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烈酒下肚,舍利吐利迈德被辣的直呼痛快,忙不迭想与唐昭签下订购协议。
唐昭以储量不足为由,只答应交易数额的一半。
舍利吐利迈德控诉地看着唐昭,谁不知大渝人民善种地,你哪怕换个理由呢,非说粮食不够。
唐昭不愿费脑细胞去骗舍利吐利迈德,她一心都扑在花露的推销上。
唐昭带着舍利吐利迈德回了护国将军府,亲自捧了一盆牡丹花送给他。
收到好友礼物的舍利吐利迈德决定大方的原谅好友,他陶醉地闻着牡丹花上散发的浓郁香味,迫不及待拿回府送给妻子。
阿史德朵儿喜不自胜,想要摘下一朵戴在头上,手一碰触才发觉,那牡丹花竟是纱绢做的。
阿史德朵儿大吃一惊,她闻着满室浓郁的牡丹花香,竟将此花奉做神迹。
而创造神迹的人,自然引起阿史德朵儿的好奇。
第二天一大早,舍利吐利迈德与阿史德朵儿便扣开了护国将军府的大门。
第一次来护国将军府的阿史德朵儿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厅,为了保持阿史德氏的体面尊荣,竭力维持表情管理,但眼中的惊讶却出卖了她。
阿史德朵儿自认出身后族,虽是旁枝一脉但也见识过突厥的顶级贵族生活,但护国将军府的富贵与奢侈还是让她大开眼见。
这种富贵奢侈不是摆满了多少金银珠宝,而是体现在细枝末节与日常生活中。
随处可见的纱绢编织的各色花卉,一整面的巨大琉璃窗户,招待客人所用的茶叶酒水,等等等等。
无一不是她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的东西。
阿史德朵儿喝了一杯酒压惊,这是专供女眷的酒酿,度数不高,如同果酒一般。
但阿史德朵儿却不喜欢,她一向只喝烈酒,春风征得唐昭同意,给阿史德朵儿上了最烈的酒。
阿史德朵儿喝了一海碗,虽然被辣的舌头发麻,却觉得十分痛快。
唐昭边聊天边暗戳戳打探消息。
阿史德朵儿抱怨道,“那执贵妃也不知是哪冒出来的狐狸精,迷的可汗多次忤逆太后,要是我的话,直接将那狐狸精处死。”
阿史德朵儿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扯开话题。
唐昭微微一笑,她知道的远比阿史德朵儿要多,不过她顺着阿史德朵儿说起那盆牡丹花。
“是纱绢做的,冬日闲着无事,嬷嬷就带着丫头们做来玩儿,我看着好看,又想着冬日府里都是白雪皑皑的太单调,所以就找了好些花盆给插上,看着也赏心悦目。”
“为何不摆真花?”突厥王宫里冬日都有真花,更何论大渝。
“真花娇贵,我可养不起”,唐昭说笑,指着角落里的纱绢月季,“这看着不也挺好?”
阿史德朵儿惊讶,又看了眼那巨大的落地琉璃窗。
舍利吐利迈德悄悄在她解释,阿史德朵儿眼中明了。
“是挺好的,我闻着竟然还有花香”,见唐昭主动提起,阿史德朵儿赶忙问道,“敢问郡主是如何做到的?”
“我命侍女在花瓣上喷洒了花露,那是花露的味道。”
“花露?”阿史德朵儿不解。
唐昭给她介绍了花露的由来与制作过程,还大方的送了几瓶花露小样给她。
阿史德朵儿如获至宝,随手挑了一个小样瓶,学着唐昭的样子喷洒在手腕,瞬间一股清香挥散开来。
“这是什么味道?”
“百合花香”,唐昭将手腕送到阿史德朵儿鼻前,“我这个是月季花香。”
阿史德朵儿眼睛明亮,“能维持多久?”
“室内的话最少两天,室外的话一天肯定没问题。”
“郡主,我想与你买些花露”,阿史德朵儿兴奋,她有一种预感,这花露会代替壶光镜,成为突厥贵族女子的挚爱!
而她,也会因此更受突厥太后器重。
唐昭抱歉一笑,“花露制作繁琐复杂,卖给大渝的世家贵族尚且不够。”
“我可以出高价!”阿史德朵儿很有诚意,“两成,不,三成!”
唐昭继续为难状。
“我听迈德说,吐蕃的多吉遇害,郡主与吐蕃的交易随之断绝,我阿史德朵儿愿代替多吉,为郡主一共牛羊马匹与珠宝。”
这话说的很有诚意,也正好解决了唐昭目前的困境,“那好,不过我需要从其他地方调货,还请等待些时日。”
阿史德朵儿着急问,“多久?”
“最少一个月。”
一个月,阿史德朵儿点头,“没问题,那就一个月,我也需要时间准备交易的牛羊马匹。”
阿史德朵儿将所有味道的花露都订购了十瓶,尤其是牡丹花露,更是一口气订购二十瓶,唐昭不由感慨她的财大气粗。
将二人送走后,唐昭赶忙用飞鸽传信花露坊,让他们加紧制作花露。
一个月后,花露坊的副管事如约将花露送至护国将军府,顺利交易。
唐昭看着数以千万计的牛羊,一时竟不知存放何处。
哎,真是幸福的烦恼。
于是当天下午,唐昭就大手一挥,在武威城的北方圈了一块地当做牛羊交易市场,低价交易牛羊。
马匹就算了,私自买卖马匹是重罪。
武威百姓闻风而至,经过这一两年的以工代赈,家家户户手里都攒了不少钱,尤其是武威本地的农户,所以家家都想买一头牛,以减轻耕作时的辛苦。
牛羊交易市场日日热闹喧嚣,连宣王都凑热闹买了百头牛羊给将士加餐。
是的,因宣王稳定茶马互市有功,平元帝特意赐下金银赏赐,手中有钱的宣王花起来很大手大脚,让秦庶妃闹了好大一通。
原因无他,秦庶妃正在为女儿准备嫁妆。
宣王府的小姐出嫁,宣王妃会按照惯例从公中出一份出嫁妆,至于私下的那一份,就看各自本事了。
秦庶妃农户出身,也就是娘家无人,否则不从宣王府扣东西养活娘家都是谢天谢地,如何有钱给女儿准备嫁妆?
秦庶妃只有打宣王的主意。
奈何宣王府男子不得有私产的规矩在,宣王的所有俸禄都交由宣王妃打理,秦庶妃在精明的宣王妃手下,扣不出一个铜板。
秦庶妃心里憋气,只能撒泼打滚闹的整个宣王府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