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老大叔压根不是啥懂行的，他那摊子上摆的十样里有九样，是糊弄人的假货。
也就是倒腾货时，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混进来几样真东西。
他自己瞧着跟那些仿品没差，也当假货堆着了。
见周安真要走，他手忙脚乱拽着人。
心里头也犯嘀咕，这小子看着年纪轻轻，还难糊弄。
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拍着大腿道。
“得得得！小兄弟你别气，我再让让！这样，给你整整便宜一半，五十块，行不行？这价可没赚你啥了！”
周安听了这话，脚都没顿一下，转身就要往外挣。
“你这人是一点不诚心啊，合着还把我当冤大头宰？算了算了，不买了。”
五十块？这价依旧虚高得没边，他可没那闲钱当冤大头。
“哎哎哎！别走别走！”
老大叔急了，拽着周安胳膊的手又紧了紧，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小兄弟你别性急啊！那你说，你觉得多少钱合适？你开个价，咱商量着来还不成？”
周安这才停下脚步，低头瞅了瞅摊面上那几样东西，慢悠悠开口。
“实话说，你这几样东西看着也不值啥钱，本来我寻思给个五块八块的就差不多了。”
“不过看你在这日头底下守着也辛苦，这样吧，给你十块钱，我把这几样东西拿走，你看行不？”
“十块？！”
老大叔一听就急了，连忙摆手。
“小伙子你这价也太狠了！这好几样东西呢，玉坠子砚台的，就算不是啥好货，凑一块儿也不止十块啊！再涨涨，再给涨涨！二十，二十怎么样？”
“就十块，多一分没有。”
周安也不松口，作势又要抽手。
“十五！十五总行了吧？我这真是亏本卖了！”
老大叔梗着脖子喊，脸都憋红了。
“十二。”周安退了一步。
“不行不行，最少十四！”
两人就这么在摊子跟前推推拉拉，你一句我一句地磨。
最终这些古董，以13块钱的价格被周安拿下了。
周安买下那几样小物件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嘴角忍不住又往上挑了挑，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这十三块钱花得太值了！
在几十年后，就这几样不起眼的玩意儿。
往拍卖行一送，换个小几十万妥妥的。
虽说几十万在后世不算啥天文数字，但架不住这翻了几万倍的利头啊！
从十三块到小几十万，这可不是简单的数字变化。
这份成就感像小钩子似的，勾得人心里发痒！
不过这份高兴没挂多久，他就想起刚才听人唠的，说粮站那边的黑市藏着些正经古董。
这么一比，眼前这黑市卖的东西，顿时就没了吸引力。
周安收了心思，朝着黑市的出口走去。
周安走着走着，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点微弱的光。
那光像清晨的雾，隐隐约约裹在一个物件上。
他猛地顿住脚，顺着光望过去，是个蹲在角落里的大娘。
大娘跟前摆着个破麻袋，袋口敞着。
露出里面掺着麸皮的玉米面，她正拿个碗往一个小布口袋里舀粮。
就是她手里那个碗！
周安的目光钉在那碗上，挪不开了。
那碗看着有点寒碜，感觉旧旧的，边儿上还磕了个豁口。
他心里“咯噔”一下，眼瞬间亮了。
他有黄金眼！只要是他看着发光的东西，那么肯定是古董！
周安脚下改了方向，几步就朝着大娘的摊子跟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