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就喜欢杨厂长这种敞亮人，那你就先看看这个吧。”
康总笑着拿出一份文件，递到杨常面前，它拿起来一看，订单合同几个字映入眼帘。
他的手颤抖着，慢慢翻开，只要签了字，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这笔钱他挣定了！
然而……还不等杨常高兴太久，现实就给他重重一击！
合同上的条款条件完全不像他们初步说好的那样，按照口头说法，北新已经让了很多，可是现在康总在这合同上拟的款项几乎是要让杨常吐血倒贴！
其中一项便是不仅要卖产品，还要卖技术！
也就是说杨常根本就是亏本在做这笔生意！
他顿时冷下脸，把合同往桌子上一扔。
“康总，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本来就是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卖给你产品，现在你竟然还要我的技术，你太不厚道了吧，你要就要了，你还想用之前的价格让我打包卖给你？丧权辱国的条约也不过如此！”
他愤愤的哼了声，还以为接了个大单，结果就是一个大大的屈辱，要是江婉清不知道就算了，权当没这回事发生，继续该干嘛干嘛，可是现在他已经退无可退……
“哈哈哈……杨厂长，你这话就错了，什么叫丧权辱国？本来技术也不是你的，产品也不是你北新产的，我说的对吧？说白了用江氏的成本做你北新的生意，你明明就是净赚的一方，怎么可以说亏本呢？难道不是你想多吃多占？”
“你……”
杨常语噎，康总像是抓住了他偌大的把柄似的，继续进攻。
“你不签也行，那我就自己去找江婉清谈，你也别说我不厚道，我不透露你找过我的事情，我只单和她做生意，达成长远合作，不过到时候取代了你……你可就别嚷嚷了！”
没想到在自己熟悉的地盘还能让人摆了一道，杨常差点气死，面前的合同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可康总有句话没错，用江氏的成本做北新的生意，原则上他是不亏的。
他眯了眯眼睛，攥紧手，做最后的挣扎，抬眼看着康总。
“合同我可以签，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哦？”
“这次之后，康总必须帮忙把我北新的名声在你西北那片打响，帮我带点名气，拉点其他的合作，这不难吧？”
“哈哈哈……不难不难，我有了你的技术，产出还需要一年半年呢，这期间，只要有机会，我绝对让给你，如何？”
康总勾了勾唇，口头上的话说就说了，也不损失什么，至于接下来怎么做，还不就是他说了算，这个杨常本就见不得光，就算以后被反水了，也只能忍着。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合作愉快。”
心里憋屈着，却还要说合作愉快云云，杨常难受得紧，拿出笔，把合同签下……
江婉清家——
郭雪芸留下了，第一天，她没有特殊表现，只是时不时的出现在江婉清面前膈应人一下。
因着一个定时炸弹在家里，江婉清也时刻盯着，一时之间竟忘了还有杨常那事……
等她想起来已经是一天之后的事了，她想出门去，却在还没走出院子的时候听见厨房发出的争吵声。
“你凭什么不让我煮燕窝！这家的东西也有程燃母亲一份，你们太无理了……”
“就凭这家里的经济都是我女儿管，燕窝是我买给她补身子的，跟她婆婆没有关系！”
郭雪芸和薛荷在争论，程燃这会儿不在家，江婉清的脚步硬是被拖住了，她怕母亲在郭雪芸面前吃亏。
于是她来到厨房，看到两个人正在争桌上的一碗燕窝。
“妈，发生什么事了？”
“婉清，你来得正好，这燕窝是这女人偷偷煮的，没经过我的允许，这可是我买来给你补身子的，她说什么不给我们添麻烦，这才多久就跟主人家对着干了，谁家保姆这样？”
江婉清看着郭雪芸，面色阴冷的走过去，把燕窝端起来，递给薛荷。
“妈，我不喝，但也不能让她端走，你喝了吧。”
“好。”
有女儿撑腰，薛荷就硬气更甚，郭雪芸咬了咬牙，还没说一句话，就先掉眼泪。
“婉清，你不喜欢我没关系，可是这几天阿姨身体不舒服，她好歹是你婆婆，你的长辈，你连她的命也不管么？”
江婉清上前两步，一只手搭在郭雪芸的肩膀上。
“别跟我在这演，虽然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我也不吃你这套，你要是以为我拿你没办法，那你就错了！”
她拍了两下郭雪芸的肩膀，看似不重，其实那巧劲儿差点把人骨头拍碎了。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婉清懒得跟她废话，松手后看着自己的母亲。
“妈，我出门一趟，你去我房间待着。”
“诶，好，不过……你出去干嘛？”
“工作上的一点事，没什么。”
“行，早去早回啊，妈不压着你在家，但你千万小心，别往偏了走，有事记得大声喊人，总归有热心群众愿意帮忙的。”薛荷苦口婆心的叮嘱，仿佛女儿这会儿要出远门似的。
江婉清忍俊不禁，点点头:“我知道，您放心吧。”
说完江婉清就转身，郭雪芸咬了咬唇，突然重重一推薛荷。
伴随着一声惨叫，薛荷扑在了地上，那装燕窝的碗碎了一地，碎片扎进她手里。
“啊！”
“妈！”
江婉清听见声音立马回头，看到地上的血，吓得赶紧把薛荷给扶起来，狠狠瞪着郭雪芸。
“我妈要是出事！用你的命也还不清！”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去找人带你妈去医院……”
说着，郭雪芸跑出去，叫了人来，她自己则趁着江婉清他们去医院的间隙，来到电话亭打电话。
杨常刚签完屈辱的合同，正在办公室烦躁得很，电话铃声响起，他接起来就是不耐烦的声音。
“谁？什么事？”
“我，合同签完了？”
“别和我提合同！你那边没事了，让江婉清回来吧，厂里需要她……带着图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