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高旻嘴唇微微颤抖,最终绝望的闭上眼。
齐援朝都不太敢看席高旻了。
其实席高旻也是很努力的女同志,拼命在许多人身边周旋,想尽办法为服装厂谋求新出路,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只能让人叹息。
“陈同志还有其他事情要商讨了吗?”
没有了。
一定没有了。
单单是一件事都搞得他精疲力竭了。
他真想散会!
齐援朝抬起手腕看了看,十点半了。
距离可以休息的时间还有一个半钟。
在他希望接下来换人歇一歇的时候,陈清道:“有,我要举报。”
高度集中精力后打算稍微放松一下的众人又挺直了脊背。
她到底要干嘛啊?!
她是想掀翻这个天吗?!
齐援朝:“你说。”
陈清从口袋拿出一张纸,开始念名字,被念到名字的厂长都有些迷茫。
“我实名举报他们故意侵占国家资源。”
话落,有人就开始跳脚,指着陈清骂:“陈清,你别乱叫,别以为你拿下九百二十万的订单就了不起!什么话都敢说!”
“为什么不敢说,你年年需要国家补助都还活在世上,我替国家赚几百万,举报几个人罢了,算什么问题。”
陈清语气嘲讽。
眼神更是无比嫌弃。
焦光辉猛地一拍桌子,茶水都震了出来:“你个泼妇……啊……”
齐援朝的搪瓷缸被陈清稳稳砸到焦光辉脸上。
搪瓷缸哐当一下掉到地上滚落几圈,里面的茶水尽数洒在焦光辉脸上,茶叶沾在他头发上、脸上,整个人显得无比狼狈。
会议桌上的人忽地想起来关于陈清个人事迹。
在机械厂打遍领导的人物。
她太久没打人了,大家还以为她收山了。
结果又来了!
别说,准头很好。
焦光辉气得面红耳赤:“你你你……你竟然敢!”
陈清嗤笑:“我一个泼妇,有什么不敢的,难不成你认为我怕你这种货色,呵。”
齐援朝捏捏眉心,打算和稀泥:“好了好了,都不要吵,这又砸又骂的,像是什么话,有话坐下好好说。”
他喊秘书去找毛巾,顺带把他的搪瓷缸捡一下。
齐援朝忍不住对陈清说:“你看看你。”
陈清:“我是泼妇,大家多多担待。”
众人:“……”
大家从未见过把‘泼妇’两个字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人!
齐援朝心累:“那你来说说你举报的证据。”
陈清:“证据?他们故意霸占布料算不算证据。”
齐援朝挑眉。
陈清侧头看向齐援朝:“听说这件事还和连厂长有关,不知道您听说了吗?”
齐援朝瞳孔颤了颤。
连安泰。
一个陈清本不应该提及的名字!
既然她提了,就证明她要正式对待了。
霸占布料这件事往大了讲,涉及人员全国都有。
如果自己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么需要处理的是眼前这一批人!!!
齐援朝冷下脸来:“这件事我一定会严查,给陈厂长一个满意的交代!如果调查结果确有此事,布料将会送往盛夏运动服装厂。”
陈清满意颔首:“行,那我没事了。”
人员到位。
合并的厂子能扩大服装厂规模。
布料到位。
省下买布料的钱,就能用来扩展盛夏服装厂了。
但手里握着布料批条的厂长不干了。
焦光辉气得比自己脑袋被砸了都要急,他正想开口,被齐援朝打断:“吴同志,你来说说明年的安排。”
焦光辉急啊。
布料都是厂里的钱啊!
厂里的钱就是他的钱啊!
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假如这批布料送到盛夏运动服装厂了,那其他人该怎么看他?!
当初可是他个人一意孤行要拿下布料批条的!!
厂里领导们一人一唾沫都能把他淹死!
恍惚间,焦光辉想起当初众人联合起来威胁陈清的画面。
当时她没求饶。
只是离开之际撂下狠话。
说会记住在场各位。
她果然是记得清清楚楚,把他们引以为傲的批条,当做她的囊中物,狠狠给了他们一大耳光!!!
焦光辉一张脸铁青,但却清晰的感觉到脚底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
他看向陈清,今天她穿工人引以为傲的蓝色工装,本该平平无奇,可穿在她身上,衬得皮肤白皙,那张脸美得极具攻击性,眉眼锐利如刀,鼻梁高挺,通身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
焦光辉打了个寒颤。
突然在想。
当初为什么要得罪女魔头!
害得自己厂子要落得如此下场。
整场会议持续了一天。
陈清中途离开了一小会儿,大家恍惚间才想起来,她好像是一个妈妈,但她所表现的,更像是一个女杀手!
接下来的会议,中规中矩,大家偶尔走神都没关系,因为后面的内容远远没有陈清输出的内容来的精彩。
侵占第三服装厂,霸占多个厂子布料,陈清真是妥妥的土匪行径啊!
会议结束时,陈清走过席高旻身边。
席高旻用尽最后力气抬起头,那双眼睛里不是愤怒,而是淬了毒般的冰冷和恨意:“陈清!”
陈清坦然迎上她的目光:“席同志,欢迎你加入盛夏运动服装厂。”
席高旻突然爆发出一股能量,上前掐住陈清脖子。
没离开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吓一跳,赶紧要阻拦。
席高旻眼神怨毒,双目赤红,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了几缕,整个人显得格外狼狈:“是你毁了我!”
陈清脖颈修长,被迫仰头时,还得垂眸看向她,便显得居高临下,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极致的冷静而焕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光彩。
旁观者们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陈清攥住席高旻手腕。
席高旻感觉自己手骨像是被铁钳夹住,剧痛之下,力道不由自主地松懈。
陈清从容地将那只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一寸寸地掰离了自己的身体,“为国家做贡献罢了,席书记不愿意吗?还是你觉得,我害怕你掐脖子?”
将她的手松开的同时,陈清大步离开,背影坚定而决绝。
张秘书已经等候多时,见到她上前问道:“厂长,开会开的怎么样。”
陈清:“一切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