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锯链在疯狂的啃噬着椁室木头最后的一点衔接,此时我已经紧张到握着拳头,提着十二分精神,心跳都堵在了嗓子眼儿。
当沿着‘开窗’的四周锯了一圈后,二叔把油锯抽出来,将引擎熄火。
引擎熄灭的刹那,整个盗洞陷入了死寂。
我的耳朵终于得到了一丝清静,但双眼却瞪得更大,直勾勾的盯着在椁室上开的这个‘窗’。
此时二叔已经把整个‘窗’完全的锯开,但因为四周的缝隙太窄,所以还需要最后的临门一脚。
看二叔表情凝重的有些迟疑,杨老大果断的喊了一句:“姜老板,你往后靠,我来!”
说着话,杨老大挤到最前面,用双手抓着盗洞两边的支撑架,想都没想,直接就凶狠的一脚踹在了被完全锯断的木头上。
杨老大的这个性格,我也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
随着杨老大“嘭”的一脚下去,垒叠了好几层的方形木头瞬间稀里哗啦的倒塌,一个方形的黑洞豁然呈现在我们眼前。
中间大概隔了一秒钟,才听到倒塌的木头“轰轰隆隆”砸落的声音,以及阵阵回音。
我听这声音,心里的第一反是椁室的下面还有很深的空间,并且还是绝对密闭的。
但让我感到极其惊悚的是,木头“轰轰隆隆”的砸落声中,隐约还裹着一声像是女人发出的尖锐嚎叫声……不对,是一阵女人发出的尖锐嚎叫!声音不仅尖锐,还带着痛苦的凄厉!
同时伴随着一股刺骨的阴森寒气扑面而来,隔着防毒面具都让我感觉脸上的汗毛都炸立了起来。
在这听觉和感觉的双重强烈刺激下,我直感觉像是推开了通往幽冥地府的大门,下意识的菊花一紧,强烈的尿意也跟着袭来。
不确定是被那一声像是女人的尖锐凄厉叫声吓的,还是被迎面扑在脸上的阴森寒气给刺激的。
总之整个人如同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拖拽进了深渊里,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方形黑洞,还是杨老大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起,才让我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有东西在叫,你们听到了吗?”
看来不是我的幻听,杨老大也听到了。
唯有二叔还保持着镇定的大喝了一声:“别慌!应该是鬼喘气!”
“叔,什么是鬼喘气?”蠕动着喉结,拿着手电筒有些发颤。
手电筒的光柱照进眼前的黑洞里,直接就被吞噬的什么都看不见。
二叔说道:“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现象,在当初封墓的时候,墓里的殉人是活着的,他们临死前的惨叫声被完全封死在密不透风的椁室里,声音在特殊的情况下,就会一直在椁室里回荡……”
“留声机?”杨老大眉头一皱。
二叔点了点头:“这么理解也行!”
虽然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既然听说过这种情况,那肯定就确实是存在的,这也不禁又让我想起了之前二叔说的,窨子木能使阴气不外泄,不知道两者之间是不是存在关联。
如果这真的是‘鬼喘气’,那么椁室里肯定就有很多当初被活着殉葬的殉人!
“小守儿,手电!”
杨老大距离洞口最近,他把手伸向我接过手电筒,另一只手紧抓着支撑架的钢管,小心翼翼的把手电筒伸进洞里,先是朝着四周照了照。
我特意擦了擦防毒面具上的粉末状木屑,瞪大眼睛,遵循着手电筒直射进黑暗里的光柱,隐约看到用方形木头层层叠压的椁室壁面,有些地方好像还镶嵌着青铜器,有点类似于客厅卧室挂的装饰画。
但由于杨老大拿着手电筒并没有停留,再加上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里显得非常弱,所以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
接着杨老大又拿着手电筒垂直照向黑洞的下方。
我半蹲在杨老大的后面,什么都看不见,也看不见杨老大脸上的表情反应,就只看到杨老大拿着手电筒突然定格住,低头俯瞰着下面,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骂声,声音还有点微微发颤:“我操他娘的!”
操他娘的什么?
杨老大带着惊叹和发颤的骂声,更是把我的好奇心勾到了顶点,但盗洞的空间过于狭窄,我纵使是半蹲着身子,歪着头把脸贴在盗洞顶上,翻着白眼斜视着,也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只能问道:“老杨,下面什么情况?”
因为二叔就在杨老大的身后,他倒是能把脑袋探过杨老大的肩头,看到下面的情况。
就听二叔看了几秒后,也开口带着惊叹,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骂声:“我嬲他娘的!”
我甚至都有点怀疑,他们俩这是在故意吊我胃口的。
“叔,下面什么情况,也让我看看!”我又忍不住在后面轻轻拉了拉二叔的衣角,像是一个好奇宝宝。
二叔撤了一下身子,和我在盗洞里打了个照面,前后调换了个位置。
我立即一手抓着支撑架,把脑袋贴在杨老大的肩头上,目光看向手电筒照在黑暗里的尽头。
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距离椁室的高度大概有五六米,这跟之前我们用洛阳铲测量的墓室深度二十多米几乎相符,只是没想到椁室居然能有这么高的空间,甚至比一般的大型砖室陵墓都要高。
只见手电筒的光柱正照在椁室的一个角落。
在角落里正蜷缩着身子蹲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不着片缕,黄褐色皮肤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直有些发亮,从身上的一些的明显特征来看,是个女人,凌乱的头发遮着她大半张脸,一双眼睛藏在散披的头发丝缝隙里,正昂着头看着我们。
“我操!”
当眼神顺着手电筒的光束隔空对视的那一刹,我的心瞬间如遭电击,刚才憋的一泡尿真的差点没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