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无常范无救也赶忙附和,声音都低了八度:“是啊上仙!这帮杀千刀的混蛋,不仅挖坟掘墓,还他娘……呃,还胆大包天地从我们地府库房里,偷走了一面上古流传下来的‘聚阴旗’!若非有此旗汇聚阴煞,光靠那镇山椁泄露的气息,也绝无可能如此快速地催化出这五具难缠的‘五煞阴尸’!他们甚至……甚至还在盗窃时打伤了前去阻拦的牛头阴帅!”
紫袍清风眉头微皱,似乎对地府的办事效率并不满意,但也没有过多苛责,只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十日。给你们十日时间,地府需加大追查力度,至少要摸清他们下一步的核心动向,尤其是关于那座大墓的。必须配合我家弟马尽快解决大墓深处那被惊动的‘东西’,将其重新封印或彻底清除。否则,一旦墓中积累千年的煞气全面爆发,禁制彻底崩解,扩散开来,这方圆百里的生灵都将被波及,化作死地。届时造成的滔天业力与因果反噬,莫说是你们,便是十殿阎罗,也未必能轻易承受。”
黑白无常闻言,脸色更是肃然,连连躬身应诺:“是是是!谨遵上仙法旨!我等回去必定立刻禀明判官大人,加派人手,全力追查!绝不敢有误!”
此刻的他们,哪里还有半分地府阴帅的倨傲,简直如同聆听上级指示的下属。
我在一旁听得心头剧震!
十二生肖使!
果然是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在背后搞鬼!
上次他们弄出的万人坑和七煞阵,被我们拼死破解后,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想到他们贼心不死,竟然变本加厉,不仅潜入地府盗宝,还打伤了地府阴帅牛头!
看来,他们是真的狗急跳墙,要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了!
我深吸一口气,刚想开口询问更多关于十二生肖使和大墓的细节,却见那紫袍青年忽然转过头,那双清澈深邃如同寒星般的眸子,第一次真正地看向了我。
与此同时,他腰间那块墨玉牌,再次发出了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光芒。
下一瞬间,一道清晰而直接的信息流,并非通过声音,而是如同心灵感应般,毫无阻碍地传入我的脑海深处:
「吾之身份,于此时机,尚不便告知于你。你只需知晓,吾受故人所托,暂借汝堂口清风之位栖身,助你渡过此劫,亦为帮你重返天界。」
「切记,返回之后,需尽早筹备,再探那座大墓。此次现世的五煞阴尸,不过是为那座大墓守陵的低阶五具阴尸,被十二生肖使以‘聚阴旗’等邪门手段强行催化而出,借血煞月之势作乱,意在试探与消耗。大墓深处沉眠之物,其凶险程度,远非这五具阴尸可比,乃是关乎此地气运乃至更大灾劫的关键,必须解决。」
「然,汝亦不必忧心势单力薄。届时,地府黑白无常会奉令携部分阴兵相助,汝堂上那位特殊的‘织女’亦会苏醒随行。至于胡三太爷、常天龙等众仙,他们自有其责,会出面全力牵制十二生肖使中的高手,为你扫清障碍。」
这信息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清风拂过水面,只留下清晰的涟漪。
信息传递完毕的刹那,那紫袍青年不再有任何停留,整个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最终化作一缕高贵神秘的紫色雾气,如同他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倏忽间便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紫檀清香,证明他曾经存在过。
胡三太爷胡天龙见紫袍上仙离去,这才仿佛松了一口气,一直微微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他走到我身边,语气凝重地叮嘱道:“阳娃子,这位上仙来历非凡,神通广大,远非我等所能揣度。他能屈尊暂居咱们的堂口,是你莫大的机缘与造化,日后定要好生供奉,虔诚以待,万万不可有丝毫怠慢之心!”
黄天霸也凑了过来,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惊叹:“七叔说得一点没错!刚才上仙随手施展的那记‘镇魂印’,引动的乃是天地正法,其精纯与威严,怕是放在上界仙界,那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大神通!你小子,这运气真是逆天了!”
常天龙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力道差点让我一个趔趄,他洪亮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赞许:“他娘的!老子算是服了!你小子这请神的能耐,真是越来越邪乎了!连这等人物都能请下来坐镇堂口,以后在这东北三省出马弟子的圈子里,我看谁还敢不开眼来招惹你!让一些老辈出马的老小子要是知道了,怕是得惊掉下巴!哈哈!”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膝头上那面已然恢复平静的文王鼓,只觉得鼓身依旧残留着一丝奇异的温热,仿佛还蕴含着那位紫袍上仙留下的些许气息。
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既有对那神秘身份的惊疑不定,更有获得如此强大助力的惊喜与振奋!
常天龙所言,有这位神秘上仙坐镇,至少在面对十二生肖使等敌对势力时,我有了更强的底气。
我抬头望向山洞外,东方天际已然泛起了鱼肚白,那轮带来无尽邪异的血月早已隐去无踪。
黎明的晨光艰难地穿透稀薄的晨雾,洒落在狼藉的雪地上。
那些代表着死亡与战斗的黑灰与血迹,在愈发明亮的晨光中和渐渐升起的冬日下,开始慢慢消融,仿佛昨夜那场惨烈至极的血战,真的只是一场逐渐醒来的噩梦。
黑白无常见此地煞气已被诸位仙家清理得七七八八,互相对视一眼,上前对胡三太爷拱了拱手。
无常谢必安语气恢复了部分阴差的威严,但依旧带着客气:“胡老仙,此间事了,煞气已清,我等需即刻返回地府,向判官大人复命,并加紧追查十二生肖使下落。关于那座大墓之事,届时还需依上仙法旨,与张师傅通力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