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斌凑到楚望海身边问:“海哥,那些都是你的朋友?你们一起来学车?”
“不是,就两个是我兄弟,其他都是学员,一起玩了几天。”
红斌吃惊不已,几天?几天你就是班上的大哥了?
接下来就轮到楚望海他们吃惊。
师傅一开讲,这仨兄弟立即从包里拿出本子和笔,凑到最前面,一边听一边记一边频频点头。
蒋彪问撞了撞楚望海:“哥,这学车还拿笔记呢!”
“让你记,你能记了?你字儿能写全吗?”
蒋彪猛地摇头:“螺丝俩字儿我就会写丝字儿。”
楚望海介绍:“能一样吗?他们是大学生,名牌大学生,知道不?那个叫图南的是黄厂长的儿子,在清华读书,知道不!”
“清,清华?”蒋彪不是很了解。
“清华大学,在北京。”楚望海告诉他。
蒋彪吐出一个脏字儿,他也往前凑了凑,伸头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又缩了回来附在楚望海耳边道:
“他们仨在画图?!”
“啊?!”叫的是罗昭。
“怪叫什么!好好听!一会儿考到你们考不出来,就别来了!”三人的说话声引得师傅看了过来,他们忙闭了嘴听课。
课间休息。
蒋彪和罗昭就凑到了图南他们面前,蒋彪问:“图南兄弟,你的笔记借我看看,我刚才没听明白。”
图南就大方地把笔记本递了过去,另外还有几个人也凑过来借了红斌和哲宇的笔记看,一通感叹:
“我的天,我光听都费劲,别说记了,更别说画图了。”
“我们一个学建筑、一个学热能工程、一个学无线电,都有些画图的经验,但是实操起来我们这笨手笨脚的肯定比不上各位大哥,到时你们也不能有保留,要好好教我们啊!下午课间休息,我请大家喝汽水。”图南笑道。
这话大家听得舒服得很,纷纷表示“那肯定的”,三人又趁机请教了大家前几天学习的内容。
常红伟趁着休息去培训班临时办公室找了负责人,说楚望海拉帮结派。
负责人白他一眼:
“你上你的课,他上他的课,拉什么帮结什么派,别读两天书就乱给人扣帽子!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他们是打你了?不让你听课还是怎么的?你说清楚!”
当然没有,楚望海对付他哪里还用得着动手。
负责人看他说不出来就道:“那他们谁和谁玩一起关你屁事啊!我只知道你不好好学,考不过一样拿不到证儿!老子就是负责路上考试的!”
常红伟皱皱眉,只能出去了。
他刚走,楚望海就闪身进了屋:“邹哥,有气势!”
楚望海扔了只烟邹全,邹全接了烟咬到嘴里道:
“一个小屁孩还敢在我面前叫唤,我一个人开车进山,一对七打跑路霸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
邹全是市运输公司三队的队长,工作之余被安排了这个开班教学的任务,补贴不少还不用跑车辛苦,他倒是乐意干。
楚望海也曾找他帮忙租货车和请司机,两人一来二去就熟了。
楚望海笑道:“哈哈哈!说到这个,我可丢人多了,差点回不了苏州,呐,就那个穿白衬衣高个子那小子,他妈妈救了我的命。”
“我知道,黄厂长黄玲嘛!开班报名的时候她过来,刚还找我介绍说那三个孩儿是她儿子和干儿子,让少骂两句,孩子没挨过骂怕受不住。”
楚望海就笑,捧着肚子笑。
邹全疑惑不已,问:“笑什么?”
“你让师傅们骂一个试试,哈哈,我怕受不住的是师傅们。”楚望海坏笑道。
“滚蛋!她我可得罪不起,我们运输公司大主顾,我奖金都靠她了!”
楚望海笑着出了办公室。
刚才他看到常红伟休息时离开一个人往办公室走,楚望海就跟了过来,想看常红伟出什么幺蛾子,结果听到邹全把常红伟一通骂,他就放了心。
中午休息,楚望海请三个孩子在外面吃饭。
三个孩子发现他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是知识面很广,人也聪明又有趣,而且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能够让大家既和他轻松相处被他所吸引,还愿意被他所领导。
所以早上那一幕就正常了。
下午的课间,图南领着红斌和哲宇去技校门口小卖部搬了两箱汽水请师傅和学员们喝。
红斌问:“哥,你怕师傅们骂我们,所以请他们喝汽水?”
“不是,上午我听几个师傅说他们不是厂里的司机而是运输公司的司机,他们还知道我,那我想肯定是和咱们几个厂子有业务往来的,也不能让人家说我们不懂事的。”图南答道。
一天下来,三人倒是没有挨上骂,因为师傅能骂的人太多了,还轮不上他们三个。
楚望海整个就是十万个为什么,因为话多被骂了。
虽然,大家都觉得他问得好,问的都是自己也想知道的事。
蒋彪和罗昭因为喜欢东摸西碰挨了骂。
常红伟是干啥都被骂。
下午下课是四点,三人和楚望海道了别。
走到路口,哲宇回家,图南和红斌去了十中。
图南回来以后给庄超英打过电话, 得知他这个星期都在十中值班。
两人拿着学生证,请门卫给庄超英打了个电话,庄超英就到门口来接他们。
门卫大爷对庄超英恭维道:“庄老师真厉害啊!两个儿子,一个清华一个科大,哎呀,太厉害了!”
庄超英露出个难得的笑脸。
他领着两个长得比他还高的儿子走在十中的校园里,一边介绍:
“你们看,我们十中正在扩建,今年的高考考得不错,我带的毕业班也考得不错,正好有毕业班老师退休,校长就让我接着带这个毕业班,不从高一年级带起了。”
“爸,你也要注意身体。”红斌关心道。
“对,爸,带毕业班压力挺大的,注意身体。”图南也关心道。
“嗯,我会的,对了,你们明年就要毕业的,工作学校怎么说的?落实了吗?”庄超英问道。
两人相互看看,图南回答:
“还是定下来再说吧,爸。”
“嗯,单位我知道可能还没有定下来,但是地方定下来了吗?北京和上海都不容易留,你们争取回苏州吧!或者周边也行,南京、无锡,这些地方都行,别像有些学生一样,被分到太远的地方去了。”
庄超英说到这事儿让图南和红斌觉得他不是个父亲,而是他们的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