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的内部倾轧,外人只知道个大概。
至于具体如何引起,如何发展的,除了主导这场发展的几位核心人物,
大概只有那个,还远在江南,正用新出的白糖熬糖浆,coS小贩,给逛街的小朋友们画糖画的子婴,稍微清楚一点。
以及,坐在边上,coS账房先生的嬴政,也知道一点。
连扶苏都不清楚的事情,蒙颖自然更加不知道。
所以,他这会看两伙匈奴人火拼得起劲,
虽然莫名其妙,
但是,真情实意的严阵以待。
见跑在前面的匈奴人越跑越近,面容冷峻的举起手中的刀,准备一旦这些人再跑近一点,
越过边境,立马发出进攻的号令。
同时发出信号弹,通知在这附近巡逻的其他秦军小队。
管他们是谁,越过边境线者,死。
而他身后的队员们,也都跟随他的动作,抽出佩剑,做出进攻的动作。
他们被派来云中郡都一年了。
原本以为,离匈奴人这么近,肯定可以轻轻松松获得军功吧。
没想到,就刚来那会,蒙将军抽出了千来号兄弟出门,混了个小军功。
都不够大家伙平均升一级的。
之后,再没有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事。
眼看不少兄弟的戌边年限都要到期了,
连匈奴人的胸毛都没摸到,你说让不让人上火。
还好,他们因为体格优秀,被选为了玄甲军的一员。
这样,他们也算常备军的一员了。
除了吃穿用度和装备的待遇好上不少以外,他们不会因为戌边的年限到期,返回原籍。
直到下一次陛下下诏,才有可能继续上战场。
从大秦这两年的发展来看,鬼知道陛下下次下诏招军会是什么时候。
这次被放回去的兄弟,还有没有机会立军功都不清楚。
毕竟,蒙将军跟他们说了,
陛下现在需要的是全面发展型人才,不是只会打仗的莽汉。
将士们:……
是他们想当只会打仗的莽汉吗?
可是那个什么圆周率,他们是真听不懂呐。
为什么一个圆,切成三角形,再拼起来,就跟一个长方形一样大了呢?
一个圆的一圈,跟长方形的一圈一样长,找跟绳子量一量不就知道了嘛?
为什么要求他们之间的公式呐?
救命呐!
那个π又是哪里来的啊?
它为什么会等于3.呐。
知道方形里面的最大圆,就差不多方形的四分之三多一点不就好了么?
为什么要背那么长一溜啊。
他们真的记不住哇!
将士们有委屈,将士们不敢说。
因为,这是子婴殿下的老师,百忙之中,抽出来的一点时间,给他们上课。
而且,一个月才得半日。
张先生只负责在前面叽里咕噜,激情输出。
他们则负责在底下,鸦雀无声,唰唰唰写笔记。
管他说的什么,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要漏掉就好了。
至于作业什么的,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慢慢去想呢。
如果实在搞不定,还可以攒点小零食,趁着子婴殿下来军营玩耍的时候,贿赂一下,顺便开小灶。
这样疼并快乐的日子,他们在咸阳待了一年。
好不容易被挑中来云中郡救灾,顺便防备匈奴。
总算告别了那该死的算术,迎来了他们擅长的战场。
结果,每天除了巡逻,和日常训练。
就是在帮着收麦子,挖水渠,挖矿,疏通河道,或者修路,建房子。
将士们:……
这是他们堂堂七尺男儿该干的事嘛!
这不应该是徭役和刑徒该干的事嘛!
结果,蒙小将和李小将也跟着他们干得热火朝天。
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将士们:……
算了,这边工地的庖厨,做饭比较好吃。
他们其实也没有多抗拒。
毕竟,他们在这边负责的主要是监督,登记,检查等轻松工作。
真正的重力活,才是那些徭役和刑徒们在干。
收回思绪,将士们目光灼灼的盯着对面移动的军功们 。
今天,
他们终于有机会展现他们的实力,
赢回属于他们的荣誉了么?
快点跑啊,匈奴的小鼻嘎们!
离边境线就那么几百米了,怎么要跑这么久!
在秦军殷切的期盼之中,那群逃跑的草原人,跑到界碑边上。
啪一下,拉住了缰绳,身下的战马人立而起,稳稳的停在了界碑之后。
并郑重的抽出佩刀,开始叽里咕噜的对身后的追兵喊话。
将士们:……
特么的,叽里咕噜说啥呢。
你倒是快过来。
“老大,他们在说啥?”
离蒙颖最近的亲卫,凑近一点,小声问道。
蒙颖:……
他怎么知道。
还离得这么远呢?
他只有千里眼,又没有顺风耳。
而且,他虽然知道一点匈奴话,但那只是用来交易的一些简单语言。
再配上一点肢体动作,勉强能听懂罢了。
像这种快速又激动的吵架,他哪里听得懂。
他们站的位置,离界碑还有大概两百多步的样子,
正好方便骑兵蓄力,发起攻势。
等冲到界碑位置,正是骑兵速度最快的时候。
方便一举把敌人冲击散。
“听不太清,看着吧。”
还能怎么办呢。
父亲和李郡守一致,反复叮嘱过他和左车,除非匈奴人越过边境。
否则,不可主动进攻。
别问为什么,
问就是,这是陛下的交代。
鬼知道陛下什么时候对匈奴的态度,变得这么和善了。
不过,看这段时间,好几个他认识的熟面孔,摇身一变,成了收羊毛卖毛线的商贾。
蒙颖似乎猜到了一点东西。
这些人,带着马队,进入匈奴之后,
过不多久就会回来。
回来的时候,往往会多出好多车的货,人倒是不见增多。
只是,过不了多久,阴山脚下,属于匈奴那边的地盘,就会多出一个小小的牧民部落。
也不知道那些家伙,从哪里挖来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