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道,蒜蓉小龙虾,林天,你去把蒜扒了!”
岳怀瑾的长相,不论古今,都算得上翩翩公子哥,尤其还戴着眼镜,别人一看就是知识分子类型。
现在正大汗淋漓,系上小碎花围裙,在厨房里和锅碗打架。
“好!”林天应了一声,把蒜从小到大排个个子。
砰!
突然厨房传来冲击力极强地声响,吓得岳怀瑾刀都拿不稳了。
定眼一看,这位爷直接把所有蒜放在一起,平底锅往下使劲一凿。
砰砰砰砰砰。
从立着的变成趴着的。
蒜皮和蒜分离,林天再一个个的捡出来。
岳怀瑾犹豫了几次,最后还是没开口,算了,爱怎么扒怎么扒吧。
最后还是进他俩的肚子,这种东西老人也不好吃。
林天倒是越扒越畅快了,等把一袋子蒜弄完,眼睛都熏疼了。
拿起大刀。
咚咚咚——
人体捣碎机上线,别人用工具,咱有的是力气!
“你就不能温柔点?”
“温柔?我这叫‘力道’,你看,捣蒜能出来这么细腻的蓉,慢慢来有啥效果?”
最后收获满满一碗,林天主动抬起头看向岳怀瑾:“不错吧,我觉得以后我能转行去帮厨,这手艺不传下去都浪费!”
岳怀瑾没抬头,处理虾线,边扒边说,“可以,专门给人捣蒜的烧烤店,看你这么帅的份上,生意也不会差!”
林天:“行,你到时候来算账,一看你就是实诚人,适合当店长。”
“我当店长你当什么?”
岳怀瑾挑眉:“你当老板,我当什么?”
“股东啊,前期我投资给你们,资金投入,战略布局,等你们做大了,我再从幕后赚钱。”林天说的理所当然。
这种最常见的手段,说起来简单,不过细想下来,很多行业都是这种操作。
岳怀瑾听了这话,怔愣住了,突然想起这小子学金融的,不由感叹:“这学金融的就是不一样啊。”
突然觉得不对,这个语气?
岳怀瑾扭头看了眼林天,那人正蹲在地上专心和蒜作斗争。
眼里又恢复了些许光彩。
林天:“我家认识那些做生意的,每个叔叔伯伯见到我都可和蔼了,实际上能把生意做大的,心绝对不是软和的。”
岳怀瑾倒油符合,“还是部队单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三个人做了五个菜,全是岳怀瑾做的。
欧阳教授:“不错,看着还是那么有食欲,小林你看看你指导员,又会做饭,长得又好,这身体看着也不弱,怎么就是没有成家呢!”
上了岁数好像自动解锁了那么催婚程序,觉醒时刻了。
岳怀瑾低下头不说话,踢了林天一脚。
林天:“......”
无妄之灾。
“欧阳老师,您尝尝这个,这个是他新学的菜,融合了好几个区域,自己创新的。”
说完,直接把菜给她端到面前。
所谓融合区域,就是地三鲜加粉条子。
也可以称之为健康版麻辣烫,反正林天就看见岳怀瑾把杂乱的东西烩出这一堡。
厨房干净多了。
吃完饭后,林天自觉洗锅。
之后看时间不早,两人告别这位老师。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
再看旁边屋子的对联,明明上面还挂着喜字。
边上还有糖果,喜糖,要和周围邻居分享的。
林天拿过一个塞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看着刚升起的月亮,莫名想起一句诗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岳怀瑾从后面走出来,手里拎着两个背包,扔给林天。
“你欠我一顿酒,记着啊,还有这个时间段,是不是该收割红茶了,记得按时按点的送过来。”
岳怀瑾已经做好被反驳的准备了,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
接着说道:“这样吧,等明年最早的头茬,你给我留点,今天就不收你诊疗费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结果,岳怀瑾以为林天到晚上可能有些不好。
情绪总是反复无常,如果说白天是工作,挣钱,充满劲头,那晚上排除外界后,就剩自己一个人,很容易陷入怪圈。
岳怀瑾心头一惊,转身看向林天,就见林天弓着腰,看不清神色,颤抖着身体。
他急促地拍着胸,“怎么了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林天吐出嘴里的糖,眼含热泪。
“谁他妈结婚放酸妞!”
......
在龙国某快速侦察营内
士兵们从回来之后,马不停蹄进行心理干预。
回到熟悉的营区,不用立刻整装待命,不用听哨声响起就奔跑,罕见的放了三天假。
给这些真的处于最前线的士兵,一个冷静期。
久违的假期,完全没有长官的束缚,这些士兵们,情绪也不好。
宿舍里,电话接连响起。
“爸妈,我没事,我好得很,身上啥都齐全。”
“别担心,我这次是去救人的,是积福报的事,你们该骄傲。”
“我们是最先赶到的,哪顾得上记者?那时候命都来不及救,哪有空拍照啊。”
“真不用寄钱,部队里也花不上什么钱……”
话筒那头的叮嘱一声接一声,这头的他们强笑回应,语气轻快,却遮不住眼里的疲惫。
每个战士,穿上军装是战士,脱下军装,很多都是二十岁的年轻人。
在父母眼里,永远是孩子。
有战士低头看着掌心的疤痕,触碰肿胀未消的手臂,那是在废墟中死命托举出来的印记。
每个人或多或少身上都有伤痕。
地震局只会通报两级以上的地震,这次主震后,三级以上余震高达数十次,小震数不胜数。
睡不踏实,总觉得地还是在摇晃。
神经不断绷紧,经常有人半夜醒来。
假期第一天,全营的气氛沉重得罩了一层灰。所有人精神都萎靡不振。
连长愁眉苦脸问营长:“营长,上级的嘉奖什么时候来,得给兄弟们提个气啊!”
屠志宏抽着烟,沉默地盯着手里的心理评估表。
几个士兵的评测被划上了灰色,需要进一步干预。
都是营里最拼的那部分人,老兵也有好几个。
他夹着烟,烟燃到了指头都没察觉,才猛然回过神来,把烟头按进烟灰缸。
“还得等救援彻底结束后才能评定。”他声音低哑,“不过放心,集体二等功咱们稳的,表现突出的,个人二等功,咱营里一个不落,都已经往上报了。”
等散会后,屠志宏坐在椅子上,手机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按了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