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已经看清了，蛇人族圣女的修为大概相当于元婴中期，只是那双眼睛有特殊神通，能够将血肉之躯石化，自己以魔气凝练的魔身似乎受影响不大。
即便她能将魔身完全石化，合道修为神魂离体，照样能打爆蛇人族。
“保卫家园没错，但不分青红皂白乱杀无辜，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圣女落在别人手中，长老不得不放低姿态，“蛇人族自从在此落脚，便负有守护沙丘之责，不敢稍有懈怠。”
桑田慢慢放开控制圣女的手。
“在下来沙丘拜访，并非觊觎蛇人族的什么宝物，也非寻仇，而是有事相商，对蛇人族或许有天大好处。”
圣女退后几步，有几个蛇人迅速挡在圣女身前，仍然充满敌意。
长老呵斥一声，“不可无礼！”
桑田从来到沙丘并无任何无礼的举动，蛇人族聚全族之力发动护山大阵都拿他没办法，圣女的沙之凝望神通也无效，蛇人族实际已经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再若触怒此人，实属不智。
“上神有何指示，蛇人族定当遵从！”
桑田心里清楚，蛇人族长老此时服软不过是屈服于强权，内心依然充满敌意，不清楚她们到底在守护什么，不惜放低尊严甚至放弃生命。
双方一旦有一方是被迫的，不是平等的关系，盟约便无法达成，即便强行签订那也叫城下之盟，只会造成更深的仇恨。
天宫不动蛇人族，还有一种可能，是不是他们双方已经有过盟约？
“你们可知，每十二年来蛮荒劫掠的那些人从何而来？”
圣女看向长老，略有疑惑，难道这人不是他们一伙的？
长老让蛇人族的护卫全都退走，大厅里只有圣女和三位长老，请桑田落座，这才有点谈话的样子。
长老说，五百年前蛇人族和天宫有一次大战，蛇人死伤过半，前代圣女也陨落了，因此对天宫怀有极强的敌意，言下之意，把桑田当做天宫的使者了。
桑田耐心解释了天宫掳掠的目的，被抓走的蛮荒幼兽全部都用来填充下界，上界一天下界一年，每十二年一次，下界就是四千三百年，天宫会灭绝下界人族和妖族，不知他们的真正目的，但已经持续了五百年。
蛮荒人族有些来自下界，包括他自己，和天宫是仇敌。
“我在下界从未听说过蛇人族，既然五百年前蛇人族战败，应该也有蛇人被抓吧？”
圣女大概听明白了，敌意逐渐消退，“蛇人族和沙丘神魂相连，离开蛮荒必死无疑！”
原来是这样，抓了蛇人也会死，所以干脆就不抓了。
桑田更加好奇，以天宫的尿性，没把蛇人族这块硬骨头打灭也说不过去。
“每一个蛇人都与沙丘神魂相连，你们如何能离开沙丘去往药王峰？”
长老似乎不太情愿暴露这个秘密，“在蛮荒境内十几日并无大碍，时间太长，神魂也会逐渐衰弱。”
桑田摇头沉思，表示不可理解，“恕在下见识浅薄，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神魂禁制。”
蛇人族一时沉默，显然还是不想对一个外人透露本族最大的秘密。
“在下只是好奇，并非刺探蛇人族隐秘。下界有个古老传说，人们深信不疑，创造人族的女娲娘娘，便是人首蛇身的蛇人族……”
话没说完，桑田就看到圣女神色大变。
蛇人长老施法，让洞府中变得更亮，然后示意桑田看看墙上的壁画。
这些壁画笔触相当简洁，用红土在白岩上涂抹而成，年代久远，甚至都没分清楚画幅，而是连绵几十米，大致讲了一个故事。
有飞舟从域外降临沙丘，蛇人族在此定居，与妖族和睦相处。
接下来就是蛇人首领创造人族，有大有小，男男女女。
再接下来是天空破碎，无数陨石坠落，蛇人族首领展现大法力抵抗陨石，保护人族不受天灾侵害。
这就是传说中的女娲补天吗？
蛮荒星球的确有个星环，即便是现在也偶有陨石坠落，当年必定是发生了灭世级的灾难。
只是，桑田自忖，如果现在有月亮被打爆，以自己合道初期的实力，绝无可能抵抗灭世级灾难。
蛇人族首领，传说中的女娲娘娘，很可能是大乘修士，或者是真正的仙人。
可如今蛮荒本土妖族，似乎都被规则压制在元婴级，连化神都不能突破，这个差距就太大了，是什么改变了此界规则？
“蛇人族来自域外？”
“古老相传，蛇人族的确是来自域外。”
蛇人族体型没有变小，说明规则改变之前她们就来了，应该经历过此界规则改变。
“从何时起，蛇人族的修为便不能突破？”
“并不清楚，蛇人族口口相传，此界妖族也曾法力无边，经过几百万年也都慢慢衰落了。”
“那，蛇人族为何不离开此界？”
“以蛇人族的实力，根本做不到。”
“若在下有机缘，能让蛇人族的修为突破，你们是否愿意和跨界人族结盟？”
圣女和几位长老都面面相觑，有点难以置信。
桑田知道她们还守着什么秘密不愿公开，蛇人族和沙丘神魂相连这个说法很可疑，应该是和别的什么东西神魂相连。
她们那个护山大阵，元婴级法力绝对做不到，应该是聚齐了全族之力，真有能力伤到合道修士。自己只是凑巧修了魔功，反而能吸收那股魔气，要换了别人，或者还是鬼修的时候来这里，落入大阵不死也重伤。
“以在下的修为，蛇人族已经不能阻拦，天宫之主强我百倍，他们不再劫掠蛇人族，不代表蛇人族就安全。将来，蛮荒各族和天宫必然有一场生死大战，蛇人族同样脱不开干系。”
“我知道你们还有顾虑，但请慎重考虑在下的提议。无论峡谷里那些变成石头的妖族和人族，觊觎蛇人族什么宝贝，在下都没兴趣，你们蛇人族也不能和所有种族为敌。”
桑田没有再刨根问底，今天的交流并不愉快，对方被强行闯入，反应激烈可以理解，自己要是实力再弱一点，也很难全身而退。
但没办法，没有碰撞、没有交流，永远都不可能相互理解。
桑田起身告辞，表示以后还会来拜访，或者蛇人族有意愿继续交流，可以派人去药王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