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朱标他们选择去了嘉兴一带的海边。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近。
当马车行驶过一座山,终于看到了蔚蓝的海。
众人期待着,连驾车的锦衣卫都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海边的风,迎面而来,带来咸咸的气息。当众人来到沙滩的时候,马车已经无法前进了,朱标招呼常青儿和徐妙锦从车上下来。常青儿因为是第一次见到海,所以显得十分兴奋,她脱下鞋子,赤脚踩在了沙滩上。
“有些烫脚,但是还有沙沙的感觉,妙锦,你也来试试吧!”
徐妙锦跟她一比就收敛了很多,但是在这位皇后娘娘的强烈要求之下,也还是脱下鞋子,赤脚走上沙滩。不管如何,她都是第一次来到海边,心中的新奇和激动自然是溢于言表。所以很快也沉溺其中。她和常青儿一起在沙滩上奔跑,然后任由海浪拍打着脚踝,还拾起贝壳来。倘若是别人在这,只会把她们当成普通的游玩者,断然不会想到,此二人,竟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子。
朱标望着无边无际的海面,也不禁赞叹道。
“不管看几次,每次都会觉得那么震撼啊。三思,你办差多年,应该也见过不少海吧?”
李三思苦笑着摇头。
“这么多年,确实见过不少海。但是每次,都以为公务繁忙,只是走马观花。像今日这般悠闲地来到海边休憩,应该是第一次,也是此生最后一次吧……”
朱标直接坐下,然后脱掉靴子。
“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今日就玩个痛快好了。什么繁文缛节,什么朝政琐事,统统抛在脑后。”
“呵呵,皇上跟皇后还有宁妃好好玩吧,臣等负责保卫就是,这是我们的职责。”
朱标回头看向李三思。
“当初的你,桀骜不驯,一副不守规矩的样子。当时朕还觉得,把你收在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你要是不服我咋办。果然啊,后来你身为朕的心腹手下,也敢跟朕顶嘴,要经费,闹得朕啼笑皆非。”
“当初的李三思哪去了,怎么现在张口职责,闭口规矩了?”
李三思摇了摇头。
“这人老了,在规矩里面呆久了,自然也成了老古板,成了当初自己最烦的样子。还是请皇上好好玩吧。”
“既然如此,李三思何在?”
李三思急忙行礼。
“臣在!”
“朕命你带领一半的随行锦衣卫,到海边和朕同游,每两个时辰换一次班!”
“臣遵命!”
朱标无奈地摇了摇头。
“现在好好说都不行了,偏偏还得下圣旨,真是服了你了。”
李三思嘿嘿一笑。
“现在听圣旨更顺耳一些嘛!”
朱标不耐烦地说道。
“行了,别废话了,赶快脱鞋!你要是能带着这些锦衣卫,多捡些贝壳和虾蟹,那这晚膳也有着落了,岂不是大功一件?”
“这事倒来得及,皇上且稍等一下,臣去去就来!”
脱完鞋的李三思跑到海浪中,任凭海浪拍击着自己。他冲着海天相间,大声呼喊。
“我李三思这辈子,值啦!”
在海与天地的交汇处,他渺小的得好像一粒尘埃,但仍倔强地发出自己的声音。
……
随后,李三思就带着锦衣卫们开始拾贝壳,捉鱼虾。他现在虽然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平生办案,捉拿犯人无数。但是说到底还是个旱鸭子,对捕捉鱼虾这种事一窍不通。
他刚看到一只个头很大的皮皮虾,正要上手去捉,结果人家下一秒就窜了出去。留下李三思呆愣在原地怀疑人生。
“这是什么东西?难道也会轻功不成?我连江洋大盗草上飞都能捉拿,难道就奈何不了你?”
随后,锦衣卫指挥使李三思,与皮皮虾六次斗法,悉数败北。最后只好捡起一只海螺,用小棍猛戳,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朱标三人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也是第一次见李三思如此吃瘪,还是在一只虾手里,这画面,确实有些好笑。
但是照着他这个进度,众人晚上多半是要啃干粮了。于是朱标当机立断,派出两个海边长大的锦衣卫亲自传授技巧。一番折腾下来,也算有了不少收获。就算是李三思,也捉到了一只个头很大的螃蟹,在一旁用手指逗弄着。
“别看你现在耀武扬威的,一会儿下了锅,我看你红不红!”
螃蟹可不是任人宰割的海螺,伸出铲子用力一夹,差点让李三思叫出声来。他咬着牙,将螃蟹甩在地上,露出特别勉强的笑容。
“还好手指头,我也是练过的!”
……
常青儿和徐妙锦见这边捉虾捕蟹很有趣,也加入了进来。只是海洋生物的形状,很明显超过了她们的想象。
“啊!这是什么东西啊?好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常青儿正指着一个浑身无骨,滑腻异常的东西大叫。而这东西,好像并不怕人,还一点点地挪动着身体。
一旁的锦衣卫立即将此物捉住,朱标此时也笑着说道。
“这不就是望潮么,看上去是有些怪,但是味道却是鲜美得很。”
常青儿此时还心有余悸。
“管它是什么味道的,我觉得不会吃!”
徐妙锦此时也来了兴致,提议道。
“皇上,既然我们来到了海边,不如吟诗作句,以海为题如何?”
“太难了吧,宁妃娘娘可要考虑一下我们锦衣卫的水平,不如就改成诵读一些跟海有关的诗句如何?”
徐妙锦笑道。
“也好,那我先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常青儿沉思片刻后也说道。
“那我就来个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好!李大人,该你了!”
李三思也是读过几部书的,虽然不多。他想了好一阵,然后开口说道。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朱标身上,徐妙锦此时也起哄。
“皇上,您可要自己作诗哦!”
朱标深吸一口气,然后胸中豪情万千,张口就来。
“大海啊!你全是水!骏马啊!你四条腿!美女啊,你鼻子下面居然长着嘴!”
全场皆呆滞,只闻风声。朱标见此,便挠了挠头。
“如果不满意的话,朕可以改一下。海兮海兮浩无垠,骏马奔兮奋四蹄。美人美兮眼含波,更有丹唇动人心。”
说完,朱标拍了拍手。
“如何?现在听上去,就有显得水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