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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都市言情 > 抗日峰火之铁血川军团 > 第509章 人生百态(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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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黄竹坑警官培训学校的开学典礼上,英国籍的詹姆斯警官正站在台前高声致辞,话语间满是对新学员加入警队的欢迎。台下,身着学员制服的杨小天与杨小路身姿挺拔,昂首挺胸地认真聆听着。不远处的女学员宁小红,目光却时不时悄悄掠过这对杨氏兄弟。

他们能站在这里,实属意料之外。起初,三人并无加入警队的念头,直到杨小毛将他们召集到一起,沉声传达了杨峰的指令:“你们三个学业不错,杨长官命令你们好生锻炼,进警官培训学校去——将来,也好为忠义堂做事。”末了,他特意看向宁小红,“你若是不愿,也不勉强。”

宁小红一听是杨峰的意思,眼中顿时亮起神采,当即应道:“我当然加入!杨长官救了我的命,我正愁没机会报答,既然是他的意思,我定当遵从。”而杨小天与杨小路,本就是杨峰收养的孤儿,对这位恩人兼养父的命令向来言听计从,自然无半分异议。

他们能顺利通过考察考入警校,实则另有一层便利:杨氏兄弟是山东籍。要知道,彼时香港的华警队伍里,十有八九都是山东威海籍人士。这份地域上的契合,成了他们踏入这所学校的隐形助力。此刻站在开学典礼的队列中,三人心中各有盘算,却都清楚——这场警校生涯,从一开始就与“忠义堂”和杨峰紧紧绑在了一起。

三人都曾在杨峰的队伍里当过兵。宁小红虽说只待了短短三个月,却也比寻常女子健壮不少——毕竟杨峰身边的警卫队,多是武功高强之辈,耳濡目染下,她的底子自然不差。凭着这份经历,三人顺利通过选拔进入警校,且因吃苦耐劳、严守纪律,很得几位华警警官的青睐。

为了让他们能安心发展,杨小毛特意将三人与忠义堂的兄弟隔离开来。至于他们进警校的真实目的,唯有铁柱和他知晓。纵然杨小毛也猜不透杨峰此举的深意,却依旧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命令。

这些日子,杨小毛家里还有桩大喜事——何彩云给他生了个儿子。借着往台湾送货的机会,他急匆匆地把这消息告诉了杨峰。杨峰一听便笑了:“那可太好了!小毛,你本是孤儿,如今总算为家里开枝散叶了。我知道你原本不姓杨,若是想改回原姓,我也赞成。”

杨小毛却一脸正色:“那怎么行?我既被杨家养大,自然该姓杨,我儿子也得姓杨。小凤虽不是我亲闺女,我也不勉强她改姓杨——虽说彩云提过愿意,可我拒绝了。总得给彩云的前夫留点念想,他好歹也是位抗战老兵。”

杨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对。”稍一迟疑,又问,“江安琪……她过得还好吧?”

小毛笑道:“有您的嘱托,他们如今生意做得不错。咱们这边帮着介绍了不少客人,加上忠义堂照拂着,没人敢欺负她们娘俩,日子比从前好过多了。您放心便是。”

宋亚娟张罗了满满一桌子菜,全是杨峰爱吃的。杨峰放下公文包,见状笑道:“就咱们俩人,做这么多太浪费了,以后别这样。”

宋亚娟撅着嘴,带着几分委屈:“这都是你爱吃的呀,我费了半天劲,反倒被你说,真是不知好人心。”

“我知道你的心意,”杨峰温和解释,“但你想,还有人吃不饱饭,这样实在没必要。我虽不缺钱,可日子总得勤俭着过。”

宋亚娟撇撇嘴,闷闷应了声:“知道了。”

饭后,宋亚娟给杨峰沏了杯茶,凑到他身边轻声说:“我弟弟,你调他去轮船公司吧,先给个副经理当当。商社那边薪水少,也没什么前景。”

杨峰脸色一沉:“不行。你弟弟才19岁,正是该好好历练的时候。轮船公司业务繁杂,他一点都不熟悉,别说副经理,连基础的都做不来。”

宋亚娟顿时来了气:“他怎么说也是自家人,总比你那些手下强吧?你的下人都能当副经理,他凭什么不行?”

这话彻底惹恼了杨峰,他猛地站起身:“我没发现你这么自私!这几个月你算算花了多少钱?买的那些衣服、鞋子、首饰,好多根本用不上。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践的!”

宋亚娟也霍然站起,声音带着哭腔:“我跟了你这么个大官,好歹是你的女人,花点钱怎么了?你又不是没这个钱,难道连给我花点都舍不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屋里的气氛瞬间僵了起来。

宋亚娟猛地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化验单,“啪”地拍在桌上,声音陡然拔高:“杨峰,我怀了你的孩子!如今不清不楚地跟着你,你总得给我个说法!”

杨峰霎时愣住了,走过去拿起化验单细看,语气明显软了下来:“小娟,你弟弟的事,我是真不能答应。让他在商社先历练一两年,多攒点人情阅历,以后再做打算。至于你用钱,当然可以,但得有个分寸,没必要跟人攀比。”说着,他从皮包里取出几千台币放在桌上,“咱们都冷静冷静。你说的结婚,现在本就不提倡纳妾,而且,我总得跟妻子刘芝华商量商量。”

话音刚落,他拿起皮包便出了房门。

宋亚娟的眼泪“唰”地涌了出来,望着桌上那区区几千台币,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抓起钞票狠狠掷向空中,喃喃自语带着哭腔:“杨峰,你太狠心了!我为你怀了孩子,你连这点事都不肯满足我……我真是太失望了……”

杨峰回到办公室,心头乱糟糟的。宋亚娟近来的情绪本就不对劲,如今竟吵着要自己跟刘芝华离婚娶她,这样的女人,他只觉越来越难把控,不由得满脸愁容。

这时,杨子腾敲门进来,见他这副模样,关切地问:“长官,您这是怎么了?瞧着闷闷不乐的。”

杨峰苦笑一声,正想找个人说说,便开口道:“当初真该听你的,不该跟宋亚娟走到这一步。这女人心思太沉,竟想让我把她弟弟塞进轮船公司,还逼着我离婚娶她。”说罢,重重叹了口气。

杨子腾点头道:“当初我就跟您提过,她不如小朱心思单纯,这才几个月,就提了这么多条件。您是没听见,外面都在议论,说您太宠她了。她如今用的首饰、穿的衣服,堪比贵妇,旁人看了都眼热。您没发觉吗?现在好些未婚姑娘,总想着往您这儿凑呢。”

杨峰无奈苦笑:“我也没料到,自己反倒成了块唐僧肉,谁都想咬一口。”

想起临走时宋亚娟那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又有些放心不下,对杨子腾道:“子腾,你去她公寓那边看看。刚才我们吵得厉害,别出什么意外。”

杨子腾应道:“我过去劝劝她。”说罢,便转身驾车去了。

杨子腾上楼敲了敲门,屋里传来宋亚娟冷冷的声音:“门没锁。”她原以为是杨峰回来,还想着拿捏几分。

杨子腾推门而入,见地上一片狼藉,眉头不自觉皱了皱,还是随手带上门,想好好劝劝她。宋亚娟看清来人是杨峰的副官,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是杨峰让你来的?”

听她直呼长官名讳,杨子腾心里已有几分不悦,仍耐着性子说:“宋小姐,您如今虽是长官身边的人,但凡事得有分寸。别说让长官离婚娶您不现实,单说他待您,已是十分优厚。您父亲虽是少将,可您从前的吃穿用度,与现在堪比贵妇的光景怎能相比?长官待您不薄,您该懂得感恩,不该如此骄纵。”

“你一个副官,也敢来教训我?”宋亚娟猛地站起来,“别以为你们穿一条裤子我就怕了!这事我绝不会让步!”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杨峰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前几次他从我这里借走的档案,过后大陆那边就把那些小组端了——我怀疑他是共党的潜伏人员!他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去告发他,大不了一拍两散!到时候,他的家人一个也跑不了!”

杨子腾闻言大惊,他虽隐约觉得杨峰有些地方不一般,却从没想过会牵扯到这层。他急忙道:“宋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宋亚娟却笑了起来,带着几分疯狂:“乱说?那些档案都是我经手的!我原以为怀了他的孩子,他总会对我让步,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杨子腾只觉热血直冲头顶,这女人的心肠竟如此歹毒!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闪过——这样的女人,绝不能留!

他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一双大手死死掐住了宋亚娟的脖子。宋亚娟顿时呼吸困难,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手脚拼命挣扎,可她这点力气,哪里是杨子腾的对手?想当年在抗日战场上,杨子腾也是一员悍勇的战将,此刻一双大手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

不过片刻功夫,宋亚娟便双目圆睁,舌头微微外伸,竟被活活掐死了。

杨子腾将她的尸体放在地上,伸手探了探鼻息,确认人已断气,这才发觉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定了定神,走到桌边抓起电话,拨通了保密局监察室的号码,声音异常镇定:“请到紫竹公寓来,这里发生了命案,保密局档案室的宋亚娟……被我杀了。”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失声追问:“谁杀的?”

“我,杨子腾,杨长官的副官。”他再次重复道。

对面顿时炸开了锅,慌乱中立刻通知了行动处。一时间,整个保密局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乱成了一团。

行动处长朱怀勇立刻带人赶到紫竹公寓,只见宋亚娟躺在地上,双目圆睁,舌头外伸,而杨子腾正坐在椅子上,神色镇定。两人本就相识,朱怀勇示意手下给杨子腾戴上手铐,沉声问道:“你为何要杀她?”

杨子腾早有准备,苦笑道:“不瞒朱处长,我也倾慕宋亚娟,可她贪慕虚荣,一心跟着杨长官。今日我来想讨个说法,她却骂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一时气极,就……”

朱怀勇满脸诧异:“我从没听说你和她有过牵扯。她跟杨长官的事,局里谁不知道?杨长官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糊涂?”

“一时冲动……”杨子腾低下头,重复着这句早已备好的说辞。

朱怀勇无奈,让人拍下现场照片,又通知了宋亚娟的父母,那边顿时乱作一团。杨子腾被押回保密局后,几番审讯,始终咬定这套说辞。

杨峰得知消息时,惊得心头一震,立刻找到朱怀勇:“我要见他。”

朱怀勇本是杨峰下属,两人关系向来亲近,当即挥退左右,低声道:“窃听器关了,放心说。”

杨峰走到牢笼边,看着里面的杨子腾,急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杨子腾声音压得极低:“宋亚娟要告发您,说您和上次机密泄露有关……我不得已才动手。”

杨峰心中一暖,又急又叹:“子腾啊,你太冲动了!那事我慢慢劝她便是,大不了答应些条件,如今她父母定要你偿命,这可如何是好?”

杨子腾却笑了,眼神坦然:“长官,您救过我的命,恩重如山。我本就是孤家寡人,能为您做这点事,死而无憾。”

杨峰怔怔地望着牢笼里的杨子腾,心头五味杂陈。当年不过是顺手救了他一次,竟换来如此以命相报的情义,他喉咙发紧,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好,你放心,我拼尽全力也会保住你。”

说罢,他匆匆走出审讯室,朱怀勇正在门外抽烟。杨峰拉他到一旁,低声嘱咐:“你去见见宋亚娟的父母,务必想办法留住子腾的性命。”

朱怀勇心下了然,点头道:“放心,我去办。她母亲本是小妾,多给些钱应当能安抚。至于宋将军,他这副司令的位置还是您扶上去的,若他不识相,总得掂量掂量后果。”

杨峰从兜里掏出一张支票塞进他手里:“这是给你的辛苦费,他家里那边,我另有安排。谈妥了告诉我。”

朱怀勇不推辞,揣好支票道:“等我消息。”

杨峰回到办公室,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边是宋亚娟的贪婪恶毒,让他痛恨;另一边,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终究成了这场风波里无辜的牺牲品,又让他忍不住生出几分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