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工作之便”,江河和小伍子不但见了面,还自然而然地“认识”了。
有了身份,就有便于开展工作。
对刘家大院越来越了解,江河越发觉得刘宏彩真他妈的混蛋:
农民租种他的一亩田,先要交二斗黄谷作押金,由于通货膨胀,押金往往贬值,他便采取夺田另佃或换订新约(民国时期,农村土地高度集中,地主阶级通过租佃制控制土地资源。佃农需缴纳高额地租(通常占收成的50%-70%),且缺乏法律保护,地主可随意调整租约条件。
什么叫夺田另佃?就是地主以佃农“欠租”“怠耕”等为由,强行收回土地,转租给其他佃农。此举既惩罚原佃农,又通过竞争抬高租金。例如,佃农遇天灾减产时,刘宏彩拒绝减免租金,直接夺田。
什么是换订新约?就是地主强迫佃农重新签订租佃合同,增加押金(“押租”)、提高地租比例或附加劳役条款,强化剥削。收回土地后,刘宏彩以更高租金转租给新佃农,或分租给多人(“二地主”模式),形成层层盘剥。
有钱有权的情况下,借口多的很,有时候甚至根用不用借口:刘宏彩常以“未按时交租”“产量不足”等理由收回土地。没有借口,就使用暴力威胁:通过民团武装驱逐原佃农,甚至毁坏其房屋、庄稼,迫使其流离失所。
频繁夺田导致农民失去生计,换约加重债务负担,许多家庭被迫卖儿鬻女。
被夺田的佃农沦为雇工或乞丐,川西地区流民问题加剧,社会动荡。
这种情况下,农民们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刘宏彩可以随意提高押租:要求佃农缴纳“押金”,若无法支付则需借高利贷,陷入债务陷阱;将固定地租改为“分成租”(按收成比例抽成),确保自身旱涝保收;附加劳役,新约中规定佃农需无偿为刘家修建庄园、运输货物,甚至充当私兵。
因为这个时候这个操蛋政府的法律偏袒地主,佃农诉讼常因无钱贿赂官员而败诉,导致刘宏彩的“合法化”剥削屡屡得手。
民间将刘宏彩此类行为斥为“吃人血馒头”,其恶名成为旧社会剥削的象征。
刘宏彩除了娶来的五个老婆,还经常侵害其他女性,包括佃农女儿、女仆等
后世课本中《收租院》雕塑群中“强奸室”场景直接描绘刘宏彩对女性施暴的情节)。
据大邑县农民控诉,刘宏彩常借“选丫鬟”之名强征年轻女性入庄园,部分遭其性侵,反抗者可能被杀害或转卖。
后来的《大邑县志》记载有刘宏彩杀害反抗其性侵的女性杨某,并抛尸灭迹。
民国时期基层司法腐败,地主豪强常凌驾于法律之上,女性受害者难以伸张正义,此类暴行客观上被权力掩盖。
为什么刘宏彩能够长期逍遥法外?
——民国时期的法律制度不健全,地主与官府勾结,导致底层民众无法获得公正。
土地改革期间,大邑县多次召开群众大会,佃农及家属公开指控刘宏彩性侵、强占民女等行为,部分证词被收录于地方档案。
1980年代后,学者通过田野调查收集到幸存者或其后代的口述,提及刘宏彩以“选丫鬟”“征女工”为名强征女性入庄园,部分遭其性侵。
主要手段有:
刘宏彩借权势强迫佃农家庭献出女儿为仆,或以债务逼迫抵债。
反抗者可能被关押、殴打,甚至杀害。例如,有口述称一名女仆因拒绝其侵犯,被捆绑后扔入地牢。
刘宏彩的妻妾、管家协助物色和监管女性,形成系统性压迫。
因经济依附关系,佃农女儿常成为目标。
底层雇工与难民:灾荒年间流离失所的女性,被诱骗或强掳至刘家庄园。
仆役与丫鬟:庄园内女性仆从人身自由受限,沦为性剥削对象。
民国时期,地方司法被豪强把持,受害者诉诸法律的成本极高。刘宏彩作为军阀代理人(其弟刘辉文控制川康),与县衙、民团勾结,形成“法外之地”。
经济依附性:贫困家庭为生存被迫妥协,女性成为交易筹码。
权力绝对化:
刘宏彩通过掌控土地、武装(民团)和黑帮(袍哥组织),在地方形成“土皇帝”式统治,性暴力是其权力彰显的手段之一。
刘宏彩豢养了一批的武装家丁和一批打手刺客,他心狠手毒、肆意滥杀,就连自己的亲戚、刘辉文夫人的族侄杨炳元,也因醉酒后对他评头论足,而被他派人枪杀于雅安闹市。
那一日,刘家大宅的铜钉门吱呀作响,刘宏彩捏着翡翠鼻烟壶站在滴水檐下。他裹着黑狐裘,管家凑近低语:\"杨炳元又在醉仙楼骂您勾搭他表婶......\"
\"割舌头的剪子备着吗?\"刘宏彩碾碎掌心的干茉莉,花粉簌簌落进脚边炭盆,炸起几点猩红火星。他想起半月前杨炳元在祠堂指着他鼻子吼\"刘家迟早断在你手上\",那截雪茄灰分明是故意弹在他新制的云锦长衫上。
三日后正午,雅安东大街骤然爆开三声枪响。穿灰布衫的杨炳元踉跄扑倒在青石板上,血水顺着砖缝漫进街边馄饨摊,烫得油花滋啦作响。卖烟土的袍哥五爷蹲下身,枪管戳着尸身太阳穴补了第四枪:\"刘爷让我带句话,表少爷的黄泉路,得用您自个儿的血铺。\"
为了扩张势力,刘宏彩建立了袍哥组织公益协进社,各地的袍哥大爷、恶霸地主、土匪头子趋炎附势,在他的卵翼下为非作歹。
三十二抬滑竿压弯了青城山的石板路,刘宏彩的轿帘缀满金丝雀尾羽,阳光一晃,晃得跟在后面的百十号舵把子睁不开眼。泸州烟帮的谢五爷抹着汗。
\"开山堂!\"
吼声震落祠堂梁上的陈年蛛网。刘宏彩把鎏金左轮拍在关二爷像前,大邑县的土匪头子王铁山刚探头,就被两个背大刀的\"巡风\"按着脖子,硬生生在青砖上磕出三滩血。
\"王老弟的一百条人枪,我代关圣帝君收下了。\"刘宏彩指尖划过香案,众匪首的八字胡跟着他的手指乱颤,他们认得那左轮,灌县商会的周掌柜不肯交\"义捐\",就是被这枪管捅进嗓子眼抠的扳机。
\"茶来——\"
三百个粗瓷碗泼出黑红药汤,袍哥们脖颈青筋暴起。这\"血酒\"实是鸦片混着朱砂熬的,刘宏彩眯眼瞧着绵竹的杜阎王连灌三碗,晓得这屠了半个镇子的大土匪,从此就是他门下的\"铁旗老幺\"。
当夜,青衣江上漂下二十具浮尸,捆尸绳连着新印的\"公益协进\"船旗。卖灯影牛肉的老汉躲在芦苇荡里,瞧见谢五爷的人马撞开当铺库房,檀木算盘珠子崩了满街。更骇人的是县衙捕快提着灯笼引路,官靴踩着血泊还给土匪打躬作揖。
五更天,刘公馆后院的戏台子还在咿呀。刘宏彩歪在贵妃榻上,任泸州来的小旦给他点烟枪。戏台下跪着三个\"不守帮规\"的袍哥,正被谢五爷拿烧红的铁算盘烙背——那算珠烙进皮肉里,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这他妈不是土皇帝,根本就是活阎王。
江河的记快中:从1947年7月开始,解放战争的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蒋军节节败退,解放军已进入了战略反攻阶段。这时,早已联共反蒋的川军将领刘辉文,更加坚定了与共产党合作、推翻蒋董事长反动统治的立场。而刘宏彩这个土豪恶霸却鼠目寸光,不但不反悔自己残杀共产党人和残酷剥削、镇压人民群众的罪恶历史,改恶从善,反而一意孤行,继续在大邑一带称王称霸,与共产党人作对。
刘宏彩曾企图利用肖汝霖组织的大邑青年会来与陈少夔争霸,当发觉不能驾驭时,就断了对青年会的支持。后来,刘宏彩又查出中共地下武装拿走了他的武器,并在宝兴县山区击溃了他所豢养的大土匪郭保之的队伍,便开始预谋对地下武装进行疯狂的血腥镇压。
在刘宏彩去世之后,人们还在住宅内发现了大量税收、田赋有关的字据以及各种地契、房契、账簿、佃户名册,这些文件也见证了刘宏彩财富的积累,成为了其罪证。
根据1949年的香港报纸统计,刘宏彩以8091亩土地的份额在大地主中排名33。
此人不除,人心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