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于9.6 番茄原创
电话那头,岛城工行分管领导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蛮横,每一句话都像火星般溅在小美心上,彻底点燃了她压抑许久的怒火。“既然你们不管,那我就找能管的人!”
她拿着手机的指节都泛了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为丈夫黎远山讨个说法。
这样想着,她立刻拨通114,辗转问到了省工行办公室主任的电话。电话接通后,小美尽量平复情绪,条理清晰地把黎远山出事的情况,以及岛城工行领导在丈夫出事后对待这件事的态度一五一十讲了出来。
听完整件事,主任先是表示并不知情,随即承诺:“你先别着急,我这就打电话给岛城工行那边,了解下具体情况。”
挂掉电话,小美并没有放松警惕。她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位主任只是“过问一下”就没了下文,那她就直接联系省行的纪检组,把所有情况整理清楚递上去,让纪检部门介入调查。
她就不信,凭着岛城工行领导的权力,就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还能一手遮天。
至于那位领导会不会给他们“穿小鞋”,小美更是半点不怕。黎远山如今处境艰难,每月基本工资本就微薄,工行的收入主要靠绩效,可他现在连正常上班的机会都快没了,绩效更是无从谈起。
但即便如此,小美心里也有底——她自己的收入足够支撑起家庭,养活丈夫和儿子,没必要看别人的脸色。
更何况,儿子黎暄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家里手头剩下的积蓄,刚好能支持黎暄完成大学学业,后续的规划到时安排妥当,没什么可顾虑的。
她现在唯一的执念,就是为黎远山出这口憋在心里的气。丈夫当初为了竞选岗位,熬了多少个夜、准备了多少材料,她都看在眼里。可就因为分管领导的私心,所有努力都打了水漂,还被处处刁难,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
所以,哪怕要一次次往上反映,哪怕要面对未知的压力,小美也不会对他们行感到愧疚,反而更加坚定了信心和勇气:一定要把这件事说清楚,让公道站在他们这边。
端午节,小美所在的单位也应景发了糖酒站的购物卡。想着老爸总跑那里买东西,她没多犹豫,转头就把卡交给了外甥,叮嘱他捎给姥爷,也算给父母添份节日的心意。
临近中午,病房里忽然热闹起来——黎远山以前在一个部门共过事的两位女同事,特意抽时间来医院看他,手里还拎着东西,顺带把他们单位过节发的购物卡也带来了。
小美接过卡一看面额,心里暗暗惊讶:这数额比自己单位发的还高,去年都没到这个标准,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真够豪的”。同事们坐了会儿,同小美聊了些单位的近况,叮嘱她照顾好自己,才起身离开。
到了下午,更让小美意外的人来了——黎远山曾待过的另一个部门的主管,带着两名女员工,拎着水果和营养品走进了病房。
看着他们特意在过节期间还惦记着住院的老同事,特意跑一趟医院,小美心里涌过一阵暖意,不住地说着“麻烦你们了”,眼眶都有些发热,只觉得这份惦记格外珍贵。
随后她忍不住想起五一节的时候,黎远山单位的领导们从头到尾都没人来医院看过他。那位分管领导,在黎远山出事住院的第二天,带着一群领导浩浩荡荡地来了,手里却只捧着一盆花。
当时人多她没好说什么,等那群人一走,小美立刻就把那盆花送到了护士站——黎远山还插着氧气管,气道一直开着,病房里根本不能摆放花之类的东西,万一引发感染可不是小事。
虽然她也喜欢花,但却不敢冒这个险,而且还是那位送来的,心里膈应。
这次主管带来的两位女员工里,有一位小美看着面熟——原来之前就来医院探望过黎远山,最早还去过家里,为人热情又实在,让她心里很是感激。
另一位女同事因为自己没戴眼镜,视线有些模糊,她一时没太认出来,只跟着客气地寒暄了几句。
等三人走后,小美起身把他们带来的礼品归拢到一起,原本想着等外甥过来,让他顺路带回家给父母。
可翻到里面两罐蛋白质粉时,她停下了手——这牌子她有些印象,是口碑不错的牌子,再想起医生说黎远山最近总蛋白偏低,正需要补充营养,便当即决定留下来,专门给黎远山冲调着喝,刚好能帮他补补身体。
另外还有两罐核桃粉麦片,她也一并收了起来,想着丈夫平时也能喝,自己偶尔早上没来得及买早点,冲一杯还能顶饿,就都留下了。
收拾东西的间隙,小美心里又忍不住犯起了嘀咕:这都过节了,黎远山他们银行的领导,除了眼前这些老同事,还有哪个正儿八经来医院看过他?
也就出事第二天,那位分管领导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病房转了圈,跟走流程似的,放下盆花就算完成了“慰问任务”,连句真心关切的话都没多说。
更让她气不过的是,那位领导临走时还撂下句话:“买了商业保险吗?找保险来鉴定。”
当时人多,她忍着没发作,这会儿越想越觉得荒唐——就算他们买了商业保险,那跟你们行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夫妻俩平时省吃俭用,从血汗钱里抠出来的钱买的保障,保险赔不赔、怎么赔,都是他们自己的事,跟工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更何况,黎远山出事明明是在上班时间,在她心里,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工行那边倒好,还想拿“擅自离岗”当说辞?
她忍不住在心里反问:要是真算擅自离岗,那当时在场的好几个人不就都离岗了?作为行长,你是怎么管理手下干部的?能让这么多人在上班时间一起擅离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