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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城,她丝毫没有停留,直奔着临风居的方向去。她在那住过一段时间,所以算是了解那里的构造。

去之前,云兮来到一家店铺面前,借口看衣裳的功夫进了换衣室。

“啪嗒”

她把背上的包袱放在里头凳上,解开绑着的系带,从里头抽出灰扑扑的几件衣服。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走的时候包袱里云兮特意装了方便伪装的衣裳,穿好后,她没理会老板怪异的目光,匆匆拿东西就走。

“真是怪人。”

老板看那背影,嘴里嘟囔一声,没过一会就低头继续拨弄她的算盘。

这时候天色已晚,街上依旧热闹非凡,只有临风居附近,静谧的气氛一如往常。

住在这地段的非富即贵,一般没有走贩屠夫敢在这吆喝。

离得越近,就越能看清楚那扇朱红色大门在傍晚发出的暗光,让人顿感压抑。

看着旁边紧闭的小门,云兮站在拐角处,胸腔处跳动的心脏高高悬着,怎么也缓解不了。

角门处那个老妈妈眼神不太好,经常认错人,她就假扮成出门办事的小厮,应当是能混进去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红缨知道消息,把她带出去。

只是……

隐隐的担心和害怕从她心底破土而出。

这次她忽然跑了,也不知道季钰会不会想起来红缨,把她转移到别的地方。

云兮忽然有些后悔这样莽撞地回来。

她压抑着呼吸,一只手捂住嘴,露出来的那双眼有些犹豫。

不会的。

半晌,女人把手攥紧,安慰自己道。

她在陈府住了这么些天,都没打听到季钰在找她,说不定他自顾不暇,根本管不上她跑了的事。

更别提红缨了。

这样暗示自己好几遍后,云兮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终于平复下来。

一只肤色暗淡的胳膊抬起,五指捏成拳,手心正对那扇角门,她犹豫半天,手却怎么也敲不下去。

“咚咚”

“谁啊?”

随着一声问声传来,门口的人呼吸一停。

“吱呀”

门轴转动,发出的涩响让人牙酸。

陈婆子听到动静打开门,却见是一个低头的小厮,她先是上上下下扫了一眼这人,而后凑远了眯起眼,嘴上问着:“是阿福吗?”

过了半晌,眼见门口的“男人”点点头,陈婆子终于缓缓睁开眯起的眼,把门拉得开了些,语气却让人有些不舒服:“你终于回来了啊,快进去吧。主子马上要清点人了。”

这话让云兮瞬间警惕起来。

临风居不是一向是她和桃樱住的地方吗?这个“主子”是谁?

还没来得及深想,门口的陈婆子就把她拉了进去。

可能是做惯了粗活的人力气都大,陈婆子拉她的动作倒像是在掐着她进来一样。

云兮被拉得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后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当时焦急顾不上那么多,如今却越发觉得处处透露不对劲。

她口中的主子是谁?难不成……

想到有可能是他,云兮就呼吸不顺。

她站在那,指尖微微蜷缩,藏在袖中。

夜风有些凉,吹得人脊背发紧,她却觉不出冷,只感到手心一层薄薄的湿意,腻住了粗糙的布料。

“你怎么了?还杵在这作甚。”

陈婆子的话从背后传来,却无端让她的肩背几不可察地绷紧。

云兮喉间干得发紧,张口想问她是哪个主子,但心底里又抱侥幸,不想让陈婆子看出破绽。

临了,她僵直着身子往前走,指尖掐进掌心,轻微的刺痛让她醒过神。

无论如何,现在是进来了,得先找到红缨。

临风居那么大,不知道红缨还在不在原来她住的地方。

太阳完全隐没在地平线下,也许是主子少,许多院落都没点灯。晚上要找路着实不容易。

可越是走,云兮越觉得诡异。

临风居就算少了她和桃樱,可总该有下人,这一路走来,别说下人,就连昆虫动物的叫声都听不见。

是因为天气转凉,所以才会这样吗?

天气灰沉,压得她心口发闷。

云兮眼里已经含了隐隐泪花,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原本在开门就一直存在的推测此时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怎么办?

万一没把红缨带出来,自己也逃不出去怎么办?

指尖是冰的,那股凉意却顺着血脉往心里钻,搅得云兮一阵阵发慌。

她试图深吸一口气,气息却颤巍巍地卡在喉头,进不去也出不来。

脚步越来越沉,忽然,她看见自己脚下的一片地上落下一片昏黄的光。

云兮抬头一看,“清苑”两个字夹在明亮的灯火中,烛火照亮她被涂得灰蒙蒙的脸,可怎么也暖不起来她的身子。

“清苑”虽然点灯,却和其他黑漆漆的院子一样,静寂无声,叫人心头更沉。

院门是开着的,她站在门口,浑身都在颤抖。

云兮呼吸屏住,滞在胸腔里闷得发慌。

她不知怎的垂下眼,盯着自己的鞋尖。

那上头绣的一瓣兰,在昏暗的光线下,颜色有些沉。

半晌,那只兰随着脚步抬起隐没到衣衫下。

一只脚跨过门槛,忽地,寂静被一道男声打破。

“夫人,大人在等您。”

熟悉的嗓音在她面前响起,云兮抬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那张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的脸。

她的胸口像是被掏尽了,但心底却像有个声音讽刺她的懦弱。

你不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吗?

墨书看着眼前眼眶通红的女人,有些于心不忍,可背上作痛的伤口不容他同情。

没等他第二句话,女人就嘶哑着嗓音开口:“走吧。”

他松了口气。

别看院子里没什么人,暗处可是有不少人在盯着,若这位云三姑娘闹起来,只怕只会把事情变得更复杂。

“大人。”

墨书跟在女人身后,眼看她在跨进房门的一刻顿住,而后又迈开步子进门。

内室和客厅隔着一道屏风,墨书低着头,不大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出去吧。”

听到这声吩咐,墨书挺直的脊背松了松,没看身边的那个女人一眼,退出去轻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