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没来之前,四阿哥原是对高曦月关怀备至,青睐有加的,可青樱一来,他就像是被摄了魂一般,将高曦月丢在一边,转而开始青樱格格长,青樱格格短的了。
这态度变化不可谓不快。
再怎么说,高曦月那也是家里娇纵着养大的姑娘,在高家,她阿玛最心疼的就是她,即便是她兄弟几个加起来也比不过她去,这样的女孩子,自然是很有几分傲气的。
而高斌又是个不折不扣的精明人,他一早就知道,以他在圣上那的脸面,宝贝女儿将来为妻为妾不好说,但多半不是嫁给皇子阿哥,就是宗室近亲,帝王心腹——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总之,跑不了是要嫁入京中的。
为着给女儿铺路,他一直保持着跟京中故交的关系,也时常变着法儿地打探京中事,包括与女儿年龄相近的各家闺秀们——说不好哪位就会成为他女儿的主母、妯娌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再说了,像他们家曦月这样娇气又无甚心机的孩子,也的确需要他这个做阿玛的多操心几分。
有这样一位靠谱的阿玛在,高曦月自然也清楚青樱去年做下的那件糗事,她心里本就不怎么看得上青樱,就算是和青樱同在一处,都觉得掉价,这会儿又看青樱明明得了四阿哥的赏识,得意的不得了,却还要摆出一副“咱们都是兄弟,你做这些干什么,多叫人误会呀”的矫情姿态,更是心头一阵火起。
当下便不避不让,开始努力和四阿哥搭话,省得叫青樱一人占先,在人前出尽了风头。
四阿哥固然看重青樱,但高斌在他心里同样重要。
要是高曦月是个脸皮薄的,发觉四阿哥更偏爱其他人,虽然觉得委屈但也不好对着皇子阿哥发作,只会拘谨地坐在一旁,那不理也就不理了,可现如今高曦月主动和他说话,他当然也不好冷待人家,否则传出去叫高斌知道了,高大人又得怎么想他?
于是开始左右逢源,哄一句高曦月,捧一句青樱,时不时还远远看琅嬅一眼——好一副一碗水端平,哪个都不落下的作态。
他努力想做出公平的模样,但大家都长了眼睛,自然看得出来,比之高曦月和琅嬅,他待青樱的态度才是最真切和煦的。
其他人事不关己倒也罢了,唯有履郡王福晋,望着四阿哥对青樱那伏低做小的殷勤样,面上委实是不大好看,只觉丢脸。
四阿哥喜欢谁,履郡王福晋其实并不在乎,但说实在的,喜欢谁,都好过喜欢乌拉那拉青樱!
有她妹妹和高格格这样的珠玉在前,四阿哥竟还会鬼迷了心窍地对青樱高看一眼……这不就是说明富察氏和高氏的格格再好,也比不得乌拉那拉氏那个上不得台面的青樱吗?
履郡王福晋一面气恼,一面又有些忧心地瞥向琅嬅,但见琅嬅并无情绪波动,仍是一副冷淡模样,看她瞅来,还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实在不像是假作平静的样子,心下稍安,只想,不管四阿哥眼光有多差,行事有多荒唐,只要琅嬅妹妹稳得住,不为情爱所扰,便能永立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