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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在始皇仪仗远去后沉重合拢,最后一丝天光被掐灭。

萧烬羽挺拔的身形猛地一颤,那层强行维系的人类表象如同脆弱的瓷片般寸寸龟裂。压抑不住的咳嗽撕裂了喉咙,喷溅出的湛蓝色液滴灼烧着地面,嘶嘶作响,在死寂的殿中格外刺耳。

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体内那条暴烈的星河,经脉在哀嚎,容器濒临破碎。

「警告:能量循环稳定性71%,持续恶化。建议立即进入休眠或进行高能量释放。」

休眠?在这龙潭虎穴之中?等于引颈就戮。

释放?如何释放?将这三百一十五的能量储备对着咸阳宫来上一发?那倒是够“释放”了,顺便给自己和这个时代提前画上句号。

他擦去嘴角残留的、带着非人微光的痕迹,眼神冷冽如寒冰深渊。嬴政最后那轻拍他手臂的动作,那意味深长的“珍重”,与其说是关怀,不如说是帝王在掂量一件人形兵器的耐用度。

而赵高那份“大礼”的恶毒,正在于此——它送来了能量,却也送来了即刻爆体而亡的风险,更将他推到了始皇审视的聚光灯下,逼他显露非人的破绽。

那老太医连滚带爬的惊恐模样,就是第一道裂痕。

不能等。不能忍。

赵高希望他龟缩,希望他苦苦压制力量直至自我崩溃,或者希望他在下一次“试探”中彻底暴露非人面目,引来帝王的雷霆之怒。

萧烬羽偏不如他的意。

体内的能量必须疏导,但这疏导,必须有用,必须狠辣,必须……打在赵高的七寸上!

“书瑶,锁定‘墨云轩’空间坐标,分析其结构弱点和能量流动节点。”他声音沙哑,带着能量灼烧后的余烬感。

「分析中……目标建筑为木质主体结构,存在三处能量异常汇聚点,疑似仓储或工坊。结构承重节点已标注。」

全息影像在萧烬羽视野中展开,墨云轩的三维模型纤毫毕现,几个关键点被高亮标记。

“很好。”萧烬羽缓缓站直身体,体内奔腾的能量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方向,变得愈发躁动而危险。“计算最短路径,模拟能量冲击效果,以摧毁关键节点、瘫痪设施、清除特定能量信号为首要目标,规避人员致死率。”

「计算完成。最优路径规划完毕。模拟冲击效果:目标建筑结构性崩塌概率93%,目标能量信号湮灭概率88%,非致命性使人员丧失行动力概率99.7%。」

“够了。”

萧烬羽深吸一口气,那不再是人类呼吸空气的动作,而更像是一种能量的鲸吞。殿内晦暗的光线开始扭曲,向他周身汇聚,他皮肤下那些湛蓝色的纹路骤然亮起,如同苏醒的星河图卷。

他抬起手,五指张开,对着殿内空旷之处。

没有咒语,没有手势,只有绝对精准的能量操控。

嗡——!

一声低沉到几乎不存在于听觉范围内的嗡鸣响起,空气被极致压缩、电离,一个扭曲了光线的能量漩涡在他掌心前方瞬间成型,内部是毁灭性的湛蓝炽白。

下一瞬,一道无形的、纯粹由狂暴能量构成的冲击波撕裂了空间,没有声音,却带着绝对的速度和精准度,穿透宫殿的墙壁,无视物理距离,朝着“墨云轩”的坐标奔袭而去!

这不是法术,这是科技碾压下的定点清除!

……

墨云轩内。

烛火摇曳,气氛却凝重如铁。几名身着深衣、眼神精悍的管事围坐,听着主位上一名面色阴鸷的中年人低声训话。

“……上面很不满,昨夜折损太大,却连底细都没摸清。但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那位……绝非善类,恐非人力可敌。接下来……”

话音未落。

轰!!!

不是从外面传来,而是从建筑本身内部猛地爆发!

没有任何预兆,脚下的地板、周围的梁柱、头顶的屋瓦在同一瞬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恐怖呻吟!那声音不是爆炸,更像是巨神用手攥住了整栋建筑,然后狠狠一捏!

承重结构在那道超越时代的能量冲击下瞬间断裂、粉碎!

天花板轰然塌落,砖石木梁如雨般砸下!墙壁扭曲崩裂,烟尘冲天而起!

然而诡异的是,这毁灭性的崩塌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人员的致命要害。砸下的梁柱只会砸断腿脚,落下的瓦砾只会让人头破血流陷入昏迷,坍塌的墙壁将人拍晕掩埋,却偏偏留有一线生机。

惨叫声、惊呼声、崩塌声瞬间响成一片,却又迅速被更多的废墟掩埋下去。

同时,轩内深处,三个被标记的能量汇聚点——一处暗格、一处地窖、一处伪装成书架的密室——内部储存的奇异纤维、湛蓝色粘液以及一些尚未成型的诡异造物,在能量冲击掠过的一刹那,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汽化、湮灭,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

仅仅一次呼吸的时间。

煊赫一时的墨云轩,已化为一片哀嚎遍野的残垣断壁。所有的阴谋、所有的毒计、所有的窥探,都在这一击之下,被彻底物理超度。

……

几乎是同一时间。

咸阳宫,偏殿。

萧烬羽周身刺目的湛蓝光芒瞬间熄灭,皮肤下流淌的星河纹路迅速隐没,恢复成略显苍白的肤色。他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眼神却锐利如初。

三百一十五的能量储备,骤降至两百九十。

一次精准的远程超视距打击,消耗了二十五单位能量。效率极高。

殿内依旧死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有空气中残留的、若有若无的臭氧般的气息,证明着方才那一击的恐怖。

「能量循环稳定性回升至78%。警告,能量水平依旧处于高危临界点,经脉损伤需修复。」

萧烬羽缓缓走回坐榻,拂衣坐下,动作恢复了之前的沉稳,甚至比之前更加从容。

他闭上眼,似乎在假寐。

他在等。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殿外传来急促却极力压抑的脚步声,以及甲胄轻微碰撞的声响。一名黑冰台装扮的锐士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殿门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禀国师!城中突发异状!‘墨云轩’……墨云轩于片刻前,突然……突然整体坍塌!疑似地动所致,伤亡颇重!”

殿内,萧烬羽缓缓睁开眼,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毫不相干的琐事。

“地动?”他轻声重复,尾音带着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嘲讽,“咸阳城下,龙气稳固,何来地动?”

他顿了顿,声音提高一丝,确保门外的人能清晰听到每一个字。

“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宅基不稳,遭了天谴吧。”

门外的黑冰台锐士呼吸猛地一窒,头皮一阵发麻。国师这话,像是随口而言,却又像是一把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刻在了这件事的核心上!他不敢接话,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知道了。”萧烬羽的声音再次恢复平淡,“既是天灾,便按天灾处置。救治伤者,清理废墟。去吧。”

“诺!”锐士如蒙大赦,迅速退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必须立刻将国师的反应,一字不差地回禀上去。

萧烬羽重新闭上眼。

第一份“回礼”,送达了。

赵高会听懂。嬴政,也会听懂。

这并非结束,仅仅是开始。体内的星河依旧在奔涌,但已经找到了一个危险的宣泄口。接下来,他需要真正的修复,需要更深的伪装,需要……将那阉奴的恐惧,一点点地,刻进骨髓里。

殿宇深处,他苍白的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笑意。那笑意里,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属于星空的冷漠和绝对掌控的残酷。

能量在血脉中低沉嗡鸣,如同为下一次风暴蓄力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