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陈虎便迅速向前飞奔了一段距离,敏捷地来到一个地势更高的位置。
随即半蹲下来,身体稳稳地伏在地面,眼神紧紧锁定着火车另一侧马背上的太监。
“砰!”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枪响骤然划破空气。
六百米开外,马背上的太监猛地一震,后背中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呼,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随即重重地栽倒在马下。
“还别说,这枪真不错!” 陈虎轻抚着手中的长枪,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尽管仍觉得那瞄准镜有些不太顺手,用起来稍显别扭,但在这样的距离下,这枪的精准度着实令人赞叹,表现十分优秀。
“虎子,你这是......”
紧跟在后面的三江和由于距离较远,并未看到远处太监中枪的一幕。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陈虎,随后又被陈虎手中那造型奇特的长枪所吸引,眼神中满是好奇与疑惑。
“喜欢这个?喏,给你!咱们快点离开这儿吧!”
陈虎说着,随即将手中的狙击枪递给了三江和。
他微微有些遗憾地瞥了一眼鬼子狙击手所在的车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陈虎和三江和迅速向着远离火车的方向跑去,刚果一个山头,就听见了大量马蹄声。
陈虎和三江和悄无声息地趴在草丛之后。
此时,一队马队正从坡下快速向着火车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陈虎微微转头,压低声音,一脸疑惑地问道:“那是东北军?”
三江和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轻声回应道:
“嗯,应该是王之国那个蠢货。”
“王之国?!”
陈虎听到这个名字,不禁重复了一遍,脸上满是好奇与不解。
“他就是个杂碎,卑鄙小人一个,回头再跟你详细说。咱们先赶紧离开这儿!”
三江和语气急切,还有难以隐藏的厌恶和憎恨。
“好!”
陈虎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
随后,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
陈虎满心无奈,此刻的他身着一袭马褂,懒洋洋地躺在堆满粮食麻袋的马车上。
麻袋摞得高高的,将他半掩其中。
一顶破旧且边缘磨损的草帽随意地扣在他脸上.
透过草帽稀疏的间隙,他百无聊赖地望着那片湛蓝的天空,眼神中透着一丝倦怠。
“虎子,下来,快到大车店了!咱们今儿个就不走了,在这儿休整休整,也让牲口好好歇一歇。”
这时,传来三江和的声音。
只见三江和一身车把式的打扮,头戴草帽,身上的粗布衣裳沾了些许尘土,手中还拎着一根赶车的马鞭,显得颇为干练。
“唉!我说山哥,就为了一把枪,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嘛!”
陈虎一边嘟囔着,一边利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或许是三江和对那把鬼子的狙击枪实在是爱不释手,为了藏枪,竟然特意组了一个车队。
整整四辆马车,每一辆都装得满满当当,全是粮食,一路浩浩荡荡地朝着滨城进发。
“少废话,不是说好了要开酒坊吗?这些可都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粮食,得好好护着。”
三江和白了陈虎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跟着你这罪遭的!”
陈虎撇了撇嘴,脸上满是无奈与调侃。
三江和听了这话,脸上微微一红,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辩解道:
“净说些废话,经历了火车上那档子事儿,你还敢再坐火车?咱们这样慢慢赶路正好。
再说了,都已经走了十来天了,也不差这一两天。我估摸着,后天咱们就能到滨城了。”
“行吧,行吧!反正你是大哥,听你的。不过我估计大眼哥得急坏了,咱们这么久没消息。”
陈虎摊了摊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急就急呗!我可是他哥,他见到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能怪我?”
三江和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到大眼,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其实,他心里也十分想念大眼,只是嘴上不愿承认罢了。
“一会儿可得帮忙卸车啊,你小子别想着偷懒跑掉!” 三江和眼神一瞪,佯装严肃地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 陈虎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呵呵,还别说,你现在这副模样,要不是熟人,还真认不出来你了!”
三江和上下打量着陈虎,忍不住笑了起来。
陈虎没有理会三江和的调侃,径直走到马车前,从车上取下那只水葫芦,拧开盖子,仰头便大口大口地喝起水来。
这一路风餐露宿,十几天下来,陈虎的头发长长了不少,原本干净利落的模样不复存在。
他的胡子也冒了出来,碴碴拉拉的。
长期在太阳下暴晒,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
再加上一身力巴(苦力)的打扮,整个人看起来与之前判若两人,形象大改。
“早知道,就该把那节车厢里的小鬼子一个不留,统统干掉!”
陈虎满脸懊悔,恨恨地说道。
“你呀,真是糊涂!都看到他们手里有你和大眼的画像了,怎么就没想到顺手毁掉呢?”
三江和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猛地一把夺过陈虎手中的水葫芦,“咕噜咕噜” 地喝了两大口,随后便毫不留情地数落起来。
“谁能知道那些鬼子手里到底还有多少画像啊?我这也是怕毁掉画像反而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露了马脚。” 陈虎摊开双手,无奈地辩解道。
“就你理由多!少给自己找借口。” 三江和没好气地瞪了陈虎一眼,把水葫芦重重地塞回他手中。
“走吧!卸车!”
......
奉天,鬼子特务站,站长办公室内。
“这么说,高宫回到支那后,就一直在追查这个枪手?!”
“是的,我们一直跟着高宫大佐,从济南到奉天,一直到现在!在昌图附近是最接近他的一次!”
一名身穿少佐军装的鬼子正弓着腰,小心翼翼地回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