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宁的书房里,他和李若琏仔细推测了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并针对每种情况都考虑好了应对之策。
之后,李若琏邀请江宁去自己家中做客,江宁没有推辞,直接带着柳若烟、柳青烟两姐妹,与李若琏父子一同前往李若琏家中做客,就在江宁家隔壁。
王氏看到李若琏把江宁等人迎了回来,赶忙安排下人上茶,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精美可口的饭菜。
随后,李若琏拿出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与江宁等人一同用餐。
席间众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柳若烟和柳青烟两姐妹与王氏也相谈甚欢,显得格外投缘。
直到傍晚时分,江宁才起身告辞,带着两位夫人回到家中。
当天晚上,江宁又给两姐妹讲了孙大圣龙宫求取定海神针的故事,一直忙到深夜才睡下。
可刚睡没多久,江宁就听到有人叫自己起床。
睁眼一看,柳若烟已拿着他的官服,笑着说道:“夫君,今日要上朝,你可得赶紧起床了!”
江宁闻言,摇了摇有些昏沉的脑袋,在柳若烟的伺候下穿上官袍,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早餐。
他又叮嘱柳若烟多休息会儿,便起身朝府外走去。
来到门外,李若琏和一众锦衣卫早已等候多时。
江宁翻身上马,朝着皇宫方向行进。
江宁的府邸离皇宫较近,没过多久就到了午门之外。
众人纷纷下马,江宁也下了马,却突然感觉腿软,差点摔倒在地。
幸亏身旁的锦衣卫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他。
江宁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地有点滑,大家走路可得小心点儿。”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李若琏则仔细看了看地面,心中暗自纳闷,这既没下雪,地上也没水,哪滑了呢?
自己怎么没感觉到?
随后,江宁和李若琏朝着午门走去。
此时午门之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
江宁一路走来,碰到了许多熟人,大家纷纷主动与江宁打招呼,江宁也都一一笑着回应。
对于一些品级较低的官员,江宁同样十分客气地笑着回应。跟在身旁的李若琏开口问道:“大人,刚才那几位官员您也认识吗?”
江宁摇了摇头,说道:“一个都不认识。”
李若琏有些尴尬地问:“大人,那您还跟他们聊得那么热络,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多年的老友呢。”
江宁哈哈一笑,说道:“老李,你要明白,在朝堂为官,不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人家主动打招呼,咱们自然得礼貌回应,不然就显得咱们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了。”
李若琏赶忙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江宁看到孙承宗、袁可立、薛国观三人站在不远处,正有说有笑。
江宁便走上前去。
小老弟薛国观看到江宁,赶忙迎了过来,抱拳行礼道:“江大人,您今儿可算来了呀!”
江宁也抱拳回礼,笑着说:“老薛,许久不见,你倒是越发精神了呀!”
薛国观面露苦涩,说道:“江大人,您就别打趣下官了。”
随后,两人来到孙承宗和袁可立面前。江宁赶忙抱拳行礼道:“孙阁老、袁阁老,您二位来得挺早呀。”
孙承宗捋着胡须点了点头,袁可立则一脸正色地说:“济明啊!在宫门之内,你称呼老夫为袁阁老,老夫不挑你理。
但如今上朝时间未到,还在宫门之外,你说你该叫我什么?”
江宁闻言,赶忙改口道:“小婿见过两位岳父大人。”
袁可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宁心里暗暗叫苦,心想自从自己成了孙子辈,说啥都是错。
就在这时,孙承宗轻轻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济明啊!先前你未班师回朝,京城兵力空虚,无兵可调。
但如今你已率领大军归来,恐怕那些清流文官今日定会群起上奏陛下,请求发兵山东。
你对此是如何考虑的?”
江宁耸了耸肩,说道:“我无所谓,全凭陛下旨意。”
袁可立也小声说道:“济明啊,此次发兵山东,你就别领兵去了。
山东这潭水太深,如今邹县孟府满门被灭,曲阜孔府更是被白莲反贼团团包围,就连不少孔府子弟都投靠了白莲教。
此事牵连太广,你可千万别掺和。”
江宁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只见以左光斗为首的一群御史言官和翰林学士来到不远处。
左光斗神情复杂地看着江宁,一言不发,他身后的不少官员则对江宁怒目而视。
江宁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人群开始骚动。
只见一名身穿大红官袍的老者在前面一路狂奔,身后一名身穿紫袍的老者则奋力追赶。
江宁定睛一看,发现是郭老抠和老魏,心想着这俩人怎么又闹起来了?
郭老抠虽一把年纪,但腿脚十分灵活,跑得飞快,就连老魏这种有武艺在身的人,一时之间都追赶不上。
老魏见状,当场急眼了,直接脱下靴子,朝着郭允厚扔了过去,靴子直直砸在郭允厚脸上。
郭允厚“哎呀”一声,栽倒在地。
江宁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走上前去将郭允厚扶了起来。
只见郭允厚脸上印着一个硕大的脚印。
这时,老魏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捡起靴子穿在脚上,骂道:“你个老东西!
在咱家面前还敢玩灯下黑这套,真当咱家脾气好?”
郭允厚则神情尴尬地说道:“魏公公息怒,老夫这也是为国出力呀!”
江宁闻言,十分纳闷,郭允厚盗墓这事,朱由校可是发了话,让老魏别再追究了,怎么他又闹起来了?
只见老魏满脸委屈地说:“江大人,不是咱家小心眼儿,实在是郭老抠这老东西太不要脸了,居然把咱家东厂的人叫到户部去学习如何盗墓。
您说说,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江宁闻言,直接愣在了原地。
郭允厚小声嘟囔道:“魏公公,老夫也是一心为国,没有一丝私心呀!”
老魏见状,当场就要发火。
就在这时,宫门缓缓打开,江宁赶忙开口劝阻道:“魏公公、郭大人,您二位别闹了,上朝时间到了。
这件事下朝之后我帮你们解决,怎么样?”
二人闻言,只好点头答应。
随后,江宁与一众官员缓缓向宫内走去。
进入奉天殿后,众人按照官职品级分站两旁。
原本武将打头的应该是英国公张维贤,但此时张维贤身在南直隶,所以此刻打头的变成了江宁和定远侯邓文明,他们身后站着陈策、沈有容、秦良玉等一众五军都督府大佬。
就在这时,随着方正化一声“皇上驾到”,百官纷纷跪地迎接。
只见身穿龙袍的朱由校走上御座坐下,满朝文武如推金山倒玉柱般,三呼万岁。
之后,朱由校让众人起身,方正化开口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只见左光斗和几名御史言官、翰林学士赶忙出班,开口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朱由校点了点头。
左光斗一脸正色地说道:“启奏陛下,如今山东白莲教反贼作乱已久,更是打到了圣人故里。
徐鸿儒那反贼竟然僭越称帝。
如今大军已班师回朝,还请陛下下旨发兵山东,剿灭白莲反贼,还山东一片太平。”
身后一众文官纷纷点头附和。
朱由校沉吟片刻之后,转头看向江宁等人,说道:“江爱卿,这件事五军都督府怎么看?”
江宁赶忙开口道:“回陛下,臣也赞同左大人之言,应当尽快发兵山东,平定白莲教之乱。
但京营兵马刚刚班师回朝,才开始进行修整,若要再次发兵,恐怕还得等一段时间。
将士们休整好了,才能发兵。”
这时左光斗急眼了,开口质问道:“江都督,京营兵马如今有三十万之众,难道就抽不出部分兵力前往山东平叛吗?
不知你说的大军需要进行修整,是需要修整多长时间呢?
是不是要等整个山东被白莲反贼搅得天翻地覆,然后打到北直隶或者南直隶,京营才出兵呢?”
江宁还未开口,定远侯邓文明却急了,直接站出来喝道:“左光斗,你这是何话?
此次大军出征耗时近一年,人困马乏。
你一而再再而三催促发兵山东,是打算让这些将士去平叛呢,还是去送死?
况且大军出征,需要准备粮草、军械,这些难道不需要时间?
你以为打仗就像逛青楼,你想点谁就点谁吗?”
左光斗被邓文明怼得脸色涨红,身后一众御史言官纷纷开口辩驳,邓文明也毫不示弱。
顿时,不少勋贵以及五军都督府的人也纷纷站出来,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俨然一副文武大乱斗的场景。
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校见状,悄悄朝江宁使了个眼神。
江宁顿时会意。
随后,朱由校大喝一声:“全都住口!
大殿之上商议国家大事,不是让你们来吵架的,要吵架全都给朕叉出去!”
在场众人纷纷赶忙请罪。
这时江宁站出来,开口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朱由校点了点头。
江宁说道:“臣以为,如今山东白莲教之乱必须尽快平定。
所以臣以为,可从京营之中抽调出三万精锐人马前往山东,汇合天津总兵何可刚。
同时下旨驻守南直隶的英国公,率领三万人马同时进入山东。
再加上山东总兵杨国柱手上的五万兵马,便足以平定白莲教之乱了。”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江爱卿的提议不错。
不知粮草军械需要准备多久?”
兵部尚书李邦华赶忙站出来,开口道:“启奏陛下,需要十日时间。”
朱由校闻言看向江宁,开口问道:“不知此次哪位爱卿愿领兵前往山东平叛?”
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江宁,那眼神仿佛在说:“江兄,赶紧站出来,朕亲自点你的将。”
谁知江宁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臣认为由天津总兵何可刚为统兵大将,英国公张维贤为副将即可。
等京营三万人马和英国公手中的三万人马赶到之后,便由何可刚统一进行指挥。”
朱由校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好,既然如此的话,那便任命何可刚为讨逆总兵官,英国公张维贤为副将,命他二人平定山东境内的白莲反贼。
同时,五军都督府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江宁等一众五军都督府大佬赶忙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