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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的一切导致了她现在的爆发。

而对于她来说,站起身,举起手。

“报告!”

袁理停住身,转头看向她,包括周围的其他女兵,还有站在外围的教官们!

女兵略微有些哽咽,袁理即便是在黑夜里也能够清楚的看到对方眼角泪水的反光。

“我~退出。”

袁理脸上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眼神依旧平静,朝着对方走了两步。

声音不大,语气十分柔和:“饿不饿?”

女兵站在原地身体挺的笔直,但是头部压的非常低,让人感觉女兵的颈椎是不是断了。

黑夜之中,袁理看着对方颈椎弯曲的弧度,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怅然。

“吃点儿吧,这边的炊事班24小时都在,手艺还不错,多多少少吃点,我会让车等你一起回去的,吃完饭去收拾行李,他们会等你的。”

袁理对着教官的队伍招了招手:“来个人,送到9号(梅英)那里。”

“是~”

一名身材矮壮,脑门儿有些宽的A大队战士挺身应答。

女兵的头依旧没有抬起来,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小心的越过其他依旧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的女兵。

默默的跟在A大队的战士身后走向了远处的食堂。

袁理看着女兵的背影,心中闪过对方的信息。

李可,21岁,首都军区某师级卫生队,三次嘉奖,一个集体三等功,个人能力与技能位列前茅。

按理来说那么多荣誉,已经非常不错了吧,但依旧摆脱不了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

是的!袁理脑海中无比清晰的记得这个女兵的资料,因为这个女兵就是曾经他标注重点关照的17人之一。

一个人的爆发往往是具有冲击力和破坏力的。

大声嘶吼,哭泣,愤怒,怒骂,甚至直接动手,理智一点的会用煽动性的言论来历数他这个教官的不是,或者像之前那名女兵一样要去军事法院告他。

但是李可没有,她很安静,她在极力的隐藏自己的情绪波动,她脆弱的逃避着袁理的视线,躲避着趴在地上从下向上仰望着她的其他女兵的眼神。

常年习惯性的低头不语,造成了让袁理都惊叹的颈椎柔软度。

袁理迅速收敛情绪的波动,转身继续按照之前的路线漫步。

“看!又一个聪明人,她可以返回原单位,继续做她熟悉的事情,继续做她原本的工作,等到退役,她依旧青春靓丽,政府也会安排一个与她在军队岗位相关的工作,过着惬意的人生。”

“或者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见钟情某位异性,去享受一段时间恋爱的甜蜜,然后步入婚姻的殿堂,生儿育女,组建一个美好的家庭。”

“她也可以一个人享受生活的美好,走遍祖国的每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可以用双脚去丈量每一处优美的景色,她的身体是健康的,她不用为工作病的问题,在医院和家庭里来回奔波。”

袁理语气柔和的诉说着,像是在念着一篇散文。

“而在这里待一年呢?相信我,现在站着的每一个人都是病号,我们是医院的常客,我们不停的压榨身体,不停的压榨身体的极限,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耗干身体的体能,增长了我们战斗力的同时也消耗了这具身体的潜能。”

“我想你们应该知道,这次集训时间是一年,一年啊~一年的高强度训练,高强度学习,各位想想自己能承受的下去,能熬得住吗?想想你们那些长辈,腰间盘突出的长辈,走路扶着腰,脸上带着痛苦,想想那些膝盖受损的长辈,下雨天就隐隐的作痛,严重的甚至下不了床,只能每天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

袁理抑扬顿挫的说着,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突然加重加快,眼神之中包含着绝望,甚至有一丝晶莹:“他们等什么呢?他们下不了床,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有时那树叶是绿色的,有时是黄色的,不变的是依旧是那棵树。”

“所以他们是在等待慢性疾病不治自愈吗?还是看着窗外365天没有变过的景色突然在某一天睁眼换成另外一种风景。”

袁理说完之后沉默了片刻,给恐惧一个滋生的时间,自己说出的话,袁理自己都觉得心里有些发冷。

场上600多个人显得无比的安静。

“大家应该都知道,当兵是要面对工作病的,尤其是我们这种高强度的训练,每天每天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从不停歇的高强度训练。”

“腰间盘突出~腰肌劳损~肩颈疾病,很多人退役之后一直带着这些慢性疾病,活到七八十岁,你们之中要是某个人倒霉的话,还有可能在训练里面骨折。”

袁理说完之后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转身指向站在旁边的史今。

“哈~没错,就是这个倒霉蛋,他训练的时候骨折了,动了两次手术,在医院待了半年,疼的他天天躺在病床上哀嚎。”

其余女兵顺着袁理手指的方向看向史今,眼神之中有些呆滞,有些茫然,有些犹豫,有些思考。

不是思考袁理说的话是真是假,这时候太累了,累的有些茫然,有些呆滞,这个时候他们的思考能力变弱。

袁理说的话他们信了七七八八。

史今面色平静,好像并不是在说他一样,静静的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夹。

而在所有女兵心里则泛起了彷徨和茫然。

退出,就当没有来过这个所谓的女子特种部队的集训。

继续按照规划好的人生路线进行下去,美好,安逸,如同笑面虎所说的一样,不用面对工作病,依旧年轻美丽的步入社会,结交朋友,认识某个让自己动心的异性。

不退出?面对未知的一切?面对笑面虎的侮辱?还有现在手掌支撑身体的刺痛和麻木?

“报告!我退出。”

“我退出~”

“啊啊呜呜呜~我~我退出。”

“……”

袁理温言细语的念了一篇散文,但是传进他们耳朵里,却让他们如坠冰窟。

只感觉到前路艰难,遍布荆棘,可能在某一处绊倒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女性的感性与联想能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限。

袁理利用了女性在身体极度疲惫下的感性思维占优的特点,进行了一场精准的,瓦解意志的心理战。

陆陆续续将近100多名女兵手脚并用从地面上撑起来,对袁理举起了手。

有人冷静,有人不甘,有人沮丧,有人脸上流着泪。

有人站起身后默不作声,面色还带着犹豫,犹豫片刻之后又趴下了。

妈的,她是想站起来休息的吗?

袁理面带笑容,深深的记着站起来又趴下的那个名女兵。

随后安排雷战和几名教官带着他们去食堂开饭。

“哈~看来一辆吉普是不够了,幸好的是我们这里准备了大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