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蚀的无头身躯栽倒在地,两边的魔兵魔将皆是一脸呆滞。
不是真杀呀,自己人都杀!
血刹阵营里,一个魔兵率先打破平静,喃喃道:
“你们刚才瞧见没?血魔王大人吼完,暗魔神大人冲上来,他怎么就转身把后背露给对手了?”
另一名魔兵也回过神来,附和道:
“对啊!我刚才还纳闷,九贪、九欲两位大人为啥突然对血魔王动手,经你这么一说……血魔王该不会是真叛变了吧?”
众魔议论纷纷时,如来抬手一挑,手中禅杖化作的短棍稳稳挑起血蚀头颅,高声喝道:
“血蚀叛主投敌,天地不容!现已伏诛,全军退军!”
对面幽沦也随即传令道:“魔尊有令,全体撤军!”
魔兵们虽仍摸不清状况,却也都乖乖退了下去,他们本就不在乎上层算计,只盼着不用拼命。当下不敢多问,纷纷整队退去。
可就在此时,地上血蚀的无头尸身突然化作一滩猩红血水,朝着退去的大军冲去!
等玉帝与如来反应过来,血水已卷至军前,如海啸般将前排魔兵吞没。
血水中的魔兵魔将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转瞬化作骨架。
血蚀的身影在血水中逐渐凝聚,他恶狠狠地瞪了玉帝等人一眼,转身便朝着远方逃遁,沿途见魔就吞,以此补充伤势。
玉帝与如来心中了然:
果然,从血液中孕育的生灵,一个比一个诡异难缠,这都没死透。
二人当即追了上去,可血蚀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就在这时,玉帝体内的金莲微微转动,朝着某个方向倾斜像是指路。
玉帝心有所感,立刻朝着那方向追去。
一旁的如来也察觉到了,这金莲本是他交给玉帝的十一品灭世黑莲所化,就连玉帝留在上面的印记都被黑莲吞噬,只留个虚假印记作为掩饰,真正的控制权仍在自己手中。
可刚才,灭世黑莲竟不受控制,主动锁定了血蚀的位置,这是怎么回事儿?
没等如来想明白,二人已追出城外,来到荒野当中。
前方的血蚀突然停步,转过身冷笑道:
“就凭你们两个废物,也想抓我?今日便乖乖做我的养料吧!”
话音未落,血蚀身形化作一滩血水,直扑玉帝而来。
玉帝手持变过模样的昊天剑,狠狠劈砍过去,血水却瞬间分作两团,躲开攻击后竟凝聚成两个血蚀,一左一右朝着玉帝后心袭去!
玉帝急忙转身,又是一剑劈出,将两个血蚀再度斩碎。
可被劈成两半的血蚀脸上仍挂着狞笑,躯体重新化为血水,得意的声音从血水中传来:
“别白费力气了,乖乖受死吧!”
随着话音落下,地上的血水骤然翻涌,化作成千上万柄凝血魔剑,密密麻麻朝着玉帝刺去。
如来见状,赶忙施展法相金身挡在玉帝身前。只见这金身,一半金光璀璨,一半却如恶鬼般狰狞。
血蚀见了,先是一愣,随即冷笑道:
“佛教的金身?不过是剽窃我魔族小法罢了!”
“我魔族可没有你们这般吃斋的秃驴…如此说来,你们根本不是魔界之人!”
见身份既已暴露,如来也不再伪装,直接大手一抓,发动掌中佛国神通,将血蚀连带着那几滩血水一同困在佛国之中。
血蚀在佛国内疯狂挣扎,不断撞击世界边缘。佛国很快不堪重负,开始坍塌,如来的手掌也渗出鲜血。
如来眼中闪过杀意,冷声道:“魔界之人,果真卑鄙顽劣!且看贫僧度化你!”
梵音与金光同时在佛国中绽放,血水中的血蚀身影不断收缩,他惊恐地嘶吼道:
“你们根本不是大罗金仙,是伪圣!”
“魔界如今只有三位伪圣,血刹、重楼……还有那位失踪的玉帝!”
“血刹啊血刹!我早说这两人不是好东西,是你逼我叛逃,又害我落到这般境地,我咒你不得好死啊!”
随着血蚀的咒骂声渐歇,他最终被如来的金光炼化在掌中佛国里。
如来只觉一股庞大的力量涌入体内,正是灭世黑莲的反馈。
他心中一喜,暗道:
果然,只有击杀魔祖罗睺身躯所化的生灵,才能凭借灭世黑莲继续增强自身根脚,助我凝结混元大罗金仙道果!
紧接着一道法则随之涌入体内,正是血蚀的血之大道,只可惜血蚀还没来得及尚施展,便已身死道消,要不然如来未必如此轻松。
一旁的玉帝也感受到了黑莲的反馈,只是在他眼中,灭世黑莲显露出的是功德金莲的模样。
玉帝还以为是自己诛杀魔族,天道赐下功德转化成了修为,当即兴奋道:
“如来,你果然没骗朕!朕感觉到修为增长了!返回三界指日可待!”
“那两只该死的妖猴等着,等朕重登三界之主位,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等玉帝的兴奋劲儿稍缓,如来才上前一步,恭敬劝道:
“天尊莫急,这些魔族跑不了,迟早都是天尊囊中之物。
“目前看来,杀这些魔神、魔王能得的功德最多,先前杀的几个大罗金仙级别魔族,带来的功德实在有限。”
“咱们还得再加把劲,挑动三方势力狗咬狗,好坐收渔翁之力才好。”
玉帝闻言笑道:
“说得极是!”
“过些时日,咱们再化作孙悟空与白墨的模样,去把血刹手下的产业砸个稀烂,我就不信他能按捺得住,不全力去找那两只妖猴的麻烦!
“不可。”
如来连忙劝阻道:
“天尊若总在同一处动手,太容易暴露行踪了。”
“不如换个思路,去另外两域搅闹上一番。至于所需盘缠……”
说着,如来掏出一个储物戒指,正是从血蚀身上收缴出来的。
他催动法力将其打开,里面堆积如山的魔晶映入眼帘,看来传送法阵的路费是不愁了。
随后,玉帝与如来带着从血蚀身上搜出的物件,前去向血刹复命。
血刹原本还有些不信,血蚀的实力在魔界算得上顶尖,怎会被这两人联手斩杀?
但见二人说得信誓旦旦,又呈上了确凿证物,料想他们不敢欺瞒自己,便取出些赏赐,还附赠两件趁手兵器,赐给了二人。
不仅如此,血刹还将二人的地位再度提升,直接擢升为魔王,如来为“贪魔王”,玉帝为“欲魔王”。
二人叩首谢恩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返回府邸后,玉帝与如来各自留下一尊化身掩人耳目,随即踏入传送法阵,朝着另外两域瞬移而去。
(给读者老爷们请罪!!!)
要是再拖上一段时间,把这些炼化,孙悟空的修为定是能达到大罗金仙,也不惧那如来佛祖。
不过如今却被镇压在五行山下,被那五行山镇压。
那五行山本是如来佛祖用大神通掌中佛国所化,这五行山有如来佛祖修为加持,但也支撑不了500年,属于是无根之水,总有消耗殆尽的一天。
所以刚镇压时孙悟空还能挣脱几分,可拿帖子一贴下,那五指山便在孙悟空身上扎了根。
上有五行镇压,相生相克,依靠五行之力源源不断抽取孙悟空的修为、精血来稳固五行山。
也多亏那些没有炼化的仙丹蟠桃,要不然孙悟空一身修为早就被抽取干净了。
这哪是如来佛祖仁慈,如来早知孙悟空有这一身地蕴,就想凭着五行山消磨孙悟空的修为,挫磨他的锐气。
孙悟空在山下待了一个月,被饿的皮包骨头。修为运转不起来,竟也是感受到了饥饿。
旁边的土地劝道:“大圣爷爷你就吃点儿吧,只有这些吃的。上面不同意,我也不敢给大圣整别的。”
孙悟空抬手将面前的铁丸铜汁打翻。
土地也是为难,佛祖有令不能让孙悟空死了。孙悟空不吃,自己也是没办法,便把铁丸铜汁放在孙悟空面前的地面上。
“大圣,活着才是根本。只有活着才有脱困的希望。小神去问问五方揭谛,他们若是同意,小神便为大圣寻点儿吃食过来。”
土地说完在原地化成一道白烟,缓缓消失在地面上。
孙悟空趴在地面上,眼眸中流出一滴眼泪。
另一边,土地来到了自己的土地庙,只见五方揭谛坐在庙中,正吃着凡人们给的贡品。
这几人的地位可都比土地高,土地等他们几位吃完,才走到面前说道:“上仙,那孙悟空还是不肯吃,若再不吃,估计会被饿死。还望一位上仙想想办法给他寻一些吃食,也好保他性命。”
五方揭谛中一位斜视一眼土地,冷笑道:“那妖猴不吃就饿着它,看他能倔到什么时候,真当他是齐天大圣。在我佛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
另外一位说道:“这样不好吧?毕竟那妖猴是佛祖钦点要活的,万一那妖猴到时候出来戴罪立功,要我的性命该如何是好?”
最开始的那位冷笑道:“佛祖说只要活的,可没说怎么活的,那妖猴若不吃,不吃就别吃了。咱们就用修为吊着他命,500年看他能倔到什么时候。”
剩下几位连连附和。
土地见此也自知,没有办法帮孙悟空求得吃食,便默默退了出去。
土地回到五行山下时,见地面上的铁丸铜汁丝毫未少,长叹了一声,说道:“大圣,小神帮你问了。只是…唉”
孙悟空沙哑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尽力了,俺老孙记得你的情,不会让你难堪的,将东西端上来。”
土地连忙把铁丹铜汁端到孙悟空面前。
孙悟空一只手抓起铁丹塞进嘴里,嘴里传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端着碗一口将碗里的铜汁喝光,将碗放在地上。
土地接过碗,坐在孙悟空旁边,陪着孙悟空闲聊,讲着最近三界发生的事情,以免孙悟空想不开,心情抑郁。
就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之时,五行山的正上方,一道细微的裂缝悄然浮现。
这裂缝极为短暂,如昙花一现,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然而,就在这转瞬即逝的刹那,一道透明的灵魂,被法则裹挟着,自高空中极速坠落,重重地砸落在五行山上。
在灵魂触碰到五行山的那一刻,竟毫无阻碍地融入其中,顺着五行山抽取孙悟空修为与精血的运行路线,一路前行,最终抵达了孙悟空正上方的石头内。
自那之后,这块石头开始悄然拦截五行山对孙悟空修为和精血的抽取。
渐渐地,从那石头之中,竟传出了一股极为微弱的心跳声,若有若无,却又真实存在。
牛家村西的破方当中,一个中年汉子虚弱的躺在木板床上,上面只浅浅的铺了一层茅草。
那汉子消瘦的脸庞,虚弱的坐起身来,一瘸一拐的来到水缸前舀了一碗水灌进嘴中。
摸了摸额头烧总算是退了下来,在这种地方生病,又没有医生身体还那么营养不良,就算病死了,恐怕也没有几个人愿意给自己收尸。
陈关一瘸一拐的走出门了,想寻根木头做拐杖都找不到,他这牛家村旁边的几座大山都是黄地主家的,就算你在山里砍一根木头那也不行,所以在冬天的时候村周围的地面能烧的早就全烧了,哪还有什么木头给陈关当拐杖用。
陈关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走着,一直走到中午才来到地头,看着满地的杂草和病殃殃的麦苗,脸上不禁露出绝望之色。
几个往地里送饭的妇人路过陈关的田地,不禁啧啧道:
陈家这小子竟然没死,可这看着地里的样子恐怕今年也不好过。
另外一个妇人摇头道:
陈家这小子命苦啊,家里人都在一年死完了,好不容易熬了过去,前阵子又搞了个什么香皂,刚在旁边的县城卖了几个铜板,就被城里的老爷给砸了摊子打瘸了腿,赶了回来,咱们平头老百姓那种东西的配方咋能留在手中?
陈关听到妇人的话,背脊猛地一僵,扶着田埂的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他缓缓转过身,阳光刺得他眯起眼,瘦得脱形的脸上没什么血色,只有眼底翻涌着不甘。
命苦?
他低声重复,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我陈家三代佃户,爹娘哥嫂去年冬天冻饿而死,我守着这几亩薄田,想着做块香皂换口吃的,没偷没抢,凭什么就该被砸了摊子打断腿?
送饭的妇人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噎了一下,其中一个叹口气:
关小子,你这又是何苦?那些老爷们的心思,咱们猜不透也斗不过。你看这麦子,虫害加天旱,怕是收不上来多少,你这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