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来给陈嘉欣和陈康奇作为一对一辅导的场地其实是去年浔清工作室想要搬新地址的时候找的,但是后来问了不少老客户的意向,大家都不希望搬,最后也就没有搬,但是这个场地还有一年多的租期,沈清清就干脆拿过来用了。
得知这个场地要空置的时候,沈清清就已经想着怎么把这个场地重新利用起来了。
场地比原来浔清工作室的面积还要大上一倍,但是在沈清清的安排下,却只够打造出五个方便用于一对一的小隔间,因为要采光好,五个小隔间是错落分开设置的。
小隔间里并不是那种光秃秃的牛马工作间,而是配置了一个小型水吧台,一块榻榻米,然后就是一张嵌入式长板书桌,墙上书架放的也都是小学到高中的辅导书。
不过沈清清可不只是想要做高考前的辅导机构,只不过还不在现在的规划之内。
看到成果之后的沈清清很是满意,所以干脆直接把楼上的一层也租了下来,打造了另一个风格的五间一对一小隔间。
隔间的门是玻璃门,遮挡用的是百叶窗。
沈清清带着叶太太母子跟陈嘉欣看过小隔间之后,叶太太很是满意地签下了合同,正儿八经的流程走完之后,陈康奇的一对一辅导也就开始了。
叶太太在小隔间里听了一会儿陈嘉欣的课之后,就轻轻地退了出来。
沈清清坐在外面正在联系其他三个人,准备约他们见面。
看到叶太太出来之后,默默地摁灭手机,静静地等待着叶太太过来找她。
“小沈啊。”叶太太走过去在沈清清对面坐下,叫了她一声之后,又沉默了下来。
沈清清微笑着看她,没有贸然开口。
但是法务和财务就坐在不远处的地方。
“小沈啊,今天的事情,能不能,麻烦你别放在心上?”叶太太有些拘谨地问着,抓着包包的手用力到泛白。
沈清清了然,“今天并没有发生什么需要我放在心上的事情。”
叶太太脸上的表情松了松,又回头看了看陈康奇在的那间辅导房,“小沈,我想问问,你的辅导价格是多少啊?”
“叶阿姨,辅导老师合适才是最好的。”沈清清眨眨眼,回避了这个问题。
沈清清其实并不打算自己下场,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耐心只对于自己人,而且毒舌起来可以毫不客气,但是外人,尤其是客户,是绝对不能不客气的,所以不管她说什么价格都不合适。
哪怕再高的价格,说句风大闪舌头的话,也有人出得起,那到时候她接还是不接呢?
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的时候,她去顶一下。
所以沈清清不准备说自己的价格。
叶太太还准备说点什么,沈清清又说了:“看得出来,您在康奇同学心里的地位很重要,您很温柔,对他也非常疼爱,但是他也目睹了您遭受的一些事情,所以他对您这一类的女性会更有保护心和顺从感。”
“知识的传授过程,不仅是要老师接受学生,更重要的是学生要接受老师,不然再厉害再好的老师,也教不会。”
“小陈老师的温柔和您有相通的地方,会更容易让康奇同学接受她,愿意去听她说话,听她上课,这样将知识点教给康奇同学的时候,他才会更容易听进去。”
叶太太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
大家都是在讨论哪个老师更好,哪个家教更厉害,却从来没有人说过是家教不适合学生,没有人从学生的角度去考虑。
这一刻,叶太太心里才终于消去了所有疑虑,彻底放心陈康奇在“优前途”的辅导课程了。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陈康奇,现在“优前途”也是为了陈康奇,让她有一种这么多年的付出也终于有人理解了的感觉。
叶太太被沈清清说服了之后,又回了辅导房安静地去了小水吧那边给陈嘉欣和陈康奇准备喝的去了。
看着叶太太离开了之后,沈清清重新看向手机,看到了一个男生下午有空的回复。
沈清清思索了一下,决定叫上法务一起去,财务留在这里坐镇。
男生叫李子光,是家里多子女的家庭情况,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而弟弟因为年纪最小,又早产,还患有小儿哮喘。
父母又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在厂子里轮班倒的那种工作,之前李子光上学的时候,他妈妈就要倒夜班,白天在家照顾孩子,李子光放假的时候,他妈妈才能正常上白班,一个月下来就是个四五千块钱,夫妻俩加在一块是万儿八千的样子,小儿哮喘又需要经常去医院治疗。
所以李子光的家庭情况也是没有那么好的。
沈清清跟人约在了他家前面的一个小广场。
到的时候,李子光就在小广场里面的一个健身器材前面等着。
沈清清一走过去,他就看到了,主动朝着沈清清走过来。
“清清,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李子光看起来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哪怕戴了眼镜,也遮掩不住他眼下的黑眼袋。
沈清清看到他这个状态,原本还有些想法,这会儿也有点犹豫了,只是问了一句:“你之前做过家教吗?”
李子光摇了摇头:“没有,我爸妈去上班,家里有弟弟妹妹需要照顾,我一般都是接一些能在家里照顾弟弟妹妹的手工活做。”
沈清清听到他这么说,就了然了,“那就没有什么了,原本是想说邀请你来跟我一起做家教的,但是你这个情况的话,确实有点不太方便。”
李子光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确实没有办法离开家。”
沈清清点点头,表示了解,还没等她提出离开,李子光家门口就冒出来一个小女孩大声地在喊他。
李子光同样大声地回应了一声,回过头看向沈清清的时候,疲惫地笑了一下,跟她告别。
沈清清同样礼貌告别,没有多余的话说。
她没有那么自以为是地跟他说她随时欢迎他来做家教这种话,同情归同情,但却不能在他明明无法脱身的时候,还留着一个钩子破坏他本身勉力平衡的生活。
那不是在帮人,是在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