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日上三竿时。
春雪不得已来喊大爷二爷起身,没办法,那文殊兰找上门来了!
周相仪结束调息,皱眉问道:“何事?”
“小姐可醒了?文殊兰来!”
春雪故意大声说着,生怕屋内的两人没做好准备。
“你让他慢慢等着。”
呵,这么早就来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念及此,周相仪看了眼床榻上睡得香甜的师延,指尖弹出一条水柱对着脸蛋滋了过去。
“好凉……什么情况?哪里来的水?”
师延毫无防备打了个寒颤,睁开眼就看见阿明显不悦的神色,很是无辜问道:
“怎么了阿兄?一大早谁惹你不高兴了?”
“文殊兰找你来了,还不盛装出席?”
“咦?这才什么时辰?他就从棺材里跑出来了?”
“噗嗤!”
周相仪的不悦因为师延一句话直接泼灭,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一个变身术套某人身上,转身离开屋子。
“走了,我倒要看看这文殊兰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阿兄不等我吗?”
这么期待见那摄青鬼?都不跟他一起用早饭了!
同时,公孙府正厅。
公孙四娘坐在高位,对着坐下的文殊兰嘘寒问暖,除了气色好了不少外倒是跟之前态度没什么不一样。
“殊兰多日未来,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说来惭愧,前段时间抄书赚了笔钱,忙着给添置新屋,所以没得空闲来看望四娘。”
“添置新屋?殊兰找到新住处了?也是,你孤身一人,祖屋被叔公侵占,确实要先找栖身之地才是,唉……怪我,病了这么久,都忘了让春雪给你置办处宅子……”
“不不不,无功不受禄,我一落魄书生,怎敢住四娘你的宅子?”
文殊兰慌张拒绝,一副生怕公孙四娘要强行给他送房的模样。
公孙四娘:“……”
果然脑子清明后,只觉得眼前人行为很是让人无语。
怎么?
既享受被女子疯狂追求讨好的感觉先,又不接受礼物?
既然如此,何必招惹这么多姑娘?
招惹人家就算了,不仅日日辜负人家姑娘好意,还用毒花抽取心力。
装模作样假清高,坏的很!
奈何没有大爷二爷吩咐,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通过春雪描述的痴态,跟文殊兰委于于蛇。
“好歹相识一场,左右我也不是缺宅子的人,腾出来借给殊兰居住不在话下,不过既然你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文殊兰捧着热茶,低头微笑,眼神里却是无比嘲讽。
果然这些女人,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谁在乎你们那点虚情假意的施舍!
他虽然心中不屑,却不得不做出感恩戴德的模样道谢。
因为他知道,这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最爱听弱者那感人肺腑的讨好。
“多谢四娘关心,日后若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殊兰,殊兰绝无二话!”
“我哪用得上你来帮忙?殊兰你好好照顾自己就不错了,对了,你今日过来,不止是为了探望我吧?”
公孙四娘放下茶杯,扫了眼桌上明显两人份的糕点,装作不解。
“四娘好眼力,这份桂花糕是送给府上师师姑娘的,她可在?”
“哦?你跟师师如此熟悉了?她从未与我说过……”
听闻公孙四娘略带不满的语气,文殊兰内心暗暗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对她下手了,如今被天仙子迷惑了心智,这人竟然连外甥女的醋都吃了起来。
稍后还是想办法拿回她身边那盆花才是,以防她日后心生妒忌。
“昨日师师姑娘初到青山府,迷了路,被我撞见,是我将她送回府的,不想竟然是四娘的外甥女,真是缘分呀~”
“缘分?可不是嘛,她可没跟我说是你送回来的,那昨夜她去送吃食的那位朋友,不会也是殊兰吧?”
“正是,所以我不能厚此薄彼,一大早就去买了孙氏的桂花糕……”
公孙四娘闻言,面无表情拿起一块桂花糕:“竟然是孙氏的桂花糕,每日都只有一百份,卖完即止,殊兰有心了,这糕点不便宜吧?我一会儿让账房给你补回来可好?”
“不用不用这是殊兰的回礼,怎么可以收钱?”
“怎么?怕师师笑话与你?”
公孙四娘如今的冷脸可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竟然觊觎她们公孙一族的神!
觊觎师延,你配吗?
要不是不能打草惊蛇,她早就让春雪拿扫帚赶人了!
“哟,这不是文兄吗?这么早来府上有何贵干?”
闻到味来吃瓜的玄夜,笑眯眯走进正厅,一副很意外的模样。
随后公孙堇理也走了进来,与玄夜一唱一和缠着文殊兰。
“文公子可是来看姨母的?她这两日身子大好,你不必担心。”
“姨母今日更胜昨日,莫不是因为文兄来探望,令她心情顺畅?”
文殊兰如今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不断尬笑,生怕多说多错,惹得师师两位兄长不高兴。
“一大早吵什么?”
清冷矜贵的男声从厅外传来,文殊兰下意识望去,只见高大的白衣男子,逆着光缓缓踏入厅来。
嘶~
这又是谁!
青山府何时有这样一位青年才俊!
他竟然从未见过!
待文殊兰看清来人,只觉眼前男子犹如雪山之巅的仙人,透着一股清冷淡雅的气息,令人不由自主心生敬意,甚至隐约让他感觉到无比危险。
这白衣男子,很强!
玄夜见到周相仪,立马行礼道:“大哥!”
公孙堇理也是笑眯眯迎上去道:“大哥,昨夜睡得如何?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文殊兰文公子,就是他昨日把师师送回来的~”
周相仪闻言,只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便走上主位,接过公孙四娘递来的香茶,优雅地抿了一口。
“你就是师师口中那位文公子?真是,久仰大名……”
“师师姑娘有提及我?”
文殊兰闻言,心中大喜,对白衣男子那莫名的恐惧也随之消散许多。
也正是因为他这副神情,成功让周相仪气势更加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