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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怔了怔,垂在袖中的指尖骤然收紧,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好再推脱了。

她让春桃接过食盒,道谢道:“替我谢谢夫人的好意。”

压花笑着道:“夫人最是关心苏姨娘,知道姨娘大病初愈,让奴婢看着姨娘喝碗汤。”

苏杳面上平静,心中却是一惊。

她抬眸瞥了眼立在身侧的春桃,春桃将食盒放在桌上。

盖子掀开,汤还冒着热气,浓郁的参味混着老母鸡的醇厚的香气弥漫开来。

她开口:“这汤一看就是用了心的,炖得极是讲究。我等放凉一些就尝尝。”

压花上前半步:“苏姨娘,夫人吩咐了,趁热吃最美味。”

“既是夫人的心意,哪有推拒的道理。春桃,替我去盛吧。”

春桃为难地看了压花一眼,心中虽有千万个不情愿,却只能转身去取来小碗和汤勺。

这参汤是和老母鸡一起炖的,金黄的鸡油浮在汤面,结出一层细密的油花。

春桃执汤匙的手稳了稳,轻轻拨开浮油,舀起半勺的汤汁倾入小碗中。

食盒旁的压花正垂手立着,目光寸寸黏在汤碗上。

苏杳接过瓷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那温度烫得她险些脱手。

白玉勺在碗沿刮出两声清响,她凑至唇边轻轻吹气,滚烫的汤汁滑入喉间。

一旁的春桃的手紧紧攥着,她的脸色也白了。

三勺热汤落肚,苏杳放下了勺子。

压花:“姨娘怎么不喝了?可是不爱喝?”

苏杳摇了摇头,“这汤火候炖得正好,只是我这受不得这般烫热。”

春桃立刻接过话头,素手将食盒盖子虚掩:“姐姐瞧着姨娘已用了汤,也好回主子跟前交差了。余下的待放温些,姨娘自会慢慢饮尽。”

压花盯着碗中尚在腾烟的汤面,见那小碗里饮过的痕迹,才屈膝福了福身,转身掀帘离去。

待人走后,春桃赶紧拿来盂盆:“姨娘可曾咽下那汤?快吐出来!”

苏杳用帕子擦了擦嘴,“刚才这架势,我若不喝下,怕是那丫鬟都不会走。”

“姨娘那奴婢赶紧找墨大夫来看一下。”

“回来。这么光明正大堂而皇之送来的东西,想必也不会动手脚。若我这里出了事,第一个就是怀疑的送汤之人。”

“那倒霉的也是那丫鬟罢了!”春桃道。

苏杳摇头:“送汤的压花不过是个靶子,那位主儿惯会借刀杀人,怎会做这等引火烧身的蠢事。”

春桃听着觉得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绞着帕子的手松了松。

“姑娘若是想喝鸡汤,奴婢就让小厨房去熬,他们送来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终究是隔了层肚皮。”

“嗯……”苏杳应道。

“那这汤奴婢去倒了。”

“慢着,若是被人发现,这传出去可就是我一个做妾室的大不敬了。先放着吧,等天黑了,再处理。”

“姨娘,那你说梧桐苑那位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哪能会安好心的?”

苏杳“噗嗤”笑出了声,“你这丫头,什么叫给鸡拜年,我们这儿谁是山鸡?”

主仆二人打打闹闹,气氛融洽。

“哎哟,姨娘,是奴婢错了,奴婢一时口误,我家姨娘才不是什么山鸡……”

苏杳一愣,她才不稀罕这样的雀儿。

“不管梧桐苑到底是什么心思,总之我们防着点。”

“姨娘,今日说着想去城东老铺子去买些糕点的,还去吗?”

春桃话音未落,便见苏杳已披上玄狐斗篷。

“去,多买一些,回头给大夫人也送一些去,我记得大夫人素来爱吃他家的枣泥糕。”

*

几日后,首辅府发生了件大事。

晨雾未散,慈安院内,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陆府中的宁静。

陆怀瑾面色凝重,他一把攥住苏杳的手腕,力道大得让苏杳忍不住轻呼出声。

他声音冷淡:“随我去慈安院!”

两人一路疾行,寒风卷起苏杳的裙摆,却怎么也赶不上陆怀瑾焦急的步伐。

踏入慈安院,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

陆母躺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双眼紧闭,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湿透了枕巾。

婆子们围在床边,一个个神色慌张,有的在低声抽泣,有的手忙脚乱地更换着冷毛巾。

苏杳心中一顿,陆母这是病了……还病的严重……

太医院的太医们很快被召集而来,他们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在床边低声商讨着。

脉案上的字迹被墨迹晕染,显得格外凌乱。

一番会诊后,为首的石太医声音颤抖着说道:“启禀陆大人,大夫人这病来的蹊跷……”

苏杳和沈青青都在床前伺候着,看着太医和陆怀瑾去了偏房。

屋内,陆怀瑾问:“石太医,究竟是什么病,你不妨与我明说。”

石太医犹豫着开口:“大夫人的症状……似是中毒之象!”

听闻,陆怀瑾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毒?谁这么大胆,竟敢在首辅府下毒!”

他凝视着窗外簌簌飘落的雪片,指节摩挲着太师椅的雕花扶手。

石太医面对这样的情形,只觉得浑身发冷,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大户人家后宅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腌臜事,他自然是见过不少,嫡庶之争、主仆暗斗,不过是后宅里见不得光的戏码。

可如今,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将主意打到了大夫人身上。

“如今,人如何了?”陆怀瑾眉头紧锁,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脸上露出来的是焦急之色。

“大人,刚才属下已经替大夫人施了针,护住这心脉。剩余的毒素,还得以药浴配合金针,慢慢排。”

陆怀瑾拳头重重砸在案几上,震颤的力道震得砚台里的墨汁四溅。

“管好你的嘴,还有你带来的那些人。若是走漏半点风声,我不介意让太医院换副新面孔。”

石太医脖颈传来刺骨寒意,豆大的汗珠顺着脊梁往下淌。

“卑职明白!陆大人尽管放心,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下官……下官也……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