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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啪——”

沾了盐水的皮鞭挥过半空,噼啪一声抽在血肉模糊的人形上,刑架上的男人却发出愉悦般的声音,嚣张至极,把累得气喘吁吁的狱卒气得牙根痒痒。

“没吃饭呐?”秦时睁眼,话是对着行刑的人说的,可目光却透过他看向背后的那个人。

“要给老子挠痒痒就多使点劲。”扯动的嘴角流出血水,顺着他的下颌蜿蜒而下。

“还是说,你们就这点本事?”

乔力静静站在阴影处,同秦时的视线对上的一刹那,他踱步而出,挥手让狱卒退下,站在刑架前。

“秦时,你这又是何必?”

乔力面无表情地开口,“李松青勾结突厥,证据确凿,他如今自己都自身难保,你在这充好汉为他扛,谁会记得?”

秦时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他一眼,重重啐了乔力一口,讽刺笑道:“呵!证据确凿?”

“就凭你们?凭你这条狗?也配?”

嗤笑一声,秦时不屑,懒得看他一眼。

“叫你的主子换条像样的狗来,断了脊梁的丧家之犬,没资格站在这问老子!”

乔力的脸皮骤然发紧,他站在那看着秦时,看着他依旧桀骜不驯的血眸,眸光映着脸上的那条刀疤,更显狰狞。

“继续!”

冷冰冰吐出这两个字后,乔力面无表情地转身出了牢门,再没回过头。

*

清润的木质香弥漫角角落落,床榻上静躺的女子,呼吸匀长,睡颜一如从前,是朝思暮想,也是唾手可得。

悬在她上空的手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放下,只敢垂放一旁,并顺着抚了抚她枕边散落的几缕发丝。

触之即离。

怕惊扰到梦中人,更怕惊扰了此刻这份偷来的、脆弱的平静。

宋怀山就坐在那看了许久,期间时不时就有人送消息进来,他的目光掠过纸面,只看了几眼便随手放下。

小几上的香炉里,香灰积了薄薄一层。

这股熟悉的、被精心培育的香息,侵袭着榻上女子逐渐恢复的各处感官。

意识回笼,许云苓缓缓睁开眼。

“醒了?可要吃些东西?”

“我让他们准备了肉丝面和芙蓉莲子粥,你要用些吗?”

榻上的女子没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定定看着他,看得人容易心神恍惚。

熟悉的环境、声音、气息……

是那个曾经把她的骄傲打碎一地的地方,是那个庄子,她……又回到了这里。

“是你让卫俞把我弄过来的?”

宋怀山没有回答,而是伸手帮她理了理被角。

“这是你用过的被子,枕头也是,你走后,这些东西我一直留着,没让人碰过。”

而后,他又让人把面和粥都端了进来,像是陷入回忆一般,指着那碗肉丝面说,“我记得你很喜欢做这种面,上次你给我做的那碗面,很清淡,但我一直记得它的味道。”

许云苓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中的情绪。

而后,她重新睁眼,面无表情。

“你想做什么?”

声音因初醒有些嘶哑,却带着冰冷的穿透力。

“宋怀山,你这老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没再看人,许云苓直接掀被下床,双足落地瞬间,却因头脑昏沉,身子忍不住晃了晃,往后一跌,身后的男人立刻上前扶住她。

可下一秒,许云苓就挣扎着推开了人,踉跄几步向前走去,却又被拉了回来。

“放手!”

“你冷静一些!”

宋怀山非但没松手,力道还更收紧了许多,他看着她的侧脸规劝。

“你现在回去能改变什么?”

“李松青现在都自身难保,你回去就是众矢之的,是去送死!”

“这是我的事。”

许云苓伸手用力掰他,刚得几分松动,这男人似乎也被惹怒了,另一只手环了上来,把她扳过来的功夫,被彻底惹怒的许云苓就顺势一巴掌甩了过来。

“清醒一点没有!”

巴掌声清脆,也打散了宋怀山眼中最后的温存与规劝,只余下深不见底的晦暗。

“清醒?”

他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面无表情,“我很清醒,不清醒的反而是你许云苓。”

许云苓被他眼神定住,面上却是无波无纹。

她自然知道如今的处境,可她不需要谁来告诉她什么才是清醒,许云苓对自己做出的选择,从来不会后悔。

宋怀山怎不知她的脾性?可让他眼睁睁看着她回去,看着她陷入旋涡中,他哪里能忍心。

思绪翻涌,宋怀山再次向前逼近,这种熟悉感让许云苓心头一紧,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床沿。

“你以为我是在求你?”

“我是在救你,在给定远侯府留最后一条活路!”

他看着她的眼睛,俯下身子同她对视,一字一句强调。

“我是为你好!”

“呵!”

冰冷的嗤笑从唇边溢出,许云苓抬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诮。

“活路?为我好?”

用力抓紧底下的褥子,她继续说,“活路不是等着就能有的,是要去拼要去争才有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为你好这三个字。

轻飘飘的三个字,是在村里时,至亲之人用来正大光明把她推入火坑的借口,现在又是一副强行给她套上的枷锁,最沉重、最不由分说。

“你们男人永远都是这样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算无遗策,觉得自己伟大得不得了。”

怒火在胸腔燃烧,是控制不住的愤懑。

“他瞒着我安排了一切,自以为周全,自以为是为了我好,你背地里把我弄到这,用从前的那些手段对待我。”

“你们问过我了吗?问过我愿意接受这种好吗?”

一把推开他,许云苓懒得再理会,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那你可以试试,看看你今日能否走得出这个屋子!”

宋怀山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带着他固有的偏执,“没有他的消息前,我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如今的京都是什么局面,你回去就是去送死。”

伸手拉门,果然拉不动,而后她就被身后的男人重新拉了回去。

这一拉,就是僵持了一天一夜。

这期间,宋怀山出去了几次,回来时带着的都是淬了冰的致命消息。

第一次回来,听说她一直没吃东西,他让人做了碗肉丝面送了进来。

“李松青曾经的部下蒋风,半个时辰前被革职了。”

将手里的文书放下递给她看,“太子的人已经接管了防务,北衙如今是彻底易主了。”

许云苓眼神随着文书的内容动了动,可她依旧很固执,看都不看那碗面。

但第二次递进来的消息,让她的心沉到了底。

“宫里传出的消息,酉阳边关异动,陛下呕血昏迷。”

这算是机密消息了,宋怀山毫无保留。

他的父亲魏国公和齐老将军,听到消息就入宫了。

他自然忧心陛下的病情,且如今国公府正是需要他的时候,可宋怀山放心不下许云苓,一直没离开,他知道她不会死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