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大几千人能不能顶得住,即便顶得住,那又如何?
京营士卒和温榆河的防卫力量都是他的肉,不过是分手心手背而已,不管损失谁,都会让他朱由检感到心痛。
除此之外,双方打起来,谁知道温榆河会不会因此受到破坏?温榆河会不会因此乱起来?
如果温榆河乱了,那才是朱由检难以接受的,里面的那些东西实在是太重要了。
那些工厂等等,如果真的受到影响,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温体仁脸上带着丝丝笑容,说道:“陛下,请回宫吧!随后下罪己诏,同时下旨绞杀叶铭。”
朱由检冷笑不已,还当自己是当初那个什么都爱不懂的废物?
如果不出意外,如今皇宫的护卫都已经换了好几茬了吧?朕如果回宫,会不会和兄长一样,突然落水,然后就一病不起,最后凄惨死去?
你们就可以如愿换一个皇帝,一个完全任由你们摆布的皇帝?
可是你们可能想不到的是,先生之所以如此克制,正是因为朕的存在。
如果朕不在了,朕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什么其他人,能够限制先生。
到时候真造反了,杀上京来,你们磕头的速度,可能比谁都要更快。
“朕何罪之有?为何要下罪己诏?”
“至于回宫?为何回宫,朕觉得温榆河更舒服,有什么奏本,送到温榆河来就是,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温体仁心道回不回去,如今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京城人心惶惶,如果陛下不回去主持大局,很难确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希望陛下以大局为重。”
朱由检沉声道:“朕就是在以大局为重。”
温体仁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只能刀兵上见真章了。
温榆河太过神秘,而现在,他有机会窥探温榆河的真实面貌了,温榆河的神秘面纱,终将被他所揭开。
叶铭留在此处的那些东西,都将变成他们所有,借助这些东西,他们也可以强大到让人难以理解的地步,强大到皇权根本就没法撼动的地步。
“诸位,陛下可能被奸臣蛊惑,以至于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既然如此,那就让京营进入温榆河,将藏匿于温榆河的奸人揪出来!”
其他人也不都不是傻子,知道这个时候,只能按照温体仁说的做。
只有这样,才是对他们最有利的。
如果等到叶铭回来了,那一切都晚了,如果让陛下一直躲在温榆河,等到陛下和叶铭汇合,那一切也都晚了。
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们也得的思考一下这是不是此生仅有的机会。
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多义愤填膺的百姓,军中的武将也不会如此配合他们行事了。
这一次他们占据大义,下一次呢?下一次可就说不一定了。
很快,远处的京营士卒就开始动了,这两三年的时间,京营士卒的成长极快,那些老弱病残已经被淘汰,原本缺额的士卒也全部补齐,如今实打实的,有五万精锐之师。
他们手中的武器,也不再是以前一样,五个人凑不齐一根火铳,即便是有火铳,也不一定能响。
如今的他们,人人手中都有一杆火铳,虽然不是温榆河最新的版本,但是也已经足够骇人。
甚至在很多人的眼里,如今的京营,在特殊地形下,或许可以和建奴的铁骑争锋!
朱由检看着渐次靠近的京营士卒,对着温体仁冷笑一声道:“若是你之功成,你便是天下第一罪人!”
“朕和先生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大好局面,全部都毁于你手!说你是千古罪人,一点都不过分。”
温体仁不置可否。
他当然不相信。
他是在拨乱反正,他是在做正确的事情!
朱由检说罢,直接在众人的簇拥下,退回温榆河的大门。
既然要打,那就打。
温榆河虽然只有数千可战之兵,但是他们的战斗力,不是外人可以想象的,他们使用的武器,也不是其他人能理解的。
那就让他们感受一下温榆河的强大。
真以为朕是一个可以任你们拿捏的软柿子?
温榆河如今已经如同一座大城,除了部分地方因为地势的原因,没有修建高墙,其他地方,都有高墙的存在。
和京城相比,当然显得极为简陋,但是这并不代表温榆河不够坚固。
世上墙壁用的最多的,是土,北京城的城墙用料极为扎实,但是也比不上温榆河,因为温榆河用的材料,是一种名为混凝土的恐怖存在。
凝固脱模之后,坚不可摧,即便是石头,也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温体仁根本不知道这些,以至于他无所畏惧,毕竟在他看来,温榆河的士卒太少,而京营士卒又足够精锐,拿下温榆河,是必然的事情。
曾经最强大的两股势力,皇党和东林党,两者之间的冲突几乎无法调和,到如今,已经势同水火,即将刀兵相加了。
两股势力泾渭分明,中间隔着一道温榆河的城墙。
温榆河的私兵不断朝着此处汇聚,应对即将到来的京营士卒。
温体仁等人也渐渐退去,为京营士卒攻城掠地腾位置。
显然,京营这边早有准备,乌泱泱到达的时候,已经携带了各种攻城器械。
什么攻城锤之类的,显然是将温榆河当做一座大城来打了,早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按照温体仁等人的想法,如此强大的力量,打下一个温榆河,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温榆河的墙并不算高,如果不出意外,一刻钟的时间,就会告破。
一刻钟后,温体仁的目光看向温榆河的墙,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原本的洋洋自得一下子收敛了不少。
什么墙?竟然如此坚硬?
攻城锤、大炮轮番上阵,竟然难以对这城墙造成有效破坏?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一旁的卧底杨所修沉声道:“温公,这是什么墙?”
温体仁面容发苦,你问我,我哪里知道?
“墙就算再坚硬,那也没用,对手兵力不足,那我们就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既然攻不破,那就上云梯,反正城墙不高,这并不艰难,只要能抢占墙头!那就是大局已定!”