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倒在了地上,从高处往下流去。
猫猫从远处看见了这一幕,于是猫猫说:
“水,我命令你停下。”
可是水最后还是流走了。
于是猫猫驻足,第一次意识到:
世界,并不因为猫猫的意志而改变。
褚渊看看冉玉,又看看自己。
他在天工院待了很久很久。
从京华十九年之后,冉玉就不爱出门了。
到了现在的轩和十三年,褚渊在这段时间里第一次听到了冉玉出门的消息。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纸诏书诏到了安昌,许久没有做过章法卫的活,他还有些不适应。
同样。
他也许久没有见过冉玉,同样不明白,这样的冉玉,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褚渊想不明白,他也不问,也不说,只想。
想到冉玉说了什么他都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的地步。
冉玉点点手里扇子,点了半天,最后拿扇子敲褚渊的头。
“不管你想的什么,别想了。”
褚渊呆呆愣愣点点头,又摇摇头。
冉玉不管,他在自己那个小匣子里摸出个牌牌,隔空扔给褚渊。
“回去的时候,找南意一起,让章法卫查查这个沐家。”
褚渊捏着牌子没动,等冉玉看过来,他才说:
“冉大人,你在逃避话题,我问的,是您进来可好。”
冉玉歪歪头:“你怎么定义“好”这个字?是权势滔天,随意为所欲为,还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做什么就能做成什么?”
“褚渊啊 过的好与不好,自己是说不出来的,因为“自己”这个存在,总是会奢求更多的。”
冉玉将门口伸进来一个头大管算重新推回去,又将门关的牢牢的。
他眼睛里闪了闪又暗了暗,扇子也合起来,在双手指尖被转了好几圈。
摸摸自己袖子又扭头左看右看,最后才憋出来一句:
“以前我总想着等人回来,看看这人还有什么新东西没有好好交代,想想真正到了这一天的时候,我要怎么隐瞒身份,装作成扶散,好好逗人玩玩。”
“可是真正到了那一天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他垂眸看着自己手里的扇子,最后没说出来。
“褚渊,周合他成长了不少,有一个皇帝的样子了。”
点到为止。
冉玉没在继续下去,转而说:“……都过了……这么些年了啊……”
“如果你非要说的话,非要我给出一个答案的话……”
没了少年人心气的人,有时候总会带着一股子垂垂老矣的暮气。
像是太阳要下山之前,将自己最后的一丝余热洒了出来,最后就剩下了满世界了寂寥。
“那我希望,我在重要的时候重要,在不重要的时候不重要。”
他长叹了一口气,喝了口茶。
褚渊说:“冉大人,我们反了吧。”
……
“咳咳咳!!!”
冉玉没咽下去的一口茶全呛着了。
“咳咳咳你说什么?!不对咳咳咳不要再说了!!!”
褚渊眼里亮亮的:
“我们造反,您当皇帝,管大人当皇后!”
管算蹦了出来:
“我觉得可行!”
冉玉扇子敲敲桌子:“我觉得不行!”
他有时候真想给这两人脑子打开看看,里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
“造反?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