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吵的面红耳赤,最后竟抄起凳子有了要动手的迹象。
“砸坏东西照价赔偿啊。”我嗑着瓜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钱老大率先放下凳子,将头别到一边,不再说话。
冯老二跟韩老三也同时将凳子放下,但又揪住彼此的脖领,去店外厮打了起来。
贾迪快步走到店门口,回头对着钱老大说道:“你不去拦着点啊?”
“爱咋咋地!我把我这边的事儿整完,我就赶紧去找那李大神要钱去!”钱老大一摆手,凑到我身边:“周师傅现在你看这事该咋办?”
“你身上的孤魂野鬼,已经让我家师父扣下了,但你那空堂单里必定还有漏网之鱼,我得跟你走一趟,将他们处理完再把堂单升了。”
钱老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行,那多钱?”
我跟他说了办事儿的价格,后者点头掏出钱递给我:“那咱现在就走呗。”
当我们走出门的时候。
冯老二和韩老三还在打架,衣服都撕碎了。
真往死里揍啊…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就奔着脸下手啊…
我和贾迪合力将他们分开,并动用了我出马多年练就的三寸不烂之舌才勉强将他们劝住…
处理完钱老大和冯老二堂口后,我和贾迪来到了韩老三的家。
正当我要上前撕掉韩老三家供奉的空堂单时,韩老三凑过来说道:
“周师傅,我太奶既然能拦住那么多飘子,应该也挺厉害的吧?”
“道行还算可以。”
“那你说,我…我给我太奶立个堂口行不行?我想跟你一样立个鬼堂,或者你看你能不能跟我太奶研究研究,她有没有认识的老仙啥的!都摇过来!不整鬼堂整一个出马堂也行啊!”
“你以为这是打麻将呢?三缺一到处摇人过来?你太奶虽说道行还可以,但根本压不住一个堂口,到最后堂营乱套!遭罪的只有你自己!”
我斜着眼睛看向他:“我劝你,以后这种事儿想都不要想,这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有啥不简单的,不就是通点窍,报个名,再立个堂吗?”韩老三表情怪异的看着我。
给我的感觉像是我在忽悠他。
黄金冷笑两声:【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次他不光要被骗,还要疯!】
听黄金这么说,我也清楚自己劝不住韩老三:“你愿意找谁立就找谁立,别找我就行,我不挣昧良心的钱。”
“但!我得给你纠正一下,出马仙不是通点窍,那是除了头发丝和指甲盖,全身的窍都要通一遍,大难出道!大病出马!真正的出马仙要不然就是差不多死过一回!要不然就是身体承受了别人无法承受的疼痛,才有的能掐会算的本事,不是你说的那么轻松。”
半年后,我又遇见了冯老二和钱老大。
他们想合伙开个店,想过来问问我,他们两个合不合财。
还没等我开始掐算,贾迪就在一旁问道:
“韩老三呢,咋没跟你们一起来?”
钱老大和冯老二对视一眼,都一脸苦笑道:
“他…他疯了…”
我抬起头,看向他们,脑袋里多出了个影像。
画面中:
韩老三跪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表情十分痛苦,双手抓挠着头发,撕心裂肺的大喊。
在他的体内,无数鬼影攒动,表情狰狞。
而在白墙上贴着一张黑堂单…
时间回到刚帮那哥仨处理完堂口的那天。
我和贾迪打车回到家。
在路上他问我:“铁哥…你说韩老三以后会咋样?”
我将黄金的话转达给了他。
后者瞪大眼睛:“这么严重!那咱回去…”
话还没说完,他就咽了回去:“跟他说,他也不能听,没准还得觉得咱故意不让他立,就是怕他抢咱生意呢。”
我和贾迪到家已经晚上八点了,刚到家坐下都没有五分钟,就听院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贾迪去上厕所了,只能我站起身去开门。
刚打开院门,就见我面前站着三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看起来应该五六十岁左右,身旁还站着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怯生生的抬头看着我。
这是姥姥,姥爷带着外孙女过来看虚病的?
刚想到这,蟒大彪现身给了我个脑拍:【说啥呢!他俩是小女孩爹妈!老来得子懂不懂!】
我呲牙咧嘴捂着后脑勺。
黄金现身跳到蟒大彪身上,揪着他的头发:【你打孩子的时候!手劲儿收一收!你要给他送走咋的!】
面前的两人,看着我的表情还以为我突发恶疾,忙问道:
“小周师傅!咋的了!哪不舒服啊!”
我挤出一丝笑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将他们带进了屋。
刚刚外面太黑没看太清,进了屋后我才发现女人体内有几位老仙。
这是个同行,家里有供奉堂口。
但这怎么越看越不对劲呢!这…不对!十分得有九分不对!他们三个体内居然都有死气!而且全都大寿将近!
那小女孩…还是个童女!
“周师傅…实不相瞒,我也是出马的,但出马不久,这次过来没有半点冒犯的意思,就想请你给晓晓破个关…我家身后仙家破不了此关…”
她说到这,用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
我凝神看向晓晓,这身上确实有关口需要破,但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家有三个规矩,一不信之人不看,二无解之卦不看,三将死之人不看!”
话音刚落,晓晓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女人:“妈妈,什么是将死之人?”
女人眼眶蓄满了泪水,但还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用手肘怼了怼一旁的男人,示意他带晓晓去外面的院子玩。
在他们走后,女人起身就要跪在我面前,我反应迅速将她拦住:
“这是干啥啊!”
此时黄金跟蟒大彪刚打完架回来,原本还在嬉皮笑脸,但看见女人后表情瞬间凝固,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