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索着藏在鞋底的微型录音笔，那是关瑶送给他的第一个采访设备，“我的笔……只写真相……”
凌晨三点，老鬼将浑身是血的张树立拖到监控死角。
“最后问一次，签不签？”他的橡胶棍抵着张树立的太阳穴，却在对方眼中看到一种近乎狂热的平静。
张树立用尽最后力气，从沾满血污的衣袋里掏出半截铅笔，那是他在巴西农田采访时，一个小女孩送给他的礼物。
“你们……可以打死我……”铅笔在地面划出歪歪扭扭的字迹，“但真相……像种子……会发芽。”
老鬼咒骂着挥起橡胶棍，金属棍头击中太阳穴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里回荡。
张树立的身体软软倒下，瞳孔里映着天花板上破碎的荧光灯，像极了非洲农民焚烧种子时升起的火星。
他手腕上还戴着关瑶送的量子手环，此刻正以微弱的频率震动，将最后一段录音传向瑶光大厦的方向。
当关瑶接到陆沉舟的加密通讯时，纽约的黎明正刺破乌云。
战术平板上，张树立的量子手环定位停留在新泽西的废弃工厂，生命体征曲线早已拉成直线。
她看着手环传回的最后录音文件，里面只有断断续续的骨裂声，以及张树立用尽全力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关总……种子……在泥土里。”
瑶光大厦的全息作战室里，关瑶转动着陨铁戒指，星核的剧烈震动让整个楼层的量子灯忽明忽暗。
她想起第一次见张树立时，这个年轻人在发布会上被按倒仍试图举起话筒的样子，想起他在非洲草原上拍摄基因采集点时眼中的光。
此刻，那束光永远熄灭了，但他用生命守护的真相，正在全球农民的抗议声中，长成刺破资本黑幕的参天大树。
废弃实验室里，老鬼将张树立的尸体塞进装满蒙山都种子的麻袋。
……
关瑶站在瑶光大厦顶楼的露天发布台，身后是用全息投影搭建的巨型墓碑，张树立的笑脸在量子灯中若隐若现。她转动着陨铁戒指，星核的震颤与手中的量子手环产生共鸣，那枚张树立戴到最后的设备，此刻正将死亡录音传遍全球每一个角落。
“这是张树立记者留给世界的最后声音。”
关瑶的声音透过量子通讯响彻纽约时代广场，伦敦皮卡迪利圆环，以及非洲草原上临时搭建的信号站。
全息屏上，张树立的录音波形图与他在巴西农田拍摄的画面重叠——小女孩递给他铅笔的笑脸，与实验室里血写的“真相”二字形成刺目对比。
录音开始播放时，整个纽约城陷入死寂。
先是断断续续的骨裂声，接着是张树立嘶哑的喘息，然后是那句用尽生命力气的话语：“种子……在泥土里。”
时代广场的巨型屏幕上，突然插播张树立生前最后一段采访视频，画面中他蹲在非洲农田里，抓起一把泥土对镜头说：“每一粒种子都该属于土地，而不是资本的囚笼。”
开罗的解放广场上，数千名农民举着张树立的照片游行，标语上写着“种子不死，真相永生”。
他们将蒙山都的种子袋抛进火堆，火焰中浮现出张树立最后写下的“自由”二字。
埃及农业部长紧急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永久禁止蒙山都产品，并向瑶光集团申请非转基因种子援助。
在印度新德里，贫民窟的屋顶上挂满了张树立的肖像。
瑶光集团的医疗车队抵达时，迎接他们的是手持火把的民众，火光中有人用印地语高喊：“记者不死！”
关瑶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人群上方，她举起张树立用过的半截铅笔：“这支笔写过真相，而真相的种子，已经在泥土里发芽。”
美国国会山的听证会上，议员们传阅着张树立的死亡录音文本。
当蒙山都cEo哈罗德?卡特试图辩解时，会议室的音响突然自动播放录音里的骨裂声，吓得他从椅子上跌落。
福克斯财经频道的直播间里，主播刚要播报“瑶光阴谋论”，屏幕突然被张树立在发布会现场举着证据的画面覆盖，全球观众目睹了他被安保拖走时仍高举文件的身影。
华尔街的交易大厅爆发出绝望的尖叫，蒙山都的股价在录音曝光后十五分钟内暴跌78%，触发三次熔断机制。
养老基金经理们看着手中的股票变成废纸，有人当场晕倒在交易台前。
而瑶光集团的“大地联盟”计划成员国数量，在二十四小时内从二十国猛增至五十六国，非洲联盟宣布将瑶光的非转基因种子作为官方指定品种。
基金会控制的离岸账户遭到全球银行联合冻结，瑞士信贷突然宣布拒绝为其处理任何资金流动。
哈罗德?卡特躲在蒙山都总部的密室里，听着电话那头基金会代表的咆哮：“你毁了我们四百年的布局！”
他看着窗外抗议者焚烧蒙山都logo的火光，突然想起张树立录音里的那句话——“真相像种子会发芽”，原来资本构筑的高墙，终究挡不住破土而出的生命力。
日内瓦的联合国广场上，张树立的全息葬礼正在举行。
关瑶站在由全球农民送来的种子堆前，将那半截带血的铅笔插进泥土：“从今天起，这里将种植全球最自由的种子。”
她的戒指与土壤中的量子手环共振，在夜空中投射出张树立的笑脸，与北斗七星连成直线。
非洲某国的小女孩收到了关瑶寄来的铅笔盒，里面装着半截铅笔，旁边还有一张纸条：“种子在泥土里，真相在笔杆中。”
女孩将铅笔埋在自家农田里，第二年春天，那里长出了一株从未见过的美丽植物，花朵的形状像极了张树立最后写下的“自由”二字。
瑶光大厦的全息作战室里，关瑶看着实时更新的舆情地图，代表真相的绿色光点正在覆盖全球。
她想起张树立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在发布会现场被按倒仍试图提问的年轻记者，如今他用生命点燃的火种，已成为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