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许长生刚在办公室坐下,门外传来老钱的喊声,他脚步匆匆,手里紧紧攥着田朵朵和碎尸的 dNA 鉴定报告,神色凝重地走进办公室。
许长生抬头,一眼便捕捉到老钱的神情,心中隐隐猜到了结果。
他接过报告,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检测结果显示,被鉴定人田朵朵与被鉴定不知名尸块在所有检测的基因位点上均符合孟德尔遗传定律,存在生物学上的父女亲缘关系,基因匹配度高达 99.99%。”
许长生深吸一口气,立刻召集马卫国、孙怡等人到办公室开会。
众人落座后,许长生神色严肃,目光坚定地说道:“同志们,死者的身份基本可以确认了,他就是田朵朵的父亲田明成。看来,我们昨天的分析方向是正确的。这也就意味着,5 年前的那场车祸,田明成并未丧生,死者另有其人。而且,那场车祸绝非意外,而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蓄意谋杀,目的就是为了骗取巨额保险金。”
听到许长生的这个结论,大家都长舒一口气,这两个多星期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但接着,孙怡眼中满是疑惑,开口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田明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经历这样一场‘车祸’后,他从社会层面来说已经‘死’了,往后只能像个流浪汉一样,隐姓埋名地苟且偷生。”
许长生微微点头,分析道:“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但当时他在日本的公司或许已经破产,经济上陷入绝境,走投无路。又或者,他是为了让妻女能过上富足的生活,甘愿做出这样的牺牲。”
顿了顿,许长生接着分析:“不过,他也并非一无所获,只是不能光明正大地享受那笔财富罢了。你们还记得刘成说过,那个哑巴(很可能是田明成)根本不需要乞讨,还能吃得很好,并且隔段时间就会消失一阵子。我推测,他肯定会不定期地去找薛莉萍,薛莉萍自然会为他提供资金支持。甚至,他们很可能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处秘密居所。”
马卫国若有所思,提出疑问:“如果当年车祸死的不是田明成,那很有可能是失踪多年的田明光吧?毕竟,田明成要找个替身,肯定得找个体型和长相相似的人,而田明光不仅和他长得像,还恰好就在那时失踪了。”
孙怡满脸不解,插话道:“可是,我们调查得知,他们三兄弟关系一直很好啊?”
马卫国摇了摇头,反驳道:“人是会变的,以前关系好,不代表在利益面前不会改变。而且,我们目前听到的关于他们兄弟关系的说法,都出自田明扬和薛莉萍之口,谁能保证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呢?”
许长生抬手,打断了他们的争论,沉声道:“确实,现在看来,薛莉萍和田明扬之前提供的调查反馈,都需要重新审视。薛莉萍,很有可能是当年车祸骗保案的同伙,至少也是知情者和最大受益者。她肯定会想尽办法隐瞒‘车祸’的真相。
而田明扬,或许当年车祸时并不知情,但后来很可能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车祸背后的秘密。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会一次次从兰州跑到金海找薛莉萍。他名义上是去关心嫂子母女,实际上极有可能是在进行威胁勒索。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收入微薄,却能在赌场一掷千金。”
孙怡若有所思,追问道:“如果当年的事情真如师父分析的这样,那现在田明成为什么又会被杀呢?凶手会是谁?”
马卫国不假思索地说道:“这还用说,肯定是薛莉萍啊。”
孙怡满脸疑惑,问道:“她为什么要杀田明成呢?”
马卫国分析道:“利益分配问题呗。如今的田明成对薛莉萍来说,已经成了一个见不得光的累赘。不仅要不定期给他钱,还得时刻担心他的身份暴露。要知道,一旦让人知道田明成还活着,她当年拿到的 1100 万元理赔金不仅要全部退还,还可能面临其他刑事责任。”
孙怡点头,但又提出疑问:“你说得有道理,可薛莉萍杀了田明成后,偷偷把他烧了或者埋了不好吗?为什么要抛尸荒野,她就不怕被人发现,进而追查出田明成的真实身份?更奇怪的是,还把田明扬的车票放在死者内裤口袋里,这不是故意提示我们吗?”
马卫国一时语塞,挠了挠头,不知如何作答。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许长生,期待他能给出答案。
许长生眉头紧锁,缓缓说道:“是啊,这一点我目前也还没想通。不过,刚才你们提到了田明扬,根据尸检结果,他在田明成被杀之前就已经离开了金海,凶手不可能是他,而且他也没有杀田明成的动机,毕竟田明成活着,对他来说就是一台提款机。但他肯定知道一些我们还不了解的事情,所以,我们得再找他谈谈。”
孙怡看向许长生,问道:“师父,这么说,凶手会是薛莉萍?可她一个女人,能杀得了田明成吗?”
许长生目光深邃,分析道:“她一个人或许不行,但别忘了,她可能有帮手。”
孙怡眼睛一亮,说道:“哦,对,她身边还有个唐凯。”
许长生微微摇头,说道:“除了唐凯,还有一个人。”
孙怡满脸疑惑,追问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许长生一字一顿地说道:“薛鹏飞,她的父亲。你们别忘了,他可是一位手术精湛的外科医生。一个外科医生,对人体结构了如指掌,在处理尸体方面,有着常人不具备的专业能力。如果薛莉萍要实施犯罪,甚至碎尸,那么他就是最合适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