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听到这话,不由有些讪讪之色。
“好...好吧。”
李世民转头看向山谷之中,眼中满是轻松之色,这火龙吼自己挨,但正儿八经用还是第一次。
他缓缓举起复合弓,搭上一支特制的鸣镝。
“呜——”凄厉的箭啸划破长空。
随后传来金属碰撞之声,所有炮弹装填完毕。
片刻后,只见北向辉一行人一出现在山谷尽头。
李世民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坏笑,朗盛高喝:“北向辉!快点跑!不然一会万炮齐发你难免要为国捐躯!”
北向辉听到这话,那叫一个气啊,但现在能怎么办。
只能狂吼道:“兄弟们!快!快!”
“预备——”
随着号令传来,炮兵们熟练地将阵前一字排开的火龙吼射角调整好。
“放!”
话音落下的瞬间,震耳欲聋的炮声骤然响起,十余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划破长空。
因为距离原因这些炮弹并未直接射向敌军,而是北向辉等人后面炸起一道道土墙。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扬起的沙石如同暴雨般砸在阿拉伯士兵的盾牌上。
虽然没有造成伤亡,但这声势太过骇人,就算是有信仰加成的阿拉伯军团也都愣住了。
欧格白更是瞳孔放大,眼中甚是露出一抹惊慌之色。
当即一挥手,声音急切道“撤。”
他身边护卫都训练有素,按理说就算撤退也不会惊慌,但此时阵型颇为混乱。
很快北向辉便策马返回阵中,此时他咬着牙,明显是吃了哑巴亏。
但李世民却不在乎,而是带着一丝欣赏的看向他。
“姓北的,干的不错,一人之力就来个火烧大军,不错!”
“呵呵。”北向辉其实是有些后怕的,但死鸭子嘴硬,轻笑一声道:“还行,也就一般,太上皇如何咱俩再一起冲一阵”
裴行俭策马靠近,低声道:“太上皇,敌军虽退,但其军力未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李世民现在是一点不着急,眼神闪过一丝锐色。
“如朕是敌军统帅,竟此一阵,定然心中不甘,而且在这狭窄峡谷中面对火龙吼,硬打明显不行,因此朕猜他们应该会在今晚夜袭。”
夕阳西下,唐军开始有条不紊地后撤。
炮兵们两人一组,熟练地收拢火炮,整个过程井然有序。
而在对面的山头上,欧格白也正远远眺望着唐军的阵势,那双总是死寂的眸子里,第一次燃起了真正的战意。
“派人禀告哈里发,我可能遇到了传说中的那个东方帝王,他和他的将士都很强,不过我作为真主最忠臣的战士不会惧怕”
与此同时,长安城中,太极殿内,沉香袅袅。
长孙无忌身着紫色朝服,腰缠金带,独自站在御阶前,占据了百官的最前端。
他双手随意地交叠在身前,下颌微抬,目光从两侧的朝臣们身上缓缓掠过。
那眼神中既无催促,也无询问,只有一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诸位,”他再度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语调里带着一丝不容辩驳跋扈意味:“今日晚朝到此为止,如还有事可至本官府中禀告。”
话音落下,殿中依旧一片沉默。几位老臣下意识地交换了眼色,最终都归于默然。
原因很简单,朝中最能和长孙无忌抗衡的房玄龄重病不起。
毕竟其岁数不小,又被李承义折腾一圈,同时还被侯君集折辱,心力交瘁之下很难不病。
同时李渊旧臣随着豆卢宽的叛变也全部倒台。
新外戚集团则因为储位之争,导致苏琛被杀,从而一蹶不振。
五姓七望基本上被杀绝,大儒集团还在洛阳负责恩科后续事宜。
武勋则全部在四川。
不过朝中也不是没人敢说话,那就是当年东宫旧人集团。
但如今集团之中,只有杜荷一人在长安,难免有些独木难支。
不过好在其初生牛犊不怕虎,况且其是李承乾死忠而且还是皇亲国戚。
直接杜荷缓缓起身,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笑意,竟缓步走到长孙无忌对面。
“赵国公,您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呈上来呈给你”
这话中针锋相对之意,简直不加掩饰。
这种事显然最近经常发生,因此长孙无忌露出一抹轻笑。
“杜荷啊,陛下将社稷之重任交于我手,我自为他分忧,难道有何不可”
这话让下方有些大臣露出一抹异色,就单凭这话,已经是货真价实权臣了。
但很快遮掩下去,他们明白这数月的大权独揽,让其已经不是之前的长孙无忌了。
杜荷闻言,眉峰一挑,他这一年多经历的事太多了。
生死逃亡到草原,而后近乎不眠不休操办情报工作和兵工厂。
因此早已褪去青涩,气场上颇为乃父善决之风。
他向前又迈了一步,几乎与长孙无忌面面对,声音清朗地回荡在大殿之中。
“陛下是让你暂领朝政,但有事仍需要各位三省官员一同商议,去你府上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府上是另外一个太极殿”
这话说得极重,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几个站在后排的官员甚至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长孙无忌的脸色。
长孙无忌脸上的笑意微敛,眼神锐利如刀,却依旧保持着风度。
“杜驸马此言差矣。政事繁杂,需决断于一人,方能令行禁止,效率倍增。”说着脸上带着一抹嘲弄之色:“你作为晚辈多听就是,况且就算你父亲还在也不敢跟我如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