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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挣脱不得,整个人都被他圈锢在怀。

呼延吉见她肌下透粉,将她翻转让她对着自己,俯身到她耳边,说道:“撑好桶沿。”

这浴桶很是宽大,容他们二人绰绰有余,且桶壁上有一隔板,本是用来放置皂块和一些沐洗用品的。

他将她抱坐在那块隔板上。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将她的两只胳膊从水里捞起,搁在桶沿之上,江念没有防备,身体在他面前展露出来。

烛光昏昏,壁影几交横,水声旖旎。

他全身肌肉绷紧,有些逞意,似是男人虚荣的小心思作祟,然而当他睨下眼,却见她咬着唇,眼里滚下泪来。

呼延吉心里一紧,将她放下,连声问道:“是不是弄疼了?”

江念推开他,侧过身不去看他:“你出去。”

“阿姐,我……”呼延吉料想刚才自己过了,惹恼了她,从后轻哄道:“那不弄了,我抱你出去,好不好?”

江念没出声,呼延吉便从水里起身,从旁拿起一条大巾,将她打横抱起,裹在大巾中,出了沐间,放于床榻上,又将她换洗的干净衣裳递给她。

江念掩在帐中穿好寝衣,呼延吉才入帐。

两人躺下,江念从始至终都背对着他,呼延吉清了清嗓子,从后轻唤了一声:“阿姐……”

却见江念像是睡着了一般,仍是背着身,不见任何动静。

呼延吉往她身侧挪了挪,一条胳膊试探性地环在她的腰间,手覆在她的小腹上,见她没挣开,暗暗松下一口气。

“真恼了?”呼延吉轻声问道。

身前的女人仍是没有回音,呼延吉将头放在她的肩上,继续道:“阿姐,我错了,你别不说话。”

江念今晚本就不在状态,脑子里不时闪过张忠说的那些话,鼻息下是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吉儿,是我不好,总不能叫你尽兴。”

呼延吉听她鼻音有些重,说道:“没有不尽兴,只要同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我也欢喜。”

江念这才转过身,望着他的脸,那双好看的眼底,有些无措和担忧,她抚上他的眼皮,说道:“白天发生那些事,我心里有些不好,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呼延吉见她愿意向自己吐露心声,这才完全放心下来:“睡罢,过几日就好了。”

幽禁阿枝的屋子位于民坊,不在巷子里,临着大路。

他们的马车就停在院外不远处,江念坐于马车里,张忠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入她的耳中。

呼延吉拉上衾被给她盖住,在她背上拍了拍:“我们明日就回王庭,不在这里多待,离开就不想了。”

江念“嗯”了一声。

他拥着她,渐渐睡去。

次日,达鲁带着手下部将,将呼延吉一行人送到城外,直到车马远去,仍久久不离去。

……

朵阿赤回了朵家,将东境的情况对他父亲大概说明,朵尔罕先是静着不出声,过了一会儿,毫无防备地将手边的茶盏挥落在地,砸了个粉碎,茶水泼了一地。

这还不够,又将手边的案几一把掀翻。

全落空了!不仅计划落了空,还失了东境一员大将,有达鲁作引子,他门下的另几名军将多半不会再听调令。

能归属君王,君王还不计前嫌,这会儿只怕一个个都在想着怎样表诚。

朵阿赤看了他父亲一眼,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

“有话说?”朵尔罕沉声道。

“儿子认为这次幸好击杀了梁军首领,且降伏梁军余部,否则梁军利用达鲁侵食我整个东境,届时我朵家如何面对夷越百姓……”

“啪——”的一声,朵阿赤话音刚落,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刮。

“如何面对百姓?”朵尔罕冷声道,“那是呼延吉该考虑的事,这样好的契机,眼看就要事成,你却糊涂去送什么书信,我朵尔罕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达鲁为我朵家部将,他投靠了梁军,对我朵家的声誉也有影响,难说大王不会怪罪。”

朵尔罕气骂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朝,达鲁通款敌国,呼延吉若要追究,推他出来当替罪羔羊便是,这些部众平素受我朵家恩养,危急时刻不正该派上用场?”说罢一甩袖,又道,“再者,本就是达鲁自己投敌,关我朵家何事,随口一句话就能推脱,呼延吉怪不到我朵家。”

朵阿赤垂下头,一声儿不言语。

朵尔罕一摆手,心烦之下也不想看见这个儿子。

朵阿赤便退了出去,才一出院门,下人通传,说大王宣召他入王庭觐见。

朵阿赤有些不确定,大王宣召他入王庭?不是宣召他父亲?

“大宫监,是不是弄错了?”

丹增笑道:“小朵大人,老奴还没老到念错名儿的地步,走罢,别让大王久等。”

朵阿赤随丹增进入王庭,到了议政殿前,丹增先向里通报,然后出来:“小朵大人,可以进去了。”

朵阿赤颔首,道了谢,理了理衣襟,步入殿中,撩开衣摆行跪礼。

“臣伏乞大王圣安。”

呼延吉声音没有太大起伏:“起身罢。”

朵阿赤起身。

“坐。”呼延吉从御案后走出,坐在殿中靠窗的一排交椅前,拿下巴指了指对面。

朵阿赤依言坐下。

“这次东境守城有你一份功,没你助崔致远送书信,东境之危情解决不了这么迅速。”呼延吉看了朵阿赤一眼,端起手边的茶盏送到嘴边,说道,“想要什么赏赐,说罢。”

朵阿赤忙道:“臣惶恐,为人臣者,君忧臣劳,今赖大王天威,将士用命换东境安宁,臣当不得大王赏赐。”

“有功就要赏,你只管说来。”

朵阿赤确实无需任何赏赐,他也不知讨要什么赏赐,可大王将他召来,再三垂问,不好推却,想了想,只好说道:“微臣恳请将此功暂记档册,异日或有寸需,再行奏请。”

呼延吉心道,这朵家人一个个儿怎么都是这副德行,上次朵妲儿也要他应一个请求,这会儿朵阿赤也如此这般。

不过既然是他提起的赏赐,应下也无妨,朵阿赤若敢得寸进尺提出非分要求,他也有办法治他。

“好,应下了。”呼延吉说道,“无事的话,退下罢。”

朵阿赤起身,行过礼,出了议政殿。

……

东境战事平息,朵妲儿也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大妃之位落了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她透过镂空隔断,看了眼静静倚在窗栏边的朵氏,心头无名之火骤起,凭什么,让这么一个无用无能之人待在东殿,最后走的却是她?

朵氏似是注意到外间的视线,转过头同朵妲儿对上,然后轻蔑一笑,然而就是这一笑,刺激了朵妲儿。

正在此时,宫婢们上前,恭声道:“妲姑,行装已理好,可以出王庭了。”

朵妲儿只当没听到的,根本不理睬,缓缓向里走去,绕过隔断,走到朵氏身边。

“阿姐这是看小妹笑话呢。”

朵氏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移到朵妲儿身上,停了一会儿,说道:“是。”

朵妲儿想不到她一点也不遮掩,也对,朵梵儿窝囊过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沾了江念的光,有幸见她落败,怎能不扬眉吐气一回,把之前受的气还回来。

朵妲儿上上下下打量朵氏,一面啧声,一面摇头:“我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你看笑话,就算我出了王庭,也比你过得好。”

说罢发出一声轻泠泠的笑。

“看看你,还有什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在王庭孤老而死。”朵妲儿说着,指向自己,“出了王庭,父亲会替我从上姓中另择良婿,朵梵儿,你到死也及不上我半分,说起来,这事呢,也怨我母亲,太心善,当年药放少了,那个时候就该放足些,免得你来这世上遭罪,是也不是?”

女人尤嫌不够,继续道:“一想到你以后为了在王庭过活,还要跑到梁女跟前卖巧讨欢,摇尾乞怜,啧——我都替你可悲。”

朵氏突然扬唇一笑,声音却很平很冷:“不会。”

“什么不会?”

“你说父亲会替你从五上姓寻得良婿,我说不会。”朵氏说道。

朵妲儿还以为她会说什么,掩嘴吃吃笑起来:“朵家同呼延氏不能缔结姻盟,父亲自然会想办法同其他上姓联姻,阿姐,你自欺欺人也得有个度,我虽然没得到大妃之位,却也什么都没失去,无非就是在王庭耗费了些时日,日后我有夫君疼爱,有体面尊贵的身份,是上姓主母,而你……一个在王庭守活寡的可怜女人,啧啧——”

朵氏亦跟着笑起来,先是低低的在喉咙里咕哝,然后从嘴里迸出,含着血一般:“我说不会就不会,你不会再嫁,更不会有尊贵的身份,还有……你说‘你虽没得到大妃之位,却也什么都没失去’这句最为可笑。”

朵氏笑出声,朵妲儿却笑不起来,沉着脸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朵氏抚上朵妲儿的脸,轻声呢喃:“你向来聪慧,猜猜看,不过你一定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