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然突然清醒,有些断片,有些懵,想不起身在何处。杨家庄?孙家庄?不对,那里的月亮很小,天空为橘红色。伍号星球?玖号星球?也不对,那里的夜空不是这个样子。天空太假,背景深邃,怎么装扮,都像大广场,是树星!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掐指一算,竟不知哪年哪月哪日。伸懒腰,打哈欠,活动锈死的筋骨。
“孙师,你醒了?”
孙浩然眨巴眨巴模糊的双眼,调整好焦距,看到了没怎么变的田陈。
“田陈,是你啊,来了多久了?”
田陈扳起指头算日子,算到孙浩然无名火起,也没算出个所以然,急忙停下来说道:
“孙师,没算清楚!来了很久、很久、很久吧。”
“他们呢?”
田陈回答道:
“他们还有好多好多别人,都在各处空间站、要塞,你看!”
放眼望去,一长串很亮的小星星,沿着树星轨道移动。孙浩然无法淡定,什么年代了,怎么都要塞了?
“田老五啊,说说看,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田陈来了情绪,说道:
“孙师,说来话长,我还是先找套茶具,边喝边聊。”
孙浩然蓦然想起奥格托里克斯假墓里的那套茶具,不由反胃。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用过人用的餐具、茶具、酒具,即便吃喝,也都使用纯天然木器。
看着田陈郑重其事的样子,孙浩然心里叫好,终于有故事听了,就是不知道,能听多久。田陈搬来一张茶桌,摆在大树之下,用极其夸张的手法,“点燃”一种不知名燃料,烧水、煮茶。倒好两杯茶,田陈喝掉其中一杯,开始长篇大论:
“孙师,长话短说,师兄弟、师姐妹觉得地球无聊,先后飞升。”
看到孙浩然脸色不自然,有一丝尴尬,田陈急忙改口道:
“嘿嘿,是传送。我总觉得事情还没做完,很不愿意离开地球,便离开我的道观、我的弟子,四处游历,看万丈红尘。”
在某一偏僻山谷,我看到当地人将一种石头敲碎成粉末,撒上另一种石头粉末,便能燃烧做饭。当地人告诉我,如果粉末撒得太多,石头燃烧太快,便能将地烧出大窟窿;又告诉我,这是一次沧海桑田之后出现的全新石头,到处都是。
那一瞬间,我似乎找到了人生乐趣,便住了下来,一边教人读书,一边摆弄石头,想要搞清楚其中的道理。
经过长年累月的尝试,我发现,改变条件,石头还可以发出纯粹的光线和声影,甚至能放出看不见的东西,洞穿大石头。
本以为全新石的道理很简单,谁知道事情越搞越多,愈发不懂。事情太多,忙不过来,我便将我的弟子、树、道观,全部迁到这个山谷,希望多一些人参与。孙师一定能猜到结果,一个以全新石为根本的石头文明,冉冉升起。
“不久之后,我徒手捏出一台飞行器,飞离地球,飞出太阳系,找到这里,发现了飞升,咳、咳,传送上天的师兄弟、师姐妹。”
说到这里,田陈停下来摆弄烧水的小火炉,又接着说道:
“这就是全新石火炉。”
孙浩然明白,田陈找到了一种奇特的新型能源,忍不住问道:
“田五,有没有搞清楚什么道理?”
田陈回答道:
“大概与核反应类似,在基本粒子尺度上,发生类似的链式反应。至于为什么会发生链式反应,我还没有搞清楚。所以啊,他们忙着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研究。”
孙浩然不想知道什么全新石,问道:
“与彼太阳系联系上了?”
田陈也不多话,问什么答什么:
“联系上了!”
孙浩然:
“当初那一批批远航星空的舰队,结局如何?”
田陈:
“大概四成舰队失踪,两成不幸遇难,两成延续彼太阳系文明,剩下两成与我们一样,发展出不同于彼太阳系的新文明。”
孙浩然点点头,不想再问什么,也不想说话,脑子继续发懵,自己都不清楚想些什么。茶杯里面的茶换过好几次,依旧是动都没动。田陈见场面尴尬,摸摸头说道:
“孙师,要不要参加五星联盟会议?”
孙浩然揣测,是不是五个太阳系的联盟?推辞道:
“你去吧,我很累,需要休息。有时候啊,睡觉比做事还累。”
田陈离开以后,孙浩然走了一趟练养戏,才觉得受潮、锈死的身体,舒服一些。连接祭坛交易系统,除了星图,不见人迹。又过了一段时间,四个人陆续醒来,开始聊天。
一如冬眠式睡觉前的猜测,谁都没有做过脑子能够记住的梦,所以也都没有什么新鲜话题;至于空间要塞、空间站,没人有兴趣提及。聊到聊无可聊,话题转到核心问题,干什么?睡觉前,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会想到冬眠式睡觉。刚刚睡醒,不可能再睡,也没人愿意再睡,总要找些事做吧。
田陈又来,说道:
“孙师,这次会议你一定要参加!要打仗了,是星空大战。”
孙浩然震惊,顿时来了精神,问道:
“打仗,打哪门子仗?走,去听听,看看什么状况!”
两人走到艮位大树,田陈打开他自己的专用通讯器。此通讯器跟祭坛交易系统类似,装在大树上。
其他七位弟子全部现身通讯器,按照排行,先后问好;寒暄过后,聊了几句家常,接入五星系联盟系统。这下好,除了五位老友,还看到了奎迪昂、梅根、菲蒂艾玛,又是一通问好寒暄。
会议开始,展开大星图,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以彼太阳系为中心的一大片星海,划分为数十大星域,五星系联盟是其中一方大势力。
有军装军人介绍情况:
“详细资料已经发送,不再赘述。按区域、文明类别,这片星海分为三大家,彼太阳系联盟为最大联盟,另一家是星空联盟,与我五星系联盟实力相当。三方实力相差不大,相互之间不可能结盟,很可能形成三家混战的局面。”
不知名军人稍停片刻,又接着说道:
“我特别强调,三家达成共识,不允许使用黑洞武器。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天下可以不择手段共诛之。”
孙浩然实在听不下去,说道:
“走吧,田老五!”
在五星系联盟,田陈属于祖宗级新石专家,桃李满天下;突然离开会场,谁都没有说什么,还都施以目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