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霖眉头一挑。
这什么情况？
不过，张霖虽然心里疑惑，还是开口询问。
许富贵弯下腰，把头凑到了张霖的耳朵旁边，小声说到：“霖子，前几天我放电影，看到放映厅里有个人不太对劲。他坐了个很角落的位置。”
张霖好奇的问，“许叔，这电影院什么位置的座位都有，他有没有可能只是没买到好的位置？”
“霖子，你不知道。这个人是四九城肉联厂的冷库主任。”
张霖一下没明白过来，这个冷库主任怎么了？
许富贵看到张霖的神色，就知道他没想明白。
于是耐着性子解释道：“这个冷库主任，虽然不是个大官。但是手里的权利可是不小。这个肉联厂供应着四九城的肉类，所有单位的肉，都跟它有直接关系。大家的肉都按计划分配，这既然是计划，就一定有计划内的，也有计划外的。”
张霖嘴角勾起微笑，“所以，这计划外的肉就跟他有关系？”
“对！计划外的肉有很多种方式，但是他这里，肯定是最方便的。冷冻肉，自然会有损耗，损耗多少，还不是他说了算？他手指头稍微歪一点，这就是成吨的计划外库存。或者，一些肉外表有些瑕疵，就变成了‘等外品’‘处理品’。”
“这么说，他这是典型的官小权大？而且油水足。”
“对！但是，要是光他一个人，最多也就给黑市供供货之类的，闹不了多大。可是，他跟他们厂的计划科科长，是把兄弟。”
张霖都忍不住惊叹一下了。
这一个是管计划的，一个是管‘物资’的，俩人随便动动笔尖，一个厂的肉类供应就是天上地下。
“你说，他看电影还能买不到好位置？”
“对，是这么个理。”
“还有吧，那天我偷偷瞄了几眼，他旁边坐个男的，捂得严严实实。俩人好像还悄悄的说了什么，不过因为在放着电影我这没看清。不过，我看清了，那个男的给这个冷库主任塞了一包东西，我看的真真切切的。”
张霖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可是，这事也轮不到他管啊。
即使是怀疑人家有问题，也有他们厂的纪律部门或者保卫部门来管。
怎么也轮不到自己一个轧钢厂的保卫管啊。
看出了张霖眼里的疑惑，许富贵说：“霖子，你说，要是这么个人被敌特拉下水，那能造成多大影响？”
张霖心里算计了一下。
这拿捏着四九城好多单位的肉类供应。
不说能把这些单位都拉下水吧，但是打听点什么东西，可是基本没什么问题的。
他也不由自主的嘬了嘬牙花子。
这事难办啊。
许富贵也看出了张霖的难题，所以坐直了身子，没有继续说话。
张霖心里搁着事，也没了吃饭的兴趣。
许富贵扫视了几眼，端起杯子，“各位，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吃的怎么样？”
贺堂三人自然是说着场面话。
“那咱们就到这，再次感谢大家对大茂的帮助。”
众人纷纷应和。
等散了场。
张霖对着许大茂说：“大茂，你今天回哪？”
许大茂微微一愣：“我回四合院啊。”
“那成，你回去帮我跟你嫂子说一声，今晚我回大院，不回家了。”
许大茂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众人纷纷道别，张霖又嘱咐了几句，都喝了酒，路上注意安全。
他看看自己的车，拍了一下额头，得，这也没办法开了。
颠着吧。
他这是连走带蹭。
终于到了大院。
“妈，我爸呢？”张霖进了家门。
龙秀兰正在客厅忙活着什么。
一看到张霖回来，立马露出笑脸：“老三，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吃了吗，要不让陈婶给你做点？”
张霖摇摇头，“我这刚吃完。遇到点情况，得跟我爸汇报汇报。”
“行了，你上去吧，你爸在卧室呢。”
“我爷爷呢，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回屋休息了。”
“唉行，那我先上去了。”
“你忙你的吧。”
张霖噔噔噔上楼。
来到了书房之后，敲了敲门，里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老三？你怎么回来了？”
“刚才跟人吃饭，就我们一邻居，他跟我反映个情况。但是这个事我这管不到，但是您这管着啊，这不想着来跟您说一声。”
张明良回身，让张霖进了屋。
俩人面对面坐在书桌前，“说说吧，什么事？”
张霖先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饮尽。
“是这么个事，我这个邻居是个电影院的放映员，他前些天放电影的时候，发现……”
张霖言简意赅，没一会就把这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通透。
张明良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不一会，他点上根烟，然后把烟盒扔给张霖。
“群众举报，我们一定要重视，毕竟，以往的群众举报帮助咱们抓捕了不少的敌特。但是，这次是一点证据没有，全靠推测，如果直接行动的话，肯定不合适。”
说完，他顿了顿，给了张霖一点思考时间。
“你明天的时候，去趟市局。你去了直接找你冯伯伯，我会给他提前打个电话，说一下这个事。”
张霖点点头。
他知道，如果单凭举报就抓人，那就不像话了。都是经验丰富的公安。
不过，完全置之不理也不合适。
他爸现在管政法口，又不能直接派人调查，还得经过市局。
合理的路线，应该是市局接到消息，然后派一处进行调查，然后一处发现线索之后，由市局向张明良汇报。
然后在市政法组的领导下来开展工作。
张霖这属于不讲规矩。
不过，规矩有时候就是约束某些人的。
人家父子俩没事的时候聊聊天，总不能不让人说话吧。
说完了正事，张明良又开始问张霖一些个人问题。
重点就是之前轧钢厂前杨厂长的事情。
这事闹的四九城大小‘衙门’都听说了。
毕竟是个正厅\/局级的干部，一撸到底。而且，据说工业口那边，对于他的处分还闹的挺大的。
张霖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他又没做错什么。
爷俩聊了半天，夜色很深了才结束了这场谈话。
张霖回自己屋的时候，还想着他爸刚才跟他说的那句话，“霖子，有没有想法跳出保卫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