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份的收入确实比之前好看了不少,新的一周再次开会时,宋露白的腰杆都挺直了点。
会上,宋露白总结了提高效益做出的改变,并且表示锅灶变化后,每天能产出的是最刚始的两倍,只要原料能供得上,一月份的收益可以翻倍。
现在的工人是手艺已经很熟练的工人,把损耗都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内。
这次会上,冯刚没再说什么。
虽然制鞋班的收入比以前略有减少,但其纯收益仍然比食品作坊的高。
回了她们自己的办公室,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会议。
前阵子城里的供销社出现了别的团场的布鞋,这比十六团的人预计的时间要晚很多。
不过她们制鞋班不怕,因为布料货源稳定,不过是天气转凉,制鞋班开始做冬天的棉鞋了。
单鞋好做,棉鞋更费工夫,一个月能做好三双都算是手速快的,所以十二月份的收入比以前低了点。
俞林说了年后弄表彰大会的事,说完给大家鼓鼓劲,让大家做好年底的收尾工作…
办公室的小会开完了,宋露白回了食品作坊里。
最近天气虽然冷,但食品作坊的工人可都不冷,因为灶火一直是着着的。
大家干的热火朝天时,宋露白把表彰大会的事提了。
虽然食品作坊里也有奖励制度,每个月底都会给邓红记录在本子上表现出色的工人奖励,但谁也不会嫌奖励多。
“大家好好干,这个月月底的收益应该是翻倍的,上个月大家干的好,虽然咱没被团里表扬,但好歹没人说咱了…”
鼓劲的话说完,邓红说:“副班长,咱工人之前给我提了件事,你看行不行。”
邓红起话头的时候,大家伙的眼神都望过来了。
“啥事?”
邓红清了清嗓子说:“咱能不能借用咱作坊的工具,在年前弄点粉条出来,供销社里价钱卖的贵,自己弄又太麻烦,没咱这方便。”
宋露白问:“大家都想弄是吧?”
大伙齐齐点头。
过年的时候桌上能有粉条吃可是相当不错呢。
宋露白说:“年前收工后放假前的倒数第二天,大家伙每人带三十斤红薯,拿来的那天得辛苦张同志你们俩把红薯磨成浆水,别和咱食品作坊里的混在一起了,放假休息的头一天大家齐心协力把粉条做出来,平分后大家自己拿回家。
谁也不许带多,也不许带少了,这红薯粉条的制作方法出了咱们的门,别人谁都不许提,要是被别的团抢了咱们的饭碗,大家就都后悔去吧。”
大家都挺满意。
这要是在外面买,得浪费不少钱,自己拿红薯来做就不一样了。
天气愈发寒冷,家里早就开始烧炉子了。
一月里连连下了几场雪,天气太冷,粉条得放进室内晾,屋里还得烧着炉子。
宋露白的身子越发沉了,孩子活动的时间也比以前长了。
宋露白坐在床上吃地瓜干,卫扬在门口给逮回来的兔子剥皮。
最近她的腹部总是会疼,但疼一会儿就不疼了,今天疼的时候她本来没当回事,但越来越疼,疼的她坐不住也躺不住的时候,她起身就见她之前坐着的地方湿漉漉的。
她忙喊:“卫扬,卫扬,我好像要生了。”
卫扬赶忙把带血的手洗干净,又喊了一嗓子卫昭。
虽然之前做过心里建设,但等真到了要生的时候,卫扬还是紧张的手直发抖。
卫昭着急忙慌的从屋里出来,俩人扶着宋露白一道往卫生院去。
肚子疼的宋露白直打哆嗦,她问卫昭:“生的时候是不是比现在还疼呢?多久才能把孩子生出来?”
卫昭听到她语气里的颤音,安慰说:“这得看人,我看你身体好,肯定能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咱卫生院那个江大夫经常给妇女接生,经验丰富,你别害怕。”
从前宋露白都没觉得去卫生院的路有这么漫长。
江大夫是个四十来岁的女同志,检查完宋露白的情况后,她起身笑着说:“离生还有段时间,现在你们回去再给她弄点吃的,鸡蛋羹啊,熬的稠乎的米汤,再吃点,一会儿更有力气生。”
宋露白冷汗直流,“我都这么疼了,还不到生的时候?”
江大夫可不敢继续吓她,安慰说:“快了,开了三指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
江大夫安抚完后回去做准备工作了。
病房里就剩卫扬和宋露白。
卫扬不知道咋安抚她,看着她脸上表情“狰狞”,直说“就生这一个”。
宋露白心想,打死她都不再生第二个了,这是真他娘的疼啊。
卫昭回家熬了米粥,又往米粥里打了三个鸡蛋,陈瑜看着炉子,卫昭去宋露白那屋给收拾要用的东西。
等再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四十几分钟后了。
江大夫再次检查过后说:“不错,你这速度算是快的,开了七指了,离生不远了,再忍忍。”
宋露白满头大汗的接过卫昭递过来的汤碗,几口把饭干完了。
见卫扬在一旁傻站着,像是被封印了,卫昭推他一把说,“你出去等着吧。”
卫扬不走,宋露白满头大汗的说:“你出去。”
她这模样,咋看都有鼓咬牙切齿的感觉,卫扬只能说:“那我出去了,有啥事你喊我。”
宋露白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到外面,卫扬等待的坐立难安。
随着声音逐渐变大,听起来就痛苦,卫扬都扒门上了。
前后折腾了三四个小时,婴儿的啼哭声在屋里响起。
江大夫给孩子擦着身上,说笑着说:“是个闺女,虽然小了点,但哭的可有劲儿。”
宋露白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她迷迷糊糊的说:“那我的肚子咋还疼呢?”
这会儿的痛感只比之前轻一点。
卫昭接过擦干净的孩子,用襁褓包起来抱着哄。
卫扬听到孩子的哭声时就冲进来了,“我媳妇咋样?”
江大夫正在揉宋露白的肚子,帮她把恶露排一排,摸着摸着她愣住了,“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