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县时,就是那个“孙老板”的人,差一点点,就要了她和周雪的命!
和突厥勾结的是他!
这人智多近妖,几次三番搞事,突厥二皇子被抓,他都没被抓。
从这一点看,两个孙老板做的事情多有共同之处。
京墨和霍渊交换一个眼神,确认对方怀疑的方向都是云县的“孙老板”。
就是不知道此“孙老板”是不是彼“孙老板”……
秦衍的审问还在继续。
“孙府有人要裹脚,我是奉命去裹脚的。”
王婆子砰砰给秦衍磕头:“大人明见啊!我就是个接生婆,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或许是王婆子混了半辈子,油滑惯了,亦或许是三个人都不算紧迫低沉的态度让她存了侥幸心理。
总之,她没说实话。
秦衍啧啧着摇头,带着笑意道:“大人英明的,不会诬赖你。”
王婆子本以为糊弄过去了,刚要松口气。
秦衍:“老六,带着客人去看看同伴吧。”
守在外面的护卫进来,一言不发拖着王婆子就走。
王婆子惊慌大喊:“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饶我一命!求求大人饶我一命!”
“记得把嘴堵上。”
“是!”
王婆子满脸惊恐的被破抹布堵上嘴,拖出去。
京墨没见过这场面,恐惧之余还有些好奇。
察觉到京墨的好奇,霍渊为她解惑:“王婆子丈夫死的早,留下一子,年二十三,二十成亲,如今育有一子一女,一个三岁一个五岁。”
秦衍补充:“地牢中的叛徒有两类,叛靖者,泄军者,审讯后,他们会在此处接受经年累月的刑罚。”
“老六会带着王婆子挨个看一遍,最后去绑着她儿子那间。”
叛军叛靖者,刺面、割舌、断手脚、挖膝骨、日杖二十、鞭十。
割舌、断手脚,挖膝骨,都是为了保证他们无法自尽。
杖二十、鞭十,看似数量少,但架不住行刑者都是手上有功夫的,既能保证痛苦最强,又能不伤及性命。
除此刑罚之外,来自狱卒和行刑手的折磨,是不被上面限制的。
且每日行刑后,都会有医者来替他们看伤治病,最大程度的确保他们的身体感官处于最敏锐的程度,让他们无法轻易死去。
敏锐的感官可以保证每一次的刑罚都是痛苦的折磨,死不了就得日复一日待在地牢中遭受折磨。
在做出背叛决定的一刹那,这些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
王婆子留到现在毫发无伤,是因要留给秦衍他们亲自审问。
但她的亲人,两个小得便罢,儿子和儿媳就没那么好运了。
不管他们知不知道,都会被刑讯。
从昨日问到现在……
啧,地牢的人下手还是太重了,回头还是要跟他们说一声,莫要这么暴躁。
只是这些过于血腥,秦衍并未细说。
京墨心知这些人的待遇都不会太好,识趣的不再多问。
她从前走镖是见识不少,可那都是明面上的,暗处的她没见过不代表没听过。
人家为了不刺激她不多说,她老实领情就是,何必自找苦吃。
这厢话音未落,那厢传来一男一女凄厉的哀嚎。
男人嚎:“娘!儿子求你了!救我啊!”
女人嚎:“你都做了什么快说啊!他们把幺儿囡囡带走了!我的孩子呜呜呜……”
两人声音叠在一起,二重奏似的。
他们嚎了没两句就被人堵了嘴,呜呜的闷声隔着地牢传不过来。
刑房安静了。
秦衍默默下定决心,要想个法子再给地牢的隔音加强一下,不然多来几个这么吵的,被发现就不好了。
霍渊怕京墨害怕,握紧京墨的手。
京墨其实不害怕,但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温度,心中甜滋滋的,默默回握。
老六速度极快,惨叫消失没一会,他就带着王婆子回来了。
王婆子被拖走的时候还算有精神,看了一圈回来,整个人软的像面条,老刘拖着她就像拖着没骨头的面口袋。
秦衍也不嫌弃端上来的茶水粗陋,就着碗喝了口粗茶,扇子打开搁在胸前摇啊摇。
“想通了吗?”
“你去孙府,到底是做什么?”
“孙府有什么异常?”
王婆子到底年纪大了,被吓了一通,“嗬嗬”粗喘说不出话。
不用秦衍开口,老六一脚踢在她身上,将她一口气踢顺了。
王婆子伏在地上颤抖着哭。
“大……大人……小人真的只是去裹脚的!那孙府的人看的严,我每次去都是有专人领到厢房,到那给人裹完脚,就又被带着出去了!是真不知道有什么异常啊!”
秦衍气定神闲:“我劝你再好好想想,若是大人我不满意……说错一次,砍你儿子一根手指,手指砍完了砍脚趾,脚趾砍完了还有手掌脚掌。”
他慢条斯理甚至略带笑意的说这些话,听得京墨一身鸡皮疙瘩。
京墨默默扯扯霍渊袖子,小小声嘟囔:“他好变态,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
她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殊不知在有内力的人面前,她的小小声也是正常音量。
在前面刑讯的秦衍耳朵一动,满脸无语。
要不是现在不是时候,他真想大呼冤枉。
他是霍渊一手带出来的人,刑讯手段也是从霍渊那学来的,他自觉只学了个皮毛,跟霍渊比起来差的还远呢!
你还让霍渊远离我?到底谁该远离谁啊!?
见到了牢房里一个个瘫在地上宛若烂泥的犯人,王婆子已经快被吓傻了,不敢有丝毫欺瞒。
她趴伏在地上,拼命想孙府有没有异常。
想啊想、想啊想……
忽然,她灵光一闪。
“孙府裹脚的姑娘数量极多,比外面青楼的瘦马数量还多,而且都不到十岁!有几个瞧着还像是外邦人!”
她生怕秦衍真的让人去砍自己儿子的手脚,语速极快。
“外面青楼也经常需要我们这种婆子上门去给姑娘裹脚,但当今圣上下令废止裹脚,所以我们都是私下里联系的。”
“一般青楼一个月最多也就一两个姑娘裹脚,有时候好几个月都裹不了几个姑娘,但孙府几乎每月都有,姑娘的质量还都十分的高。”
“不知道他们怎么调教的,那些姑娘都跟哑巴似的从来不跟我说话,要不是听过她们痛呼,我都以为他们是哑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