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是谁？！”
黑鲨怒吼出声，另一只手瞬间凝聚起更加狂暴的黑色能量，准备发动攻击。
“放手！”
楚渊没有理会他的叫嚣。
他只是侧过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个脸色煞白，浑身紧绷的傻儿子，又看了看躲在儿子身后，吓得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
他叹了口气。
然后，他转回头，目光落在了黑鲨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
那双原本还有些惺忪的眸子，瞬间变得漆黑，深不见底。
“当着我的面。”
“动我儿子？”
“谁给你的胆子？”
平淡的问话，却让黑鲨浑身一颤。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脸，有点眼熟。
在哪见过？
他死死地盯着楚渊的脸，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记忆深处，挖出与之相关的信息。
超凡管理局的通缉犯？
不对。
军方的秘密武器？
也不像。
那张脸......那双眼睛......
等等！
一个念头，如同一道横贯天地的闪电，狠狠劈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想起来了！
市中心广场上，那座白色的，高耸入云的纪念碑！
碑体上，镌刻着的，第一个名字！
那个在历史书上，在全息电影里，被无数次提及的，活着的传说！
那个终结了灾兽时代，被誉为“人类守护神”的......
黑鲨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缩到了极致。
他脸上的愤怒、残忍、暴虐，如同退潮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的嘴唇开始哆嗦，牙齿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
他不是已经......退隐了吗？！
楚渊看着他那张瞬间变得比死人还难看的脸，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松开了手。
“看来，你想起来了。”
噗通！
黑鲨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那声膝盖与地板的碰撞，响亮而清脆。
响彻在，一片死寂的餐厅里。
那几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黑西装，此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张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林溪更是躲在楚彻身后，小小的身子抖得和筛糠一样。
她的大眼睛里，一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另一半，则是对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强大到不讲道理的男人的深深畏惧。
只有楚彻，他看着自己父亲那不算魁梧，却如同天堑般挡在身前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来了。
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
可......
楚渊压根没理会身后儿子那纠结的小眼神。
他看着跪在地上，抖得快要散架的黑鲨，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上，露出一个堪称和煦的微笑。
“别紧张嘛。”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刚睡醒的磁性。
“我又不是什么魔鬼。”
黑鲨听到这话，差点没哭出来。
你不是魔鬼？
你他妈是魔鬼的祖宗！
是能把地狱十八层都给拆了的活阎王！
“楚......楚先生......”
黑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楚渊的眼睛。
“我......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他是您的儿子！求您......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磕头。
那架势，恨不得把餐厅的地板给磕穿。
“放了你？”
楚渊歪了歪头，脸上的笑容不变。
“也不是不行。”
黑鲨猛地抬头，那双凶悍的鲨鱼眼里，瞬间燃起了希望。
“不过呢，我儿子被你吓到了，我儿子的女同学也被你吓到了。这精神损失费，总得算算吧？”
楚渊蹲下身，拍了拍黑鲨那因为恐惧而僵硬的肩膀。
“这样。”
“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你自己废掉两条腿，再加一只手。然后滚。”
“二，我帮你把你四肢都废了。然后，你可能就滚不动了。”
楚渊的声音，依旧温和。
可那话语里的内容，却让餐厅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到了冰点。
黑鲨脸上的希望，瞬间凝固，然后碎裂。
他看着楚渊那张近在咫尺的，带着微笑的脸，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这他妈算哪门子选择题！
这根本就是送命题！
“楚先生......我......”
他还想求饶。
“我数三声。”
楚渊竖起一根手指，笑容依旧。
“三。”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的铺垫。
那轻飘飘的一个字，像是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了黑鲨的心脏上。
恐惧，在一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他真的会动手。
而且，会用比他想象中，残忍一百倍的方式动手！
“二。”
楚渊的第二根手指，竖了起来。
黑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啊啊啊啊！”
他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他抬起自己那只完好的，凝聚着黑色电光的手，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膝盖！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紧接着。
“咔嚓！”
是另一条腿。
黑鲨的身体，瞬间矮了下去，冷汗如同瀑布一般，从他的额头滚落，那张脸因为剧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
但他不敢停。
他怕。
他怕自己慢了一秒，那个男人的“一”，就会说出口。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调转拳锋，砸向了自己的左臂！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做完这一切，黑鲨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地，像一条离了水的死鱼，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抽搐。
整个餐厅，死一般的安静。
那几个黑西装，看着自己老大这副惨状，一个个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太狠了。
这个人，太他妈狠了！
楚渊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滩烂泥，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你选对了。”
他甚至还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自己那只刚刚拍过黑鲨肩膀的手，然后随手扔掉，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