他要睡,立刻带着同伴上了二楼。
大概是祝延州身上的东西一旦出来,就有可能攻击客厅里的人,于是周浊也朝安红他们摆摆手,示意他们去二楼避一下,之后他、白怜花、阿尔娜三个人留了下来。
看得出来,祝延州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躺下之后不久就快速陷入了梦境,客厅里响起了无比疲惫的鼾声。
周浊站在屋子里的阴影里,默默观察着沙发上的祝延州,一小片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肩膀和脑袋上,就见他在睡梦中不停地皱眉,似乎十分难受。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祝延州的上衣突然晃动了几下,紧接着,靠近腹部的衣服就慢慢隆了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从他的肚子里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