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旁的不好的事,说白了也是抽烟的一种,只不过跟寻常抽烟的法子不一样。
黄金眼给他介绍的信息还挺多,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这抽烟和烟草的由来,是从美洲那边传来的。
听说那边的人种烟草、用烟草,都有三五千年的光景了,比这边早了不知多少。
传到咱们这儿来,是在明朝的时候。
具体些说,该是万历年间。
最早在福建、广东那一带露面,后来才慢慢往北边传,渐渐有了名气。
有意思的是,在美洲那边,抽烟还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嘴派”,这就好懂了,跟几十年后随处可见的香烟一个路数。
把烟卷叼在嘴里,点燃了吸进去再吐出来。
吞云吐雾的,街头巷尾常见。
另一派就是“鼻派”,便是眼下这鼻烟了。
不用点火,就用鼻子把那粉末吸进鼻腔里,图个舒坦。
听说这鼻烟在清朝康熙年间,最是风光。
那会儿不管是皇宫里的帝王大臣,还是街头巷尾的寻常百姓。
好些人都有吸鼻烟的习惯,手里攥个小巧的鼻烟壶。
时不时掏出来吸一下,算是种时髦的讲究。
可后来卷烟慢慢兴起来了,方便又省事。
鼻烟就没了往日的势头,一日日冷清下去。
到了这六十年代,吸鼻烟的人就变得少多了。
到了几十年后,那就更少了,几乎很难碰到。
难怪周安活了这么大,头回见这东西。
弄明白鼻烟是怎么回事,周安再想起刚才那个大叔,舒坦得眯眼的模样。
就彻底懂了,难怪吸一口能爽成那样,这东西的做法本就透着讲究。
鼻烟里头不光是晒干磨细的烟草,还会添些香料,和薄荷、冰片之类的东西。
这么多物件混在一起,磨得细粉,吸进鼻子里能不特别?
刚吸进去那一下,鼻腔里先得窜起股浓烈的的“刺激感”。
要是里头搁了薄荷和冰片,那股子凉劲儿,怕是能从鼻子直冲脑门。
又清又烈,这玩意儿可老提神了!
要是加了香料的,吸完了鼻腔里还会留着淡淡的香气。
尤其人犯困的时候,这么轻轻吸一口。
脑子立马就清明了,跟闷头灌了口浓茶似的,倦意一下子就能散大半。
也正因以前抽鼻烟的人多,上至达官贵人,下到老百姓都爱这口。
鼻烟壶反倒成了,能拿出来说道的物件。
跟身上的怀表,手里的扇子似的,能透着身份。
这小小的玩意儿,愣是被做出了百般花样。
单说材质,就数不清有多少种了。
铜的、铁的是寻常的,银的、金的就金贵了,怕得是有钱人家才用得起。
还有瓷的,就像大叔手里这个,白瓷通透,花纹精巧。
再往上数,玉的、翡翠的、玛瑙的。
光想想那温润透亮的样子就觉得稀罕。
甚至还有用象牙雕的,那更是少见的珍品。
除了材质,上头的花纹也不含糊。
有的是画些山水人物,巴掌大的地方,愣是画出亭台楼阁。
还有的刻着吉祥话,或是简单的回纹云纹。
这么一弄,小小的鼻烟壶,早不是装鼻烟的瓶子那么简单了。
倒像是件实打实的艺术品!
周安用“黄金眼”看了一下,这个鼻烟壶在几十年后的价格。
这玩意儿,再过几十年,在那些古玩店里,少说也能换五万块。
五万!
周安心里头暗惊,这不起眼的小瓶,还不便宜呢。
他这会儿是真来了兴趣,蹲下身,指着那鼻烟壶,笑着开口。
“大叔,您这鼻烟壶,卖不卖?多少钱哪?”
那大叔闻言抬了抬眼,点头应道。
“卖!我这摊子上的东西,只要你看上了,都卖。这鼻烟壶也不单留着。”
他说着,视线在周安脸上打了个转。
周安眼里盯着鼻烟壶的劲儿藏不住,那点喜欢明明白白写着。
大叔心里头活泛起来,眼睛滴溜溜一转。
伸手把鼻烟壶往跟前挪了挪,慢悠悠地开了价。
“小伙子有眼光啊!这可不是新做的,是老玩意儿,你瞅瞅这瓷,这画儿,品相多周正。”
“这样吧,一口价,八十块,你看咋样?”
“八十?”
周安听完,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差点没绷住。
他瞅了眼那鼻烟壶,又抬头看了眼大叔那副“我可没喊贵”的表情。
心里头直犯嘀咕:不是吧大叔,真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这年代,八十块可不是小数目。
寻常工人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四十块,不吃不喝攒两个月,也就挣个80块。
这么个小壶,八十也忒离谱了。
这哪是卖东西,分明是把他当冤大头往死里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