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柔和地洒在小区道路上。
夏禹跟在小姑娘身后,看着她利落地踢开电动车的脚撑,轻巧地坐上座椅,然后回过头来,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脸上洋溢着藏不住的兴奋。
“哥!快上车!”
夏禹看着她这般雀跃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奇怪。他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避开左臂的石膏,侧身坐上了后座。
“坐稳了哦!”谢夭夭回头叮嘱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哥,要不...你抱着我的腰吧?这样安全些。”
夏禹闻言恍然,原来这丫头亢奋了半天,是在琢磨这个。他失笑地摇摇头:“这样不安全。”
“哥,我都专门骑车带你了...”谢夭夭撅起嘴,试图打出感情牌,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撒娇和委屈。
“真的不行,”夏禹耐心解释,语气温和却坚定,“我左臂使不上力,抱着你的话,你不好掌握平衡。万一遇到紧急情况刹车,很容易摔着的。”
他必须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谢夭夭骑车自己本就不放心,更不能多添乱。
“哥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谢夭夭小声嘟囔着回过头去,语气里满是抱怨,“一点良心都没有..我早上辛辛苦苦送你去学校,晚上还要去接你,连点奖励都不给..”
“哥大坏蛋,哥没良心,哥欺负我..”
夏禹当然听清了她的嘀咕,心里涌起一阵无奈。他明白,谢夭夭的这些行为更像是一种试探和确认——她在用各种方式强调,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改变了,她迫切地希望他不要再仅仅把她当作妹妹看待。
她的所有行动,所有的小心思,都围绕着这个核心目的。
“那你先别动。”夏禹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如果再不给这丫头一点“甜头”,她不知道还会冒出什么更惊人的想法。不如先满足她一个小小的愿望,省得她一直惦记。
谢夭夭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地停住了动作。忽然,她感到一只有力的手臂轻轻地环上了她的腰际,随后,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就这样抱一下,好吧?”夏禹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响在她的耳侧。
谢夭夭只觉得一股热流“轰”地一下直冲大脑,瞬间席卷了全身。之前虽然也不是没有靠在他身边睡过,但像这样在清醒的时刻被他从身后紧紧环住、紧密相贴...还是第一次。
夏禹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娇小身躯温度正在逐渐升高,而女孩那白皙的耳垂,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变得如同熟透的樱桃般,仿佛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行了吗?”夏禹低声问她,声音里带着笑意。
“呃..那个..呃..好..嘶..不行...”谢夭夭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语无伦次,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那环绕在她腰间的手臂和紧贴后背的温热胸膛,夺走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走吧,咱们今天起得早,路上慢点就行。”夏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慢慢地松开了怀抱。
那令人心悸的温度骤然撤离,谢夭夭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颤颤巍巍”地重新握稳车把,脸颊烫得惊人,小声嘟囔道:“哥你太犯规了...”
夏禹在她身后失笑,能清晰地看到她通红的耳尖。他知道这丫头看似大胆,其实脸皮薄得很。
电动车终于晃晃悠悠地驶上了清晨的街道。微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却吹不散谢夭夭脸上的热度。
夏禹安静地坐在后座,看着她纤细却挺直的背影,阳光下,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在她耳畔跳跃。
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终于从刚才的冲击中缓过神来,胆子又悄悄冒头:“哥...”
“嗯?”
“刚才...是什么感觉啊?”她声音不大,带着浓浓的好奇和一丝羞涩,问题问得没头没脑,但夏禹却奇异地听懂了。
他沉吟了片刻,看着路两旁不断后退的梧桐树影,选择了坦诚:“嗯...很暖和。”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们夭夭太瘦了,得多吃点。”
这个回答既回应了她的试探,又将关注点引向了关心她的身体,温柔而不逾矩。
谢夭夭对这个答案似乎既满意又有点不甘心,小声哼了一下:“哦...”她顿了顿,又忍不住追问, “那..和抱着顾雪姐、熙然姐的感觉一样吗?”
这个问题更大胆,也更直接地戳向了她最在意的核心。
夏禹微微一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这丫头,真是步步紧逼。
“为什么不问清浅姐?”夏禹带着笑意反问,小姑娘这话意有所指啊。
“呃..嗯..感觉清浅姐不像是能做出这种行动的人..”小姑娘快速地找补道。
“不一样。”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但并未详细解释如何不一样。有些答案,需要她自己慢慢体会。
这个简洁的回答反而让谢夭夭的心跳漏了一拍,一种混合着窃喜和甜蜜的情绪悄悄蔓延开来。她不再追问,只是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快到学校门口时,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谢夭夭小心翼翼地避开行人,在一处僻静的树荫下停稳了车。
“到啦!”她声音轻快,回头看向夏禹,眼睛亮亮的,带着完成一件大事的成就感,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夏禹下了车,站在她面前,仔细帮她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刘海,目光温和:“嗯,骑得很稳。谢谢夭夭司机。”
他的动作自然亲昵,谢夭夭享受地眯了眯眼,像只被顺毛的小猫。
“那...晚上放学?”她仰起脸看他,眼神里的期待再也藏不住。
“就在这等你。”夏禹点头,给了她一个明确的承诺,“进去吧,路上小心。”
“知道啦!”谢夭夭笑着应道。清晨的阳光将她笼罩,也照亮了她心底那份雀跃又甜蜜的秘密。
夏禹站在原地,看着她充满活力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才缓缓转身,朝着学校走去。
时间预留得挺充足,夏禹踏进班级时,早自习的铃声还没敲响。缺席了一个多星期,他实在不想成为全班瞩目的焦点,于是悄无声息地从后门溜了进去。
他一眼就看见同桌罗永强正鬼鬼祟祟地埋头在桌洞里翻找着什么,神情专注,丝毫没察觉身边多了个人。夏禹在他旁边站定,阴影投了下来。
罗永强心下一惊,以为是班主任老陈来了,赶忙抬起头,脸上堆起讪笑就要解释——
“鬼鬼祟祟低着头干嘛呢?起来。”
一个熟悉又带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响起。罗永强愣了一秒,猛地转过头,这才看清来人。
“卧槽!你个狗东西终于回来了!多放这一周假是不是爽死了...”他惊喜地捶了一下桌子,话音未落,却突然顿住。他的目光愣愣地落在夏禹脖子上挂着的吊带,顺着往下,终于看到了那截打着厚重石膏的左臂。
“我靠!你干嘛了?给自己玩成这造型了?”罗永强诧异地拔高了声音,这一嗓子,顿时把周围几个同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夏禹无奈地闭了闭眼——得,最终还是成了围观对象。这石膏实在太显眼了。
“赶紧起来,先让我坐下再说。”夏禹用没受伤的右手推了他一下。
罗永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让出空间,眼睛还死死盯着那石膏:“咋搞的啊?这么严重?左臂骨折了?”
等夏禹坐稳,把那个几乎空荡荡的书包塞进桌洞,罗永强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追问,连桌肚里的“宝贝”也顾不上翻了。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夏禹侧过头。
“别卖关子!走路没看道,被车撞了?”这是罗永强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夏禹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压低了些声音,语气听起来更像是调侃:“嗯..我出了趟远门,跟警方联手端了家黑心公司。”他甚至故意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补充道,“对面急了,动了炸药。被炸了一下就成这个样子了。”
罗永强:“...哈?”
他歪着脑袋,脸上写满了巨大的问号,每一个字他都听清了,可连在一起,怎么就完全听不懂了呢?
“你以为你是柯南啊?摩天楼爆炸,你还在里面一边推理一边拆炸弹是吧?”罗永强撇撇嘴,脸上都是不信。
“得了,”夏禹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换上了对方刚才提供的、更符合常理的剧本,“就是骑车没注意,被蹭了一下。对方刹住车了,但我手臂没躲开,骨裂了。”
他知道真实的理由太过魔幻,不如就此打住。
“那你早上怎么来的?”罗永强看着他用一只手清理桌面的样子,追问道。
“夭夭送我过来的,”夏禹提起这个名字时,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些,“晚上她再来接我。”
“哦...那个谢夭夭是吧?”罗永强顿了一下,忽然捕捉到关键信息,眼睛微微睁大,“等下,她来接你?她骑车带你?”
“嗯,我妹妹。”夏禹点了点头,语气自然。恰在此时,早读课的铃声清脆地响起,适时地为这段对话画上了一个休止符。
他一边拿出课本,一边轻描淡写地,却又无比确定地补上了一句,为两人的关系定下了清晰的基调:
“和亲妹妹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