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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影厂里,当下最流行的东西,是能消肿的各种法子。

药膏、偏方、热敷、冷敷,全都轮番上场。

尤其是扮演母亲角色的女演员,从开始学剧本,就一直不停的在哭,甚至影响了后续的拍摄进度。

刘浩一开始没当回事,毕竟进了片场,他身为编剧之一虽然也很重要,但比不得导演方方面面都需要关注和操心。

等到他也觉得这么整不是个事的时候,连去探班的妇联同志都把眼睛哭肿好几次了。

于是刘浩跑去乐春坊找林程远求援,老林同志当成正经事给办了。

不但自己琢磨方子,还找一块坐镇的同行讨论,最终给弄了个消肿药膏出来。

效果还不错,反响很好。

林程远也大气,直接把药方抄给了刘浩,让他拿去北影厂,任由剧组和厂里自己配药膏。

后来这药膏在文艺战线名声响亮,据说能有效的消除眼袋,尤其以北影厂出品的效果最好!

张红旗听说之后,想起来马应龙……反正都是消肿祛多余组织的,据说人家那个消眼袋也是杠杠滴。

忙完孤儿怨剧本的事,已经进入了初冬。

张红旗他们这些人,倒也没觉得京城的冬天有多冷。

不过终究是生活方方面面,都受到了影响。

走街串巷收旧东西的队伍,达到了某种平衡,这些人自发的不再介绍新人加入。

这些人的收入不低,有个别运气好的,一个月甚至能赚到七八百块!

已经开了小半年出租车的何成,都眼馋的不行。

如今,张红旗和赵铁柱每个月的分红已经能够和收那些旧古董的支出持平,多多少少还能盈余一部分。

不管是张红旗还是赵铁柱,对眼下这个状况都十分满意。

秉承着只收不出的理念,存放在煤市街那处宅院的这些旧古董,将来必然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就在入冬后第一场雪之前,周红婷从清泉县发过来的干山货中,夹带了一封信。

说是张红旗当初叮嘱她照料的几盆君子兰,分株之后数量变多了,如今屋里快要摆不下了,询问张红旗如何处理。

当初张红旗惦记着长春热炒君子兰的新闻,属于提前布局了。

后来事情多,也就给忘了。

算算时间,再有两三年,君子兰就该被炒到天价。

不过这东西不好侍弄,尤其是对温度要求很高,周红婷愣是给养的,分株分到屋里快摆不下,属实是出乎意料。

或许是有这方面的天赋吧,周红婷凭借道听途说来的法子,自己摸索着,养死了几盆之后,那些君子兰就逐渐茁壮起来。

至于说,屋里放不下云云,多少有点夸张的味道,说白了就是变相的在问张红旗,这玩意还有必要继续繁育吗?

你们两口子全跑京城去了,我留在靠山屯天天收山货,还得给你养花种草的,没必要的话,我就少整点,挺忙的。

具体自己当初搜罗那几盆君子兰,能值多少钱,张红旗心里也没个准数。

但是他只是听说过这档子事,说是有卖一二十万高价的。

特么的,1984年的一二十万!

热炒之下,即便是品相普通的,价格也得在一两万块钱。

这哪是种君子兰啊,这是在种金子!

当下,张红旗专门拍了个电报回去,就三个字:继续种。

当初,张红旗留了个心眼,种的那点君子兰,有外人问起就说是某种药材,需要种够年头才能入药。

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屯子里应该没人知道这是啥玩意。

不过周红婷的信也不白写,张红旗也开始在京城打听君子兰的消息。

有了就买回去种,乐春坊那院子房间多地方大,先种个两年,到时候趁着热炒直接卖掉,不说别的,买院子和翻修的钱绝对足够了。

有了这个念想,还真让张红旗买到两盆,全是小苗,不知道谁搁信托商店寄售的,三块钱一盆。

张红旗付钱的时候,营业员大姐欲言又止,估摸着把他当傻子了。

这玩意咋说呢,最早应该是鬼子送给溥仪,属于宫廷御花之类的东西。

后来慢慢流到了民间,逐渐扩散开来。

至于真实的情况,倒也不必过分考究。

君子兰是南非种,所以对温度要求高,不熟悉的一上手,容易给养不好。

到了六十年代的时候,这东西因为和溥仪牵扯上关系了,压根就不让养了。

到了七十年代末期,长春那边的君子兰开始火热起来,大多是一些老干部养。

这东西名字都叫君子兰,中国人哪能不喜欢呢?

于是,君子兰也就被赋予了一些品性高洁之类的特殊含义。

实际上,眼下在长春已经有热炒君子兰的苗头了。

这时候的长春,氛围感已经有了,成为了君子兰的集散地,外地客商都不少。

其实眼下这个情况就挺好,种的人能赚点小钱,外地客商赚点辛苦钱,还盘活了当地的经济环境。

可某些东西一旦开始,必然会按照一些既定的规律飞速前行。

到了明年也就是1982年,长春甚至出台了限价令,一盆君子兰售价不得超过两千块。

可越是这样,君子兰的价格就越是往上涨。

到了1983年,开始征收交易税了,全国首例。

这么一来,那就彻底点燃民众的热情了。

后来长春也从善如流,可能认为堵不如疏吧,直接就整出了阳台经济的新名词,大家一块种吧。

反正后面发生的事情,也依然遵循着某种规律,一通猛炒之后,达到了顶点,然后急速下坠,一地鸡毛。

这就属于金融泡沫了,早晚要戳破的。

当然,后世都说全民热炒,张红旗是不咋信的。

一盆花炒到几万块,普通的老百姓哪有钱跟着整啊?

别说长春了,就眼下这个年月,全国筛一遍,啥地方的普通人也参与不了这种豪赌。

这东西的本质,和十七世纪荷兰人猛炒郁金香一个道理。

伴随着新年的临近,一帮人开始准备回沈阳过年。

林程远和刘金凤原本打算回陕北一趟的,结果被刘金凤娘家给劝住了,索性和大家一块回沈阳。

至于杭城,林程远和林彩英父女两个,谁也没有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