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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越城的焦土之上,三生地藏怒炎大君法相静静矗立,周身燃烧的火焰已不复之前的暴烈,却更显一种令人心悸的沉凝。净化后的废墟死寂无声,唯有袅袅青烟带着一丝悲凉升腾。

法相的目光扫过这片疮痍大地,并未过多停留,善后、重建、抚恤、追查内鬼……这些繁琐事务并非它所擅长,亦非白辉本体此刻关注的核心。

一道意念跨越空间,直接降临在正在虔都净浊司内闲逛,准备找点事儿做的奎大虎脑中。

奎大虎是当年跟随白辉从古越城杀出来的老兄弟,对家乡感情深厚,由他来主导重建和抚恤工作,再合适不过,白辉自己则坐镇中枢,协调资源,提供支持即可。

奎大虎此刻早已得知家乡惨剧,玩耍的心顿时一颤,突遭噩耗,一时间懵了,但很快搭乘列车前往古越城。

另一边,法相也注意到了从不同方向汇聚而来的幸存者队伍中,有一股较为强大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古越城废墟。

那是白辉老上司犀佛的气息,他最近似乎在古越城交接最后的工作,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

这位老前辈果然手段不凡,在城破之时,想必是护着一部分人成功突围了,有他在,古越城残存的力量也算有了主心骨,能更好地配合奎大虎的工作。

至于古越城为何如此轻易被攻破?阵法核心被何人破坏?内部是否还有堕落者或奸细潜伏?这些调查事宜,自有议会的专业人士介入,奎大虎和犀佛会从旁协助。

这些琐事,已无需白辉本体再亲自过问。

法相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着过去记忆的土地,火光一闪,快速回归虔都帝日宫,融入白辉本体。

……

帝日宫内,白辉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暗红金焰一闪而逝。

“血鬼王……真的彻底湮灭了吗?”白辉沉吟。

那“十日巡天阵”之下,对方确似形神俱灭。

血雾山脉另外两位王者,腐沼之主和噬魂妖母,在他的感知中也气息萎靡,在圣火焚烧下即便不死也必遭重创,短时间内只得喘息。

但血鬼王……给他的感觉却有些不同。

这种依靠血液、分身、灵魂碎片存在,对人类恶意极大的恶浊王者,能活到现在,本身就证明了它的难缠,哪怕白辉,也很难说没有它留下什么后手。

若不能确定其真正死亡,今日的一切岂不是无用功。

“看来,是时候去天象宫拜访一番前辈了。”白辉起身,第一次前往天象宫。

天象圣者执掌周天星象,窥探命运长河,其占卜之术,鳞国无人能及。

若是想要彻底灭绝血鬼王的生机,斩草除根,找他占卜绝对是目前最好的出路。

恰好,在他成为圣者后,一直都没有机会和这位前辈好好“交流”。

包括那位最神秘的星陨圣者,白辉都已经有过一段隐秘的交流,但天象圣者,因为之前相助天龙,阻拦飞花,至此有了嫌隙。

虽然在白辉点燃圣火前夕,双方在面上握手言和,但事实上……谁都知道是权宜之计。

天象宫建立于虔都地势最高之处,是天龙、天鹰、天象三兄弟还处于蜜月期时,天龙圣者亲自为他挑选的,下镇森罗万象,上接周天星辰。

踏入宫门,眼前的景象便让白辉目光微动。

宫内并非传统的殿宇结构,而是仿佛自成一方小世界。

头顶并非屋顶,而是无垠的深邃星空,亿万星辰按照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洒下清冷辉光,脚下是氤氲的云海,行走其上,如履平地。

四周不时有轻柔的风旋、淅沥的灵雨、跳跃的电弧自然生成又悄然湮灭,与周天星辰之光和谐交融,构成一幅动态而又宁静、浩瀚而又精妙的瑰丽画卷。

自然气象与周天星辰在此地完美融合,充满了莫测的天威与至理。

白辉漫步其中,能感受到此地磅礴的能量流动和深邃的法则韵律。

然而,他并未感受到天象圣者本体的气息。

一位在此值守的卜算师恭敬上前行礼:“参见帝日圣者,南方防线多位恶浊王者气息异动,圣尊本体已于三日前南下,巡狩边境,需亲自前往镇压查探。”

白辉微微颔首,并不意外。

圣者们可一点也不空闲,当世终究还是恶浊的世界,圣者职责重大,巡守疆土、应对复数或是顶级的恶浊王者本是常态。

白辉现在是因为刚刚突破,稳固圣火,适应法则,快速度过虚弱期。

这个时间,大概是三年。

“不过,”卜卦师继续道,“圣尊离去前留有法相于此,帝日圣者来访,若有事,可由法相接待。”

话音未落,前方星空与云海交汇处,无数星光与流风细雨自然汇聚,迅速凝成一道身影。

这道法相与天象圣者本体容貌一致,但更显缥缈超凡,它身着星辰法袍,袍上仿佛有银河流转,星云生灭,双眸之中左眼如蕴雷暴,右眼似藏星海,周身上下环绕着细密的星轨与若隐若现的风雨符文。

“帝日贤弟。”天象法相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自然的回响,仿佛风雨之声与星辰之音的交织。

“天象前辈。”白辉回礼,两人之间关系微妙可见一斑。

昔日天龙圣者势大时,天象是对抗天龙的主力军,与飞花隐隐联手制衡天龙。

但白辉崛起后,格局显然已经大变,飞花圣者对于权势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与天象的契约才坚定的站在天龙的对面。

如今白辉崛起,飞花也稳稳地开始自己的谋划,为未来的神灵之路和最重要的容貌筹谋。

天象圣者缺了助力,止戈圣者一心为鳞国,有意让白辉掌权,星陨圣者依旧隐居,不问世事,几乎都默认未来由白辉主宰鳞国。

只有天象圣者,似乎依旧心有不甘。

但面上,两人依旧还算和睦。

“是为古越城与血鬼王之事而来?”天象法相似乎早已料到。

作为鳞国卜算最精者,鳞国的大小之事基本都落在他的眼中,分毫毕现,这也是他过去与天龙圣者争锋最重要的资本。

过去,天龙圣者在时,他倒是处处掣肘,现在,天龙已经灰溜溜离开,白辉又没有时间和精力掌控一切,现在,除了这座虔都,他才是鳞国真正的掌权者。

中部,血鬼王的入侵,自然也被他看在眼里,甚至白辉得知的消息,还是他送过去的。

“正是。”白辉直言不讳,“血鬼王已经被我法相焚灭于血雾山脉边缘,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血鬼王诡异狡诈,保命之术繁多,我难以确定它是否真正形神俱灭,想请前辈以周天星象之术,占卜其生死下落。”

天象法相沉默片刻,周身环绕的星轨开始加速运行,眸中雷暴与星海剧烈翻涌,仿佛在沟通冥冥中的命运之线。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韵律:“血雾山脉,怨气稍减,浊源仍在,血鬼王没死,不过确实已经大幅消散,近乎于无。”

白辉静静听着,这与他感知相符。

天象缓缓抬起手,指尖星光汇聚,勾勒出一幅模糊的星图,其中一道细微的血线仿佛从灰烬中重新萌发,虽微弱至极,却顽强地连接向某个方向。

“极恶之魂未绝,有一缕最为核心的本源血魂,借圣者焚灭其躯、净化山脉之时,金蝉脱壳,瞒天过海,但并未远遁,反而……潜回了古越城区域,依附于某物,陷入沉眠,以期重生。”

白辉眼中厉芒一闪!

果然未死!而且还敢潜回古越城?

“前辈能确定它的具体方位吗?”白辉追问。

天象法相缓缓摇头:“极恶之魂与世界相通,天机难测,我也难以精确定位,只知大致仍在古越城范围之内。”

它看向白辉,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恶浊在古越城区域,去处不多,或许,与堕落者有关……”

白辉默然,天象圣者果然知道些什么。

堕落者在古越城区域有一处相当重要的堕落者支脉,这情报白辉知道,但具体位置,情报中显示并未探明。

不过,是真是假,白辉还要确认一下……

“多谢圣者相告。”白辉拱手。

有了这个方向,已经足够。

“分内之事。”天象法相语气依旧平淡,“恶浊是众生之敌,帝日圣者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此询问。”

白辉深深看了那法相一眼,不再多言,转身一步踏出,便已离开天象宫,回到了帝日宫。

他高踞于红宝石座椅上,目光仿佛穿透虚空,再次落在那片焦黑的古越城废墟上。

血鬼王……竟然真的没死!还就藏在眼皮底下!

很快,白辉从议会中获取到一个具体位置,但随着他的法相再度赶到古越城附近,那里只剩下一座似乎已经废弃超过一个月的地下基地。

“呵,这是有预谋还是狡兔三窟……”

……

来自古越城的白石列车最终缓缓驶入了虔都侧门宏伟的车站。

劫后余生的超凡世家们带着庆幸走下列车,立刻便被早已等候在此的各家族接应者分流、安置。

渡我混在人群中,低着头,尽量让自己显得不起眼。

王维涵本想带他先去王家的一处别院安顿,但一名身着议会秘书制服、气息冷峻的官员却突然出现,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目光精准地锁定在渡我身上。

“玄奘?”官员的声音公事公办,不带丝毫感情,“奉帝日圣者谕令,请你即刻前往帝日宫一见。”

王维涵脸色微变,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将渡我护在身后:“这位大人,他只是个普通难民,圣者为何……”

官员面无表情地打断她:“王小姐,圣者的意图岂是我等可以揣度?请即刻动身。”

语气虽平淡,却不自觉地带着些重量。

渡我心中咯噔一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帝日圣者要见他?为什么?难道……在列车上就被发现了?

好像只有这种可能,否则,圣者怎么会注意到他这个连超凡者都不是地难民。

他心中瞬间闪过无数个逃跑或狡辩的念头,但看着周围肃立的净浊司精锐,以及王维涵那无能为力的焦急眼神,他知道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好……好的,我这就去。”渡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腿肚子却有些发软。

他给了王维涵一个“放心”的眼神,虽然他自己一点都不放心,然后跟着那名官员登上了一辆等候在一旁的、印有最新黄金帝日标志的装甲车。

这是白辉最近抽空在帝日宫设计的,算是他私人势力的标识。

车辆无声地行驶在虔都宽阔的街道上,窗外是鳞国都城的繁华与秩序,这是渡我无比怀念的场景,但渡我全然无心欣赏,他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脑子又开始不自觉地混乱起来。

很快,车辆穿过层层守卫,驶入了那座还未完工,但已经散发着淡淡威压的帝日宫。

在一间偏殿内,渡我再次见到了帝日圣者白辉。

白辉并未坐在那高高的王座上,只是随意地站在殿中,负手而立,似乎正在观看墙壁上一幅描绘着古越城旧景的壁画。

他只着简单的常服,但那份属于圣者的无形威压,依旧让踏入殿内的渡我感到呼吸一窒。

“圣……圣者。”渡我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干涩。

白辉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渡我身上,圣火的火光开始晃动,目光平静,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灵魂本质。

他上下打量着渡我,从他那看似稚嫩惶恐的脸庞,到他瘦弱的身躯,目光尤其在他心口位置停留了一瞬。

殿内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渡我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大脑疯狂运转,思考着该如何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来解释自己的来历和那可能被察觉的异常。

然而,就在他搜肠刮肚准备开口之际,白辉却先说话了,语气平淡,却石破天惊:

“渡我?”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狠狠劈在渡我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