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士彟可并非善类,尤其是年纪轻轻就做了观王杨雄的侄女婿,即便如今和离了,但却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招惹的。
故此听见对方如此说,那老鸨这才犹豫了一下,随后应下道:“行,既然武大人您说三十贯,那就三十贯,我现在就让人去给您拿烟儿的卖身契?”
“嗯,拿吧,拿完以后本官带她离开,明日一早自会让人给你送来银钱,你觉得怎么样?”
武士彟淡漠嗯了一声说道,其实他本来都没想着先把人带回去,但现在既然这老鸨如此轻易就被他给拿捏了,他自然也就不客气了。
“没问题,武大人您得空让人将钱送来就行,总之以武大人的人品,我们万花楼还是信的过的。”
那位老鸨嘴角抽搐的笑笑,武士彟微微颔首,等拿到了梁师锦的卖身契以后,他就返回了梁师锦的房间,对着她道:“走吧,你现在就可以收拾收拾你的东西,跟本官离开了。”
“不过本官如今已经是二婚了,而且你的身份也不适合大张旗鼓,所以咱们就不办婚宴了,本官改日直接前往府衙,帮你改一下户籍如何?”
若梁师锦出身豪门大户,武士彠或许还会给她办一次婚宴,但这女人出身青楼,这就让他完全没有了热闹的心思。
这一点,梁师锦其实早就料到了,所以听他如此说,梁师锦也不意外,只是笑了笑,很快就应了下来。
然而应下以后,当她想到她以前还曾经答应了她的丫鬟翠儿,要带着那丫头一起离开时,她却忽然对着武士彟再次道:“大人,奴家刚才忘记对您说了,奴家与翠儿那丫头情同姐妹,不知您是否能帮奴家把翠儿也一起赎身?”
如果是别人提出这样的请求,武士彟肯定不会答应。
毕竟他看上的是梁师锦,又不是一个丫鬟。
但现在,说这话的是梁师锦这位怀了他孩子的女人,武士彟也就没有拒绝,只是点了点头,便对着她淡淡道:“这些都是小事,一会本官对那老鸨说一下即可。”
“行,如此奴家就谢谢大人了,奴家现在就让翠儿与奴家一起收拾。”
梁师锦激动笑笑,立刻就喊来翠儿与她一起收拾东西了。
她们两人足足收拾了半个时辰,直至半个时辰后,天都快黑了,武士彟才与老鸨又说了说翠儿的事,等对方答应以后,他就带着梁师锦与翠儿一起离开了万花楼。
“呸,什么玩意啊?就知道仗势欺人。”
只是他们走了,那名老鸨却瞬间嫌弃的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屑。
她其实也就是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而已,毕竟换作谁,被人威胁了,心里也会不痛快。
奈何她这话才一说出来,这会刚刚走进这家青楼的一位客人却忽然好奇询问:“怎么了老板娘,你这是在骂谁呢?”
这位客人名叫李青,大腹便便的还有点矮,但他却是燕王杨倓府上的管事,出门在外代表的就是燕王本人,故此听见对方这样问,老鸨立刻就唉声叹气说:“原来是李管事啊,奴家刚才说那武士彠武大人呢,您说他贵为朝廷命官,想娶一位青楼女子也就罢了,居然还连赎身都要仗势欺人,简直太可恶了......”
老鸨巴拉巴拉的很快就把武士彟给梁师锦赎身的具体经过说了出来,说的李青也诧异了下,随后才挑眉问:“还有这样的事?若是如此的话,这位武大人确实做的有些过了。”
然而嘴上如此说,他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燕王杨倓了?
因为武士彟虽然与杨玉珍和离了,但他终究是与观王一脉有些关系的。
这样的情况下,这家伙刚刚和离没多久,就把一名青楼女子娶入府中,很容易就会让人觉得杨玉珍那位观王的亲侄女,还不如一位青楼女子得宠,又或者说,这件事稍有差池的,就会给观王一脉,给大隋皇室带来不好的影响。
故此这会,李青肯定得好好琢磨一下,谁让他们家王爷,与观王一样,都姓杨呢?
可她如此想,那名老鸨却好像找到了知音一样,进而继续道:“谁说不是呢?奴家开门做生意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武大人这种人呢?”
“简直太丢人了……”
老鸨如同一个话唠一样说着,说的李青也有些好笑,直到与老鸨聊了一会,对方离开以后,李青才随意找了两个姑娘,让她们陪着自己喝了点酒,然后便返回了燕王府上,把这件事对燕王杨倓说了一番。
“他娘的,这个武士彟究竟想干甚?”
“刚和玉珍姑姑和离没多久,他就要娶一位青楼女子进门了?”
“他若是娶一个寻常人家的女子,那倒也无可厚非,可他居然要娶一位这样的?”
“这事传出去了,岂不是说我们大隋皇室的女儿,还不如一个青楼女子了?”
毫无疑问,燕王杨倓也在得知了此事以后,立刻就脸色沉了起来,随后便对着身边的李青吩咐:“去,你现在去给本王叫中书令杨师道杨大人过来,就说本王有事与他谈。”
杨倓想让杨师道好好教训一下武士彟了,否则他觉得心里堵的慌。
“王爷,此事不能这样办啊。”
但他身边的李青却忽然制止,说的杨倓也愣了愣,当即疑惑询问:“为何不能这样办?”
“这,王爷,您想想,中书令杨大人可是行伍出身,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
“您若把此事告知了他,或许他一怒之下,现在就会把那个武士彟给砍了。”
“这样一来咱就等于害了杨大人,毕竟擅杀朝廷命官的罪名也不小。”
李青说的也算在理,以至于杨倓听他如此说,都微微颔首道:“嗯,你这话说的没错,教训他一顿可以,但若真把他杀了,这事就棘手了。”
“那你觉得,这件事要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他真的就这样娶一位青楼女子回家,让洛阳城的百姓都看观王和皇室的笑话吧?”
杨倓肯定是要教训武士彟的,对于自家王爷的性子,李青也了解,所以听他如此问,李青这才沉吟建议:“要不王爷您明日去见陛下的时候,把这事对陛下与太上皇说说,看看他们的意思吧?”
“总归那武士彠损的也是皇室威严,终究得由陛下做主。”
“嗯,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那就这样定了,本王明日就把此事上奏陛下与皇祖父。”
燕王杨倓嗯了一声,又向李青询问了一些关于武士彟的其他事情,等问清楚以后,他就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在房里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上午,他就带着王妃房秀秀一起去了皇宫,参加了杨安为他准备的家宴。
有资格参加这次家宴的人并不是很多,只有杨安,长孙无垢,杨广,萧太后,以及齐王,南阳公主,安阳公主这些大隋皇室的自己人而已。
可也正因为都是自己人,大家才觉得开心。
而燕王杨倓,也在众人正开心的时候,忽然对着杨安与杨广他们说:“三叔,皇祖父,倓儿有点事想与你们说。”
“哦?何事?你有事直接说就行,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吞吞吐吐的?”
杨安挑眉诧异了下,就连杨广也对着杨倓催促:“就是啊小倓儿,当着你三叔与朕的面,你还有甚不能说的?”
他们两人都如此说了,杨倓也不再犹豫,当即沉吟道:“这件事和武士彟武大人有关,我听说他昨天晚上把一位青楼女子接回了家......”
杨倓很快就把武士彟昨天干的那些事,一五一十的对着杨安他们说了下,就连那家伙威胁青楼老鸨的事,也一并说了。
“什么?这个武士彟当真胆子大到了如此地步?竟然刚刚与玉珍和离,就娶了一位青楼女子?”
“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还是说他故意要让皇室颜面扫地?”
果然,听他如此一说,杨广第一个脸色沉了下来,就连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齐王,此时也皱着眉头对杨安建议:“陛下,要不臣现在就去把那个武士彟处死算了,他这也太欺负人了。”
“您说他娶什么样的女人不好,居然带一名青楼女子回家?她这不是故意让人看咱们笑话吗?”
不只齐王,就连南阳公主,安阳公主她们也觉得武士彟有些过了,杨安更是立刻就看向了杨广,对着他问:“父皇,要不就按二哥说的办,处死?”
杨安自然想把武士彟处死了,甚至如果可以,他都想把武士彟一家悉数抹除,那样他就不用再与女帝有什么交集了。
“不行,直接处死就有些过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一旦处死了他,他那两个女儿可就没有父亲了。”
但杨广却摇了摇头,随后再次沉吟:“要不这样吧,让人以仗势欺人的罪名,先将他革去官职,刑杖八十,暂时打成废人吧。”
“他不是喜欢青楼女子吗?朕就不信了,等他无权无势还成了废人以后,那些青楼女子会看上他?”
“正所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他今日种下的因,就让他把这苦果吞下去,你们觉得怎么样??”
(发誓过头了,早上才说今天要干三章,结果整整一天娃都在闹腾,今天就继续两章吧,造孽啊,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